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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xiāng)在遠(yuǎn)方

第二十章

故鄉(xiāng)在遠(yuǎn)方 袁寞 6012 2019-03-16 11:54:52

  二十

  武嫣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總怕因為不夠努力,而丟掉了工作。

  房志新總經(jīng)理喜歡武嫣然的工作態(tài)度。徐國豪向房總匯報完工作。房總說:“老徐,武嫣然工作比別人要努力得多,你注意到了嗎?”徐國豪的眼睛里閃現(xiàn)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愛憐:“房總,因為她要養(yǎng)活五口人,三個孩子要上學(xué)。敢不努力嗎?擔(dān)子太重!擔(dān)心她會不會被壓垮?”房總驚奇地問:“五口人?這么多呀!一個小女人,該有多沉重的擔(dān)子!兒子,他前夫應(yīng)該管,沒有必要都攬過來,負(fù)擔(dān)太重了?!毙靽缹︽倘挥辛藧勰胶?,提起她,語氣多了幾分柔和:“我也這么說過她??墒撬f她是母親,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會把孩子交給任何人,包括孩子的父親。自己辛苦一點(diǎn)兒沒什么,孩子從小不能沒有母愛?!狈靠傎澩卣f:“哎,我還能說什么呢,老徐。一個對家庭和工作都負(fù)責(zé)的人,我很欣賞!”徐國豪也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

  時光匆匆,又是一年的秋天。武嫣然忽地多了許多的愁緒,總覺得南方的秋天少些什么。遙遠(yuǎn)北方的秋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jié)。金帆賓館門口的楓葉慢慢地變紅了吧?那里的一草一木都牽掛著她的心。

  這天黃昏快下班時,徐國豪呼叫武嫣然。她快步走進(jìn)徐總辦公室問:“徐總,您找我有事?”徐國豪面帶微笑說:“今天下班后,我能請你吃飯嗎?”“我……”她遲疑瞬間,支吾地說:“我……請您吧。還沒有正式謝過您呢。”“好!你請我?!彼旖怯幸荒ㄉ钜獾奈⑿?。

  一個雅致的餐館里,他們對面而坐。屋里飄著優(yōu)雅的音樂。一人一杯紅酒,幾樣精致的小菜。武嫣然用手支著頭,偷偷地瞟一眼徐國豪。他一身銀灰色的西服,酒紅色的領(lǐng)帶,透出成熟的魅力,有一種君臨天下,震懾人心的感覺。面前這個男人,論相貌、學(xué)識、氣度和財富,比趙劍波要強(qiáng)得多。每次遇到困難,他總是不遺余力地出手相助。她清楚他的心思。有時也會有一點(diǎn)心動,回到現(xiàn)實中,不愿在亂想。也許還依然愛著趙劍波,別的男人走不進(jìn)她的心?還是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沒有勇氣打破這種模式?她尋不到答案。暫時忘記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吧,先好好地吃飯。

  她輕聲說:“徐總,咱們能先吃點(diǎn)主食嗎?我特別餓。”“行啊,你想吃點(diǎn)什么?這家的特色還真不少?!毙靽滥闷鸩藛慰粗?。武嫣然想想說:“哪些是甜食?我不愛吃甜食。”徐國豪歉意地說:“你是北方人,不愛吃甜食。還真不知你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她淺淺一笑道:“隨便點(diǎn)兩樣吧,哪有這么多講究?!边纫恍】诰疲櫫税櫭碱^,才咽下去。他看著她難以下咽的樣子,問道:“怎么?不愛喝?不愛喝,少喝點(diǎn)。喝點(diǎn)紅酒是有好處的。”招呼服務(wù)員點(diǎn)餐?!罢f實在的,好幾年了,還有點(diǎn)喝不慣。”她自嘲道:“我一個鄉(xiāng)下丫頭,打小就沒有見過這些洋東西?!毙靽辣凰旱么笮ζ饋恚骸肮阍趺纯倫壅f鄉(xiāng)下丫頭。你會慢慢適應(yīng)的。”“我本來就是鄉(xiāng)下丫頭嘛?!彼X子里浮現(xiàn)出從前的一幕幕,特別懷念已故的父親,他總愛走進(jìn)自己的夢里?!靶炜偅 彼幸宦?。徐國豪抬眼愛憐地回應(yīng)她:“嗯?!?p>  武嫣然望了望四周,輕柔的音樂,雅致的環(huán)境和淡淡的花香。然后粲然一笑道:“大城市的人真講究。吃個飯都這么雅致和浪漫。在農(nóng)村,蹲在地上,一氣能吃三大碗!”徐國豪哈哈大笑起來:“其實我喜歡那種豪爽。都市里的人好矯情?!蔽滏倘粩[擺手連忙解釋說:“我可沒有批評的意思,我是羨慕,你別理解錯了。”

