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歌在蘇玹的別院住了好幾天都不見蘇玹主動提帶她去九曲山的事,就自己來找蘇玹了。
“殿下,帝都那邊發(fā)生的事要瞞著林公子嗎?”
“噓!”蘇玹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凌煙歌敲了兩下門,直到蘇玹說“請進”她才推門進去。
“林陌冒昧打擾太子殿下,就是問一下您什么打算什么時候帶我去九曲山,我也該回去和我家王爺匯合了?!?p> “流川,去給林公子倒杯茶!”蘇玹斜靠在書桌后的寬大椅背上,一身絳紫錦袍,寬大的衣袖隨著他手指在扶手上的輕點而微漾,猶如流云劃過。
“我看太子殿下也沒什么事,不如現(xiàn)在就啟程,到晚上也能打個來回了?!绷锜煾枳谔K玹對面的椅子上,看到蘇玹掉在香爐外面未燃盡的紙屑時眼睛一縮,但很快又恢復常態(tài)。
“可以,吃完早飯就走,一起吧!”蘇玹率先走出書房。
“我已經(jīng)吃過了,那我就先回房間等你,你吃完叫人來叫我一聲就行?!绷锜煾桦S著蘇玹一起出來。
“本太子的話不說第二遍。”蘇玹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只是邊走邊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凌煙歌看著蘇玹遠走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對于這個南越太子,凌煙歌并不認為自己有多么的了解。
僅僅是早飯就擺了滿滿一大桌,不同的湯和菜用不同的器具盛放著,光看著就令人很賞心悅目。
“你不吃還等本太子喂你不成?”蘇玹見凌煙歌坐著不動筷子,也放下自己的勺子。
“就我們兩個人吃嗎?”凌煙歌驚訝的看向蘇玹,這么一大桌,就他們兩人吃,也太浪費了點吧!
蘇玹沒說話繼續(xù)喝湯。
凌煙歌也沒再說話,低頭喝湯。心里卻在想著之前在蘇玹書房外聽到流川說的那句話,是戰(zhàn)長纓出了什么事,還是父親出了什么事。
“你干什么?”凌煙歌被蘇玹近在眼前的臉嚇了一跳,手中的勺子掉在碗里,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你碗里早就沒湯了,我看看你這么久了還一勺一勺的喝著,是不是我這里的餐具比較符合你的口味,你喜歡我就送你一套?!碧K玹說的一本正經(jīng)。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你收拾好了叫我?!绷锜煾鑼擂蔚男πα?,轉(zhuǎn)身步履匆匆的就走了,走出十幾米遠想了想,我為什么要落荒而逃,不就丟了一次臉么,然后腳步慢了下來,不緊不慢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蘇玹看著凌煙歌剛才豐富的表情和動作,不自覺地彎起了嘴角。剛從門外進來的流川看到蘇玹的表情很是驚訝,順著蘇玹的目光看去剛好看到凌煙歌的袍角在長廊處消失。這個林陌有多大的魅力,乾翼的乾小王爺戰(zhàn)長纓對這個他“另眼相看”,如今自家主子對他也是這樣,還從來沒有人能和主子在同一桌一起吃過飯呢,就連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劉蘇和蔣寸心也不例外。
“殿下,劉蘇小姐來了!”
“嗯!”蘇玹嗯了一聲就起身出去了,并沒有其他的表示。
凌煙歌回到房間想了想,覺得一定是帝都出什么事了。就讓下嚇人給蘇玹說一聲她有東西落在驛館了要回去取一下,辰時在城門口匯合。凌煙歌出了蘇玹的別院,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就傳信號給浮沉,片刻之后浮沉就出現(xiàn)了。
“林陌,好久不見?。≡谔觿e院住的還習慣嗎?南越太子沒有……沒有為難你吧?”浮沉將凌煙歌全身都看了一遍,王爺走時候可是讓他照看好林陌的,再怎么說也是自家王爺在意的人,雖然心里有點同情林陌,但是跟著王爺也好。
“我挺好的呀?!绷锜煾栌X得這浮沉說話怎么怪怪的,尤其是說蘇玹為難她的時候那個表情,看著那么怪異呢。
“我今天找你是想問你,帝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顧不上想浮沉的那奇怪表情,凌煙歌直接進入主題。
“你知道了?”浮沉驚訝的看著凌煙歌。
凌煙歌的心頓時緊張起來,“王爺出了什么事嗎?”
“王爺說了不讓我告訴你的,可是這你已經(jīng)知道出事了,那我告訴你具體情況算不算是我告訴你的呢?”浮沉略顯稚嫩的臉龐滿是糾結(jié)。
“你趕快告訴我出什么事了,日后王爺追究起來我給你擔著就是了?!绷锜煾柚敝腊l(fā)生什么事,這孩子還在這兒糾結(jié)這個。
“好吧!陛下急召王爺回去是因為陛下知道了王爺在蘇鈺造反的時候,幫助蘇玹,還有就是他知道了蘇鈺在江州城地下埋了火藥準備滅掉蔣奔的十幾萬大軍被王爺給破壞了這事兒?!备〕烈荒樐亍?p> 乾翼與南越和平相處了近百年,并不是沒有那個野心去吞并對方,只是一直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這一次,本來蘇鈺給了乾翼這樣的機會,卻被戰(zhàn)長纓和凌煙歌識破了蘇鈺的陰謀,阻止了蘇鈺毀滅江州的計劃。唾手可得的機會就這樣被自己的親兒子攪黃了,這怎能不讓乾翼皇帝戰(zhàn)重君大發(fā)雷霆。
“王爺……現(xiàn)在怎么樣?”凌煙歌壓抑著內(nèi)心翻騰而起的擔憂,緩緩開口,一雙美眸看著浮沉,滿是期冀。
“現(xiàn)在雖然陛下很生氣,但是對于如何處置王爺沒有下定論,太子一派要求嚴懲王爺,以老太師為首的一些老臣在力保王爺。目前為止王爺只是被禁足于府中?!?p> 聽到浮沉這樣說,凌煙歌懸著的心才落下。
“你可以出來了!”
浮沉走了之后凌煙歌并沒有馬上去城門和蘇玹匯合,她走到一處隱蔽的民巷停下來對著空氣說了一句。
只聽到衣袂割裂空氣的聲音轉(zhuǎn)瞬即逝,一個身影就出現(xiàn)在凌煙歌身后。
“主子讓我告訴您,乾王爺不會有事的?!?p> 凌煙歌心里嘆了口氣,赫離哥哥還是那么了解她。蘇鈺埋在江州城中的炸藥是她發(fā)現(xiàn)的,她不想看著幾十萬無辜的生命喪失,就自己去找蔣奔,她知道那晚域延門血洗蔣府的時候戰(zhàn)長纓救了蔣家父子。她以為這樣不會牽連到戰(zhàn)長纓,可她忘了她的身份是戰(zhàn)長纓的侍衛(wèi),在江州城里暗處的眼睛那么多,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成為落在別人手中的把柄。
其實戰(zhàn)長纓在默許她那樣做的時候就料到會有今日之事,所以給她留了封信說有事要回帝都一趟就走了。
“謝謝!”凌煙歌自始至終沒有回頭,說完就往城門的方向趕去。十年的陪伴,到如今只剩一句“謝謝”。他還是她的赫離哥哥,可她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凌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