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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遠(yuǎn)客是從哪里來?怎么這個時辰才到得咱們農(nóng)莊?”
三人猶豫萬分之時,疑惑的語氣伴隨著吧嗒吧嗒聲在他們身后響起,把三人嚇了一跳。
羅浩咽了口唾沫,身子稍稍往后退了點(diǎn),但看到來人是個矮瘦老頭,約莫六十左右,穿著灰衣又抽著煙袋,額頭皺紋極多,但看起來很是和善,這才放下心來。
他向王珊珊和李麗珍看去,李麗珍的臉上滿是見到人的高興,正要向前問詢的時候,卻被王珊珊在旁一把拉住。
李麗珍先是不解,甚至有些惱火,但看到王珊珊遞來的眼色,心中一凜,頓時止住高興。
王珊珊朝羅浩示意了一下,努了努嘴,羅浩苦笑一聲,他是個男人,很多時候出面要方便許多。
他小心的走上前,笑道:“大爺,我們?nèi)齻€迷路了,順著囪煙才找了過來,您看,這都黑天了,能給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嗎?”
這老頭吧唧著嘴,不停吐著煙圈,眨么了下眼睛,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老頭把煙袋往腿上磕了磕,慢吞吞道:“中,都這個時候了,你們也沒地方去,俺們這大青山里全是老林子,根本不安全?!?p> “跟我走吧,我?guī)銈兊街芾先?,他近段時間都要守著祠堂,不在家住,你們過去歇息正好。”
羅浩臉上一喜,三人走了這么久,精神疲乏,體力衰減,能找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躺上一會,對于他們來說,可是極大地幸福。
這種感覺他們從前從未有過。
三人對視了一下,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慶幸。
羅浩想到從前課本久困沙漠中的旅人尋找水源卻看到海市蜃樓的故事,心中五味陳雜,只得不停的祈禱,自己等人能夠擺脫那些詭異的事情。
隨著老者進(jìn)了農(nóng)莊,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里面的火光非是房屋內(nèi)部透出,而是每隔一段距離,路邊點(diǎn)燃的火把,莊子里,出乎意料的寂靜,偶爾看到出門的人,也多是點(diǎn)頭示意,甚少搭話,看到他們?nèi)齻€外來之人,表情不一。
甚至有人躲在門后偷偷看著他們,三人覺出古怪,不由頭皮發(fā)麻。
李麗珍看到每家門前大門垛子旁燒完的黑灰,手緊了緊,神色驚慌,她連忙向前幾步,跟王珊珊走到一起。
王珊珊看了一眼,沒當(dāng)回事。
幾步過后,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爺,你們這的人是不歡迎我們嗎?還是......”
沒等她說完,老者就擺了擺手,甩了下煙袋,說道:“女娃好機(jī)靈,不過你倒是多想了,俺們這每月也有行商過來走動,雖然外面的人少來,但卻是歡迎之至,只不過......”
他皺了下眉頭,還是說道:“唉,只不過近日就要到十月朝了,你們這些外來人大晚上過來,他們怕壞了舊日規(guī)矩,沖撞了長輩祖宗,不過明日就好了,你們放心歇著就是?!?p> 王珊珊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左右一看,心中卻無法釋然。
這里實在太原始了,沒有電,沒有任何現(xiàn)代的標(biāo)記,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是那么的不協(xié)調(diào)。
這老者帶著他們走到祠堂外,這個祠堂占地很大,乃是農(nóng)莊最為氣派的建筑,老者讓他們在外面等著,自己進(jìn)了門。
只一會兒,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跟著出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他們幾眼,跟老者說了幾句,就自顧的回去了。
王珊珊等在外面,見到李麗珍幾次欲言又止,心中一動,但念及場合不對,沒有發(fā)問。
她在祠堂的門口轉(zhuǎn)了幾圈,在大門垛子?xùn)|邊看到了一個快要燃燒殆盡的火堆。
低頭之時,看到火堆中有幾塊未曾燒完的木條,她用腳踢了踢,看到了字跡。
王珊珊心中一動,背過身來,小心的撿起。
“周安之之靈位,舉人?”