  徐國豪開懷不止,這樣輕松的談話,也許就是喜歡她的緣故:“無論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生活方式,我喜歡真實。比如你,總愛說自己是鄉(xiāng)下丫頭。我覺得很真實?!蔽滏倘挥檬謸踝”亲?,不好意思地說:“您不說我老土是給我面子,還恭維我是真實。”徐國豪直盯著她美麗的眸子說:“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歡。”她急忙躲過他火辣辣的眼神。

  “徐總,當(dāng)初面試的時候,那么多比我優(yōu)秀的人,您為什么會招我進(jìn)公司?”她坦誠地問。徐國豪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她靦腆的微笑,安靜的坐相,微微一笑說:“想知道?”然后停下來,眼睛癡癡地看著她。武嫣然輕聲說:“想,快說嘛?!彼麤_她輕輕一笑,收回目光,盯視著酒杯說:“就是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問你有什么特長?你說沒什么特長,就是干活肯賣力氣。我看到了一個真實的人。”武嫣然雙手合十感激地說:“徐總,您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非常感謝!”徐國豪伸手叫停:“停,停。感謝的話,今天不說,只是好好吃飯。”

  食物陸續(xù)上齊。徐國豪給她布著飯菜,“你嘗嘗蝦餃,皮兒薄味道鮮。還有燒麥?!眾A了蝦餃和燒麥放在她面前。嫣然迫不及待地送進(jìn)口中,牙齒碰到里面的餡兒,鮮美的湯汁馬上流到味蕾上。美食真的是一種享受!“太棒了!星期天就帶我媽和孩子們來這兒,嘗嘗這些美味?!蹦赣H和孩子們是她全部的世界。徐國豪微微一笑,但是笑容里有些許的孤單和失落,“再嘗嘗這個菠蘿咕嚕肉?!庇脺资⒃S多給她。微甜里面還有點(diǎn)兒辣,帶一點(diǎn)菠蘿特有的酸味,嫣然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說著:“好吃。”她愉快的吃相,徐國豪的心情也愉悅起來。盛一碗熱騰騰的湯遞給她,“嫣然,你太瘦了,比剛進(jìn)公司那會兒瘦多了。多吃點(diǎn),身體要緊?!蔽滏倘话l(fā)現(xiàn)徐總不吃,奇怪地問:“您怎么不吃?今天我買單,您舍不得吃?想替我省錢呀?”徐國豪咧嘴一樂說:“看著你吃就是一種享受?!辈挥傻叵霌崦?,手最終停在桌面上。他的動作和話語驚嚇到她:“徐總,您別這樣。我報答不完您的恩情?!薄俺燥埌伞!彼埠唵蔚爻粤藥卓凇!版倘?,別再說感謝我的話了。一個女人支撐著五口的家庭。這苦是怎么忍受的?就是朋友,我也該伸一把手。不管做什么,我心甘情愿的。我想看見你笑?!彼麥嘏脑捵屗臏I花一直打轉(zhuǎn),垂下頭平復(fù)好情緒道:“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謝您才好,每次有事都麻煩您?!?p>  不知道何時,對她有了好感,或許是招聘會上?力爭把沒有工作經(jīng)驗的她招進(jìn)公司,讓她兩地分居,導(dǎo)致離婚,失去了往昔的笑容和幸福。自己是貴人還是罪人?有了愛慕之后,她辛苦的勞作,讓他心疼。疼愛、憐惜、自責(zé)交錯著,他的眼神很復(fù)雜。嫣然疑惑地問:“徐總,怎么了?”徐國豪玩味地拎著酒杯緩緩地說:“你剛才說我是貴人?真不知道是貴人還是罪人?如果你不進(jìn)公司,也不會離婚?!毖霾币粴夂韧昃?,放下杯子又注上。嫣然睜大雙眸,驚訝地說:“徐總,您怎么還自責(zé)了?我自己的選擇,不關(guān)您的事。我也想有一份事業(yè),那樣才踏實?!?p>  徐國豪深沉的眼睛里盛滿溫柔和深情。一只手拿起勺子,另一只手觸摸著酒杯沉靜地注視她許久,終于,他戰(zhàn)勝心中的顧慮,鼓足勇氣,輕柔地說:“嫣然,你如果真心想謝謝我,就考慮考慮接受我,嫁給我吧。我們相識的時間也不短了。讓我來照顧你們,好嗎?”

