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
寫好絕筆信卻不知道該怎樣送出去,如果我和那個人都死了,白冰一輩子也看不到我的信。心里亂糟糟的,六神無主。平日里所有的機智這時候已經(jīng)為零。門外閃過一個影子,有點像劉薇的樣子,但是天太黑,我也沒法確定。
“劉薇,是你嗎?”我小聲的喚她。
“劉薇,是你在外面嗎?你回答我是不是?”我焦急萬分。
“是,是我。陸敏,對不起!我不知道佟隊長會這樣對你,我以為就是被罰不吃飯或者是關(guān)牛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告密。只是不想讓你去找白冰,你知不知道,這樣去找他會連累他?!眲⑥苯Y(jié)結(jié)巴巴的和我隔著稻草夾的門說話。
“算了,我知道你不是誠心害我。劉薇,我給你跪下,求求你,一定幫我?guī)б环庑沤o白冰,只剩唯一的愿望。如果明天發(fā)生什么事,請你一定把信交給他。這樣我死也瞑目了?!蔽夜蛟诘厣锨笏瑥拈T縫里將信塞出去。劉薇猶豫著不敢接,我一直求她帶給白冰。佟隊長的聲音從牛圈那個方向傳來,我哭著再次求劉薇傳信。忽的門縫那封信被抽走,我感謝她最終還是答應(yīng)我的懇求。剩下的就是我和這個畜生的較量。
劉薇跑遠,那個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我無意間瞧見桌下雜物里的螺絲刀,彎下身子抓了一把藏藏到身后。跳到床上,扯著發(fā)臭的被子靠著稻草夾的墻,裝作熟睡的樣子。
“喲,還在睡?餓了吧,來吃點東西,把你餓壞了我心疼?!彼瞧婀值牡胤娇谝艉蜐M臉胡茬子,越發(fā)的讓我恨到骨髓。
“小美人,來吃吧,昨天累壞了?!彼o我端到床邊,讓我坐在床上吃。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還如此下作。難以想象,有多少像我一樣的少女受了他的迫害不敢站出來告發(fā)他。我知道,他這樣對你好無非是想要達到長期霸占的目的,我決定除掉他。從此就不會再有別的女孩受到他的傷害,我死了也要拉著他去見閻王。
我接過他端來的米湯一樣的稀粥和玉米碴子餅,大口吃下?!皩α寺铮@樣就對了。你弟弟已經(jīng)放了,還讓王致遠給他看了傷,過兩天他就好,畢竟年輕嘛。只要你安心跟著我,我是不會虧待你們姐弟倆的。其實,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你卻看上金河口那小子,叫啥名字,我忘了。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喜歡小白臉,其實我也不賴的,洗巴洗巴還是瞧得上眼?!甭犓f了一大堆惡心的話,身后藏著的冰涼螺絲刀提醒我,他活著不僅會害陸晉鵬也會害白冰。我今晚一定要結(jié)果他,他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噩夢。
王致遠祖上幾代人都是老中醫(yī),到了他這一代卻想出國學(xué)西醫(yī)?;貒筮€沒有來得及工作,就被送到大瓦山,不過是他自己愿意來的。說什么要到偏遠山區(qū)幫助更需要得到幫助的人。哎,這個書呆子又怎么會了解目前的局勢。平日里,他很少說話,佟隊長糟蹋了不少女孩,他是知道的。因為有幾次被害女孩死后被他說成因病死去,他覺得昧良心,更加的不說話,不知道情況的以為他是啞巴。
我假意順從,將碗遞還給他,伸手摸到那柄螺絲刀緊緊捏在手里?!皩α速£犻L,我弟弟那邊王致遠去看過了嗎?他怎樣了?”我要知道陸晉鵬是否已經(jīng)脫險再好下一步打算?!靶∶廊?,我已經(jīng)找人轉(zhuǎn)告老王,讓他去瞧小舅子的傷。應(yīng)該去了,你放心。在床上等我,我去給你弄點熱水洗洗?!彼囍樒ざ酥状膳璩鋈フ宜?,我把螺絲刀藏在枕頭下。不一會他提著一個八磅的大暖瓶進來。
“來吧,你先洗,要不然我給你擦身子?!彼鎵蛳伦鳎€有如此變態(tài)嗜好,我快要吐了。
“不用了,你先出去一會,我自己洗。”我冷漠的說著,他的眼睛里全是欲火。
