夕陽的余暉已盡數(shù)退去,天際灰暗。幾縷云飄過,托著皎皎明月。
雙雪看著那輪明月,眼神陡然一凜。
她轉(zhuǎn)過頭,目光在花棠臉上兜轉(zhuǎn)了幾圈后,定在她紅艷的唇上。
“呵,果然?!彼ㄌ牟弊拥氖志o了幾分,深邃的黑瞳里掀起驚濤駭浪。
花棠則扯出她的招牌冷笑。
今日是滿月,必是葬月塔女巫最辛苦的日子。
以她掐自己脖子的力道來看,這家伙快體力不支了,她想逃隨時都能逃。
不過,看她的樣子,像是在硬撐著等待什么。
花棠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計劃,倒也樂意奉陪這位女巫大人玩游戲。
雙雪見她放棄反抗,松開掐著她脖子的手,同時不忘飛她一記眼刀。
花棠看著她豐富的面部表情,突然有點想笑。
這位女巫大人,似乎很討厭自己?
不知是不是錯覺,花棠忽覺月光涼了很多。
夜空中,殘云散盡,露出了那輪完整的玉盤。
月光如水,盈盈灑滿地,好似為一草一木都覆上了一層霜,夜色便增添了幾分涼意。
細密的汗珠從雙雪額上沁出,她握著法杖的手開始顫抖。
“還不來嗎......”她喃喃自語,顫顫巍巍地舉起法杖,蓄力向下一揮。
法杖落地的瞬間,地上的白月光似潮水般被激起,迅速凝入法杖。她凄然一笑,托起法杖,手腕翻轉(zhuǎn),直直刺向自己的心口!
“唔?!卑装l(fā)雜亂地敷蓋在臉上,她丟開法杖,單手撐地。
“你干嘛?”花棠震驚。
銀輝灑落,照得雙雪的臉愈發(fā)森冷。她抬頭看了看天,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一把拽過花棠,將法杖塞在她手里。
“嘩——”遠方傳來巨響,花棠下意識丟開法杖,掙脫雙雪的胳膊開逃。
“站??!”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花棠腳步一頓,回頭望去。
黑夜中立了個白色的身影,夜風刮起,衣袂飄揚。
他胸口處掛著她的血淚珠,此時正閃爍著微弱的金光。
是他。
花棠心口莫名一空。
不遠處的葬月塔塔尖冒出縷縷白煙,雙雪捂著剛被自己刺過的胸口,踉踉蹌蹌跑向花棠。
“宮主,這個女人留不得!”她嘶聲大喊,“她是傳青門的妖女,她能碰女巫法杖!”
花棠知道身后有人在追她,前方卻是一條死路。她沒多想,回身騰空躍起,幾個點足飛上葬月塔。
看著塔尖不斷向外冒的白煙,她笑了起來,看著下方那個抖若篩糠的白發(fā)女子,眸中幽芒閃爍。
“損人不利己?!彼郎纤?,出手揮向白煙,“不過,像你這么靈力低下的月塔女巫也是罕見。”
雙雪暗暗攥緊了拳。
“還有,作為月塔女巫,你這是以公報私吧?”花棠冷笑,“會遭天譴的,一會兒這煙騰起來你就知道了?!?p> “你到底是誰?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姑娘我也是守過月塔的人?!被ㄌ膶⒛抗庖葡蛩猓讣獍底阅痨`力,“今天,本姑娘有心情教教你怎么當女巫!”
十二歲那年,娘故去了。此后四年,她都和師父在云霧之巔守月塔。
雙雪的這些小把戲,她一眼就能看破。
塔尖冒白煙說明女巫靈力透支,或是有人入侵葬月塔。
她剛才自殘的那一揮,讓花棠肯定雙雪是想制造出她破壞月塔,企圖刺殺女巫的跡象,卻把自己傷得不輕。
花棠自認為和她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到底是什么讓她這么拼死拼活地對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