  武嫣然放下筷子,咬住嘴唇沉思著,以后的路該怎么走,該怎么選擇?趙劍波會怎么做和選?沒有答案,只好維持現(xiàn)狀吧。她眉頭緊鎖,微微搖頭道:“徐總,如果是單純的友誼,我們還是好朋友,不要再提其它?!?p>  嫣然良久的沉思,徐國豪愈加的沒有了信心,到底是哪方面的原因讓她如此。他困擾地問:“為什么?你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我也單身。難道我們不可以談婚論嫁嗎?我是比你快大十歲了,可我還有精力來照顧你。你嫌我歲數(shù)大?”武嫣然為難地說:“徐總,不是年齡的問題。是……是因為趙劍波?!毙靽荔@訝地問:“趙劍波?你的前夫?為什么是因為他?”“前夫?這個詞好陌生,聽著讓人不舒服。”心中解不開的結(jié)。她想家了,好想回家?!澳闶裁匆馑??”徐國豪更加困惑不解。她的手緊握住酒杯,沉默不語。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怎么可以隨便改變!大勇哥種種的疼愛怎么可以泛黃消失!徐國豪凝視她良久才問:“為什么你們會離婚?你這樣對他,他知道嗎?”武嫣然長舒了一口氣道:“他知道不知道并不重要。他怎么選擇也不重要。我只想守住我的心。至于離婚,也許是誤解太深,也許是我要求太苛刻。”不由地望向遙遠(yuǎn)的北方———曾經(jīng)的“家”,還能再回家嗎?

  徐國豪專注著美麗而又固執(zhí)的她,意味深長地說:“看過太多的背叛和離棄,才懂得該珍惜什么?你的堅定鼓勵了我。嫣然,我也想要天長地久的愛情?!倍似鹁票豢诤裙獗械木啤N滏倘挥檬滞兄^,無奈于這樣的談話,他的態(tài)度更讓她為難。“徐總,以后的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走了?咱們回去吧?”起身去買單。服務(wù)生說:“已經(jīng)買過了。”

  走出餐館,嫣然埋怨道:“徐總,說好的,我請。您又早早地結(jié)了賬?!薄版倘?,你的負(fù)擔(dān)重,用錢的地方多,怎么能讓你破費(fèi)?!毙靽廊岷偷恼Z氣再次溫暖著她,嫣然快心動了,“咱們走走吧。”他在后面駐足觀察她:一頭短發(fā),高挑的身材,一件白色的絲質(zhì)長袖襯衣,一條米黃色的九分褲;一雙同色的高跟鞋;戴著紅寶石的項鏈。飄逸、秀美而有韻味??墒撬麄儌z之間有很遠(yuǎn)的距離,想靠近她,該怎么努力?不惑之年的他,竟然為愛情困惑彷徨。嫣然轉(zhuǎn)身奇怪地問:“怎么不走了?”她站住看他,成熟的男人既風(fēng)流又儒雅,四十多的年齡,卻沒有歲月的痕跡。反而有一種讓人心動的成熟魅力??墒撬傁肫疒w劍波。