“呃,那好吧,你先洗?!彼麕祥T出去,我在想將螺絲刀藏在哪里,剛才藏在枕頭下面,萬一他待會摸到,我的計劃豈不是敗露嗎?到時候不但沒有除掉他,反而會害了所有人。不行,換一個地方,可是放哪兒?在屋里轉(zhuǎn)了好多圈藏這里不妥放那里又太遠,最終坐在床邊依然沒有找到可藏之處。
“小美人,洗完沒有?我可是等不及想要,你快點,我洗過了,嘻嘻?!彼男β暫谬}齪,我真想沖出去一刀結(jié)果他。可是,以我的體力在他清醒時肯定沒法得手。我勸自己要冷靜,眼睛在屋里掃了一遍,見到那個玻璃瓶子,靈機一動,開門讓他進來。
“哦,佟隊長,我們可不可以喝點酒了再……。”我說不出口那些話,他卻是很明白。
“好好,那我們喝點酒。你等等,我去張紅兵那里拿瓶酒,咱倆喝個交杯酒,也算我給你開了采,喜事。”他歡喜的以為我已經(jīng)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屁顛顛地跑去張紅兵那里拿酒。張紅兵、老劉、王致遠和邱衛(wèi)兵擠在一個窩棚里,那是因為我和劉薇兩人是女生,他們只好將窩棚讓給我們兩人住。
張紅兵家是開酒坊的,祖上幾代都在做這個生意,后來被沒收全部財產(chǎn)。他當(dāng)年還小,后來家里的財產(chǎn)被充公,家族也沒落了。只剩下年邁的老母和年幼的弟們,他自愿來大瓦山當(dāng)知青,算是為家里解憂了吧。張衛(wèi)兵人挺好,也恨佟隊長。因為他每次喝醉了,就拿張衛(wèi)兵的酒出氣。也打過張衛(wèi)兵幾次,說他在酒里兌水。大家伙都明白,這年頭喝的酒也是有限的。他每月下一次山,背的酒哪里夠佟隊長天天喝,動手腳兌水也必然。但是,佟隊長從不問他的酒的數(shù)量,要喝就一定要喝。
今天又說要喝酒,不知道張紅兵那里還有備下的沒有,他好像也有段時間沒有下山了。我不想連累他人,可是這一次沒有辦法,如果我成功殺了佟隊長,他也就不必再為沒酒受他打罵來得好。
“美人,酒來了,你開門呀,你男人來愛你了?!辟£犻L在門外像只發(fā)情的公貓一般叫喚。
“好,我穿上衣服?!蔽壹僖鈱⒁路厦嬉活w扣子不扣,打開門看到我穿得單薄,脖子那里露出白皙的肌膚,他一直咽口水,眼睛差點掉出來。
“美人,我受不了你的x樣,我們來吧,就不喝了。”他說完就對我動手動腳。
“哎呀,佟郎怎么不懂風(fēng)情嘛!喝了酒情趣會更高的?!蔽蚁肫痍憰x鵬給我?guī)н^一本讓我看了臉紅,身體發(fā)熱的書。叫啥名我忘了,只看了幾行就扔了,那一定是陸晉鵬用來害我的。這句話此時用是最好的。是了是了,后來我想起,那本書名字叫《xx梅》是禁書。
“寶貝,你叫我什么,佟郎?真他娘的x到骨子里。好好,我今天就依你,先喝酒后上,到時讓你求饒?!蔽覍嵲跓o法再忍受他那些下流的言語,手里緊握的螺絲刀又一次將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血泡弄得血肉模糊?!傲髅?,你害我失去留給白冰的冰清玉潔,我恨死你,待會就讓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不勝酒力,心里想著一定要讓喝醉才好下手。漸漸的,佟隊長已經(jīng)被我灌了不少,又來扯我的衣服,強行發(fā)生關(guān)系。我對他半推半就,糾纏到床上。發(fā)泄完之后,他睡得像死豬。我頭很疼,卻清醒得很。臨時藏在身子下的螺絲刀掉到床下。我翻身下床拾起快步跑向床邊。
“來,小娘子,再來!我知道你還要……。”他在醉夢里也臭氣沖天。我看著他的脖子那里跳動的頸動脈,慌亂極了,連殺雞也不敢看得我,下不了手。他又罵聲連連,這一次不知道又罵的是誰。突然他翻身壓住我,聞著他嘴里發(fā)出的臭味,我的內(nèi)臟快要嘔出來了。我推不動他,用腿踢他,他嗷的一聲倒去一邊打著雷鳴般的鼾聲繼續(xù)睡。我想就是這個畜生,毀了我的清白,也毀了我的未來。一咬牙,說時遲那時快,一口氣不知道插了多少下,血濺得滿臉滿身滿床。
等我突然驚醒,才看到自己睡在滿是佟隊長血的床上。伸手一摸,他已經(jīng)沒有氣息,我嚇得魂都沒了。連滾帶爬的滾下床,發(fā)瘋似的跑出去。
跑了很久,停下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