王珊珊心中震動,面色變化,但聽到老者的走步聲,慌忙把這未曾完全燒毀的靈位收到外衣里面的口袋中。
舉人都出來了,要說這里還是現(xiàn)代,騙鬼呢?
王珊珊暗罵一句,忍著心中紛亂的思緒,勉強(qiáng)控制著臉上的情緒,不動聲色的跟李麗珍和羅浩站在一起。
老者帶著他們到了村莊東面一個小院,引著他們進(jìn)去,告訴他們自己燒些火,又從屋里拿出幾個干餅,讓他們晚上湊活一下,明日再安排一下。
三人道過謝,等老者走好,連忙關(guān)上了屋門。
王珊珊轉(zhuǎn)身后,臉上的表情十分嚴(yán)肅,沖著李麗珍說道:“大姐,剛才看你是想說什么,是有關(guān)十月朝的嗎?妹子我和羅浩年紀(jì)輕,都不懂,看大姐的表情,是知道?”
見羅浩也疑惑的看過來,李麗珍坐到凳子上,面色疲憊又露出些許的懼色。
她語氣顫抖的說道:“我們可能來到不該來的地方了。”
“十月朝,那是十月初一,民間叫作祭祖節(jié)、寒衣節(jié),祭祀祖先,燒寒衣啊......”
李麗珍抬起頭,目光滿是恐懼,愣愣的看著王珊珊和羅浩,把兩人看的渾身頓起雞皮疙瘩。
“十月朝,這是鬼節(jié)啊,而且,十月一,怎么會是這個時間?......”
羅浩聽明白后,顫聲道:“現(xiàn)在不是陰歷八月份嗎?怎么會......”
說起鬼節(jié),清明、中元二節(jié)名氣更大,實際上,還有三月三和十月朝一說,甚至在少數(shù)地區(qū),還有六月六‘過橋’的說法,其實甚是繁雜。
幾人略一總結(jié),各個的心都沉了下來。
王珊珊心中一動,手虛握了一下外衣內(nèi)襯的口袋,猶豫了下,沒有把她撿到靈位一事說出來。
這時,先前那名老者到了一處大院,進(jìn)了一間大廳,此時已經(jīng)有四人落座,這四人中三人都跟老者是差不多的年歲,剩下那個也快五十了。
“終于等到從外面過來的人了,嘿嘿,每年都是這個時候。”
一人當(dāng)先說道,帶著事情如愿、如常后順?biāo)斓牧巳?,笑了出來?p> 主位那個年紀(jì)在廳中最輕的那人面無表情,無奈低聲說道:“二叔,雖然這是祖宗規(guī)矩,咱們不能違背,但終究是害人性命,咱們一族移居此處,是為了躲避祁山中的那位,一百多年來,這么多條性命,也是罪孽啊?!?p> 這人沉聲嘆息,引動了幾人的情緒,原本的笑意隨便都收了起來。
之前那二叔拍了下椅子把手,低沉道:“華安,你的意思二叔懂,但你也要明白,是那件物事守護(hù)著咱們周氏一族,那是祖宗先輩拼著命得到的,年年祭禮,決不可丟,你是族長,不該有一絲一毫的猶豫?!?p> 主位那中年面色動了動,深深看了二叔一眼,撇過頭去。
另外幾人默默對視,都沒有搭話。
過去那一段公案,已是這兩人的心結(jié),能面上保持住和氣,他們也不想干涉。
帶著王珊珊三人進(jìn)來的那名老者坐在最末的椅子上,默默的抽著煙。
煙氣飄忽,這老者眼神迷離,心中低語道:“年年來上三人,歲歲人皮做成寒衣,幾時,才能到頭啊......”
五月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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