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動靜,已經(jīng)是挺久之后了,戈貝爾確信敵人耍了他們。
黎明黃金一幫人,用最難聽的話,咒罵了好久。
他們消耗了很多不必要的精神力,而且也變得疲憊了不少,而手頭的食物緊缺,則拷問著他們的內(nèi)心。戈貝爾嘆著氣,無論敵人是誰,這些心理戰(zhàn)和小把戲,確實玩得很不錯。
眼下,多余的想法已經(jīng)不必要了。
只剩一條路。
那就是不顧一切,連夜趕去巨羊角部落。燒殺搶掠,一切能讓他們泄憤的行為,都是維持士氣,保證陣型不亂的方法。
“喂,都給老子醒醒,被耍就被耍吧!能玩這種小把戲,證明敵人根本就很弱!”他用嚷了一晚上,已經(jīng)沙啞的嗓子再次嘶吼,“我們就去碾碎那幫蠢貨,到時候,吃的喝的,女人還有奴隸,都有!”
“我們……能隨便來?”有人試著問。
“能!一整個部落等著咱們糟蹋?!?p> 一些怪里怪氣的笑聲,從他們嘴里發(fā)出。頓時,這幫惡黨沒那么消沉了。靠著最原始的那幾種本能和欲望,他們風風火火,用更快的速度進軍了。
比安卡正想下令,繼續(xù)逗他們——但一抹影子悄然出現(xiàn)在她背后。
是獄卒點了點她的肩膀,以及留在雪地上的一行“你先休息一會兒”。比安卡聞見了主人的氣味,回過頭,但見到的已經(jīng)是她消失不見的殘影。
路奕打算下手了。
在這幫家伙饑餓,沖動,失去理智,急于找點什么發(fā)泄的時候。
她和獄卒,穿著部落居民的打扮,臉上也特意用雪抹了抹,變得發(fā)紅而粗糙。
他倆正埋伏在這幫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滿懷期待,也無需交談。
那只乍一看很新鮮、剛被獵殺的鹿,正沉甸甸的壓在路奕肩上。它已經(jīng)被充滿霍亂的污水,以及快速致病的植物一起腌制過,代價則是給善神切了一塊。
獄卒帶著不少看起來沒啥問題的腌肉,還有處理過,所以看起來也沒啥問題其他食物。它們一袋袋堆積著,賣相各不相同,總有一樣會合別人心儀。
為了避免低溫影響效果,路奕是剛剛具現(xiàn)化的污水,剛剛動的手腳。
有動靜了——
那些伴著咒罵的腳步聲,在山谷里微微作響。
路奕和獄卒相互點點頭,都入了戲。當數(shù)十人出現(xiàn)在山谷另一頭時,路奕和獄卒也悄悄出現(xiàn)了。他們帶著顯眼的長弓、扛著大袋小袋,甚至還有一只鹿。
于是——狹路相逢。
“部落的獵人……”
“是部落的人!”
“啊哈,啊哈!”
侵略者們笑了出來,有人拔出刀,差點就跑過去肢解敵人取樂。還好較為理智的魔法師拉住了他,不然陣型立刻就會分裂。
但他們盯著獵物的目光,一聲聲帶著臟話的嚷嚷,還有時不時響起的口哨,卻極具惡意。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結(jié)果是被人耍著玩,突然見到兩只可以碾壓的螞蟻,總會瘋狂起來的。
“該死!是這幫侵略者?。 ?p> 路奕模仿著部落那些人的腔調(diào),苦澀地喊了出來。
他試著拉起弓想攻擊對方,但卻招來一片嘲笑,射出的箭也輕飄飄的。
“哈哈哈,真是可愛的一箭。”
“不!”路奕抱著頭,哀嚎了一聲,“女兒,我們跑……跑!”
“女兒?”
“嘿嘿嘿。”
“他帶著女兒?!?p> 路奕抓著獄卒的手,發(fā)現(xiàn)她演得還挺像,簡直像是嚇呆了的小姑娘。拽了好幾次,她才連滾帶爬的跟著路奕走。
在一片嘲弄聲中,他們狼狽地跑了一段路,這才想起自己帶著東西。于是咬咬牙,很不舍的丟掉了那些負擔,以幾乎快要被追到、差一點就被打到,但總是很巧合躲開的方式,他倆溜進了山脈。
逃跑時,獄卒似乎一直在開懷大笑,但深夜的月亮很淡,讓路奕無法看清。
但有一點可以確信,他自己倒是在憋笑。
“女兒,快、快跑,別管我!”路奕捏著嗓子嚎了一聲。
回應他的,則是獄卒輕輕的一拳。
……
這對父女,不愧是巨羊角部落的獵人,還真逃掉了。
對此,黎明黃金的這幫惡黨挺失望。但這也難怪,這里是人家的故土,對于山脈的走向、岔路、小道,都了如指掌。而他們還得時刻維持陣型,提防冬獸那可怕的領(lǐng)域,追丟也是正常的。
但獵人父女落荒而逃的模樣,卻勾起了他們更多的惡意。
戈貝爾笑了起來:“等碾碎他們的部落,我們再享用他女兒?!?p> “嘿,您說得對。”
“我就喜歡這種暫時摸不著的……等逮到她,那會很爽的?!?p> “到時候,誰出力最多,誰就能排第一?!备曦悹栍终f,“我不和你們搶?!?p> 這幫人交流了一番,這才想起他們逃跑時留下的東西。望著這些大袋小袋裝著的食物,還有一只躺在雪地上的死鹿,即便是戈貝爾,也咽了咽口水。
但理性卻阻攔了他。
“不準動這些吃的?!?p> “為、為什么?”
“這是一種謹慎?!彼f話的底氣不太足。
人群嚷嚷了起來,獸欲和殺戮欲望,讓他們的腦子變得興奮,缺乏了應有的那種紀律。而且,之前被耍的時候,他們?yōu)榱擞瓚?zhàn),消耗了很多精神力,肚子當然越來越餓。
于是,有幾位魔法師鼓起勇氣,對領(lǐng)隊進行反駁——
“您這……有必要嗎?這說明人家部落也缺糧食,我們?nèi)チ艘矒尣坏阶銐虻?。?p> “要是哪個同伴餓到走不動路,魔法陣就沒戲了。”
“但這些食物……”
“我是植物魔法師,我懂治病。”有個人舉起了手,“我看這些食物沒什么問題,如果有毒藥,起碼會有精神力的波動,我看它們也就濕了點。意味著,出問題我也能治?!?p> 他的話成了這幫人的底氣,戈貝爾也被說服了,他指著鹿腿:“行吧行吧,我要一只腿,其他你們分?!?p> “您真是最好的領(lǐng)隊!”
“就是,瞎擔心啥,那獵人逃的和小豬仔似的,怎么會下毒?!?p> “哇,肉干!……怎么感覺有點積水?肯定是泡了雪,這啥鬼味道。”
“估計是獵人的女兒揣在懷里,溫暖融化了雪水吧,真羨慕你?。 ?p> “還挺香。”
鹽漬月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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