  習(xí)習(xí)的涼風(fēng)吹拂,又是一個深秋,北方的天氣應(yīng)該冷了。以前和趙劍波漫步在秋天里。物是人非,另一個繁華的大都市,燈似海,車如河。異鄉(xiāng)的漂泊,故鄉(xiāng)在哪兒?落葉還能否歸根嗎?故土難離,此時此刻深深地思念起故鄉(xiāng)來?!靶炜?,我想家了。可是又不知道哪兒是家?金帆賓館門口的楓葉應(yīng)該紅了。紅得讓人心醉,我想它們了?!毙靽浪贫嵌貑枺骸斑@兒不是家嗎?”嫣然輕輕地?fù)u搖頭,否認(rèn)他的說法。徐國豪也有同感地說:“我也沒有家。我也想家了?!彼辉僬f話,只顧觀看街頭的夜景。

  徐國豪斜視旁邊的她,輕咳幾聲。嫣然回過神,莞爾一笑說:“我想起了一首詩?!毙靽李D了頓說:“什么?詩?”滿腹的惆悵,她卻有雅興談詩,他冷眼相視。嫣然輕吟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蹦钔晖嶂^似笑非笑地看徐總,又說:“徐總,我們相遇的時間不對?!毙靽楞读艘幌?,品味詩意,然后說:“嫣然,我懂你的意思。慢慢來好嗎?”

  徐國豪一臉的嚴(yán)肅,嫣然“咯咯”地笑起來:“徐總,我講笑話保證逗笑你?!彼迩迳ぷ有χf:“有一個新來的老師發(fā)考卷,叫朱肚皮,沒人理,繼續(xù)發(fā)。發(fā)的只剩下一張,又叫朱肚皮上來領(lǐng)卷子。還是沒人理。誰還沒有領(lǐng)到?一個男生怯生生站起來說:‘老師,我叫朱月坡?!毙靽勒{悶,怎么會有人叫朱肚皮。一句:老師,我叫朱月坡。他反應(yīng)過來,開懷大笑,“朱肚皮!”嫣然嘴角掛著笑意覷視他,有時男人會像小孩子,要人哄。

  同一個夜晚,趙劍波被朋友拉入燈紅酒綠的酒吧。幾個人剛剛坐定,從外面前呼后擁進(jìn)來幾個陪酒女。各自走到幾個老板面前,一個微胖的女人嗲聲嗲氣地說:“哎喲,趙總,哪陣香風(fēng)把您給吹來。”合伙人唐總說:“今天,我請客。誰把趙總伺候好了,我另外有賞?!彼ぶw劍波坐下說:“唐總,這還用您吩咐嗎?我就喜歡伺候趙總這樣的男人。”穿著超短裙,露出的大腿故意去碰趙劍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送到趙劍波面前說:“趙總,您嘗嘗這種芝華士,加了一些綠茶和蘇打水搭配得挺好玩。”

  趙劍波皺著眉頭,臉躲到一邊說:“老唐,還沒進(jìn)來時,咱們已經(jīng)說好了,我這一陣子胃不舒服,不喝酒的?!睅讉€人亂接口道:“什么這一陣子胃不舒服啊,你的胃就沒有舒服過?!薄摆w總,每次都是這么搪塞有意思嗎?”“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喲!”“劍波,還真是一個癡情的人,真打算為你媳婦守身如玉嗎?”“小果果,看你的本事,怎么讓趙總喝下去?”

  小果果微笑地把酒杯直接送到趙劍波的唇上。趙劍波厭惡地把杯子推到一邊說:“我真的不能喝。”起身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小果果也跟過來坐在沙發(fā)扶手上,用光溜溜的胳膊摟住趙劍波的脖子,把酒送到他的唇邊。趙劍波忍耐地推開她,拿出電話佯裝接通道:“喂,媽,有什么事嗎?好好,我馬上回去?!笔蘸檬謾C(jī)對大家說:“各位,我媽有急事找我,必須回家。我結(jié)帳,大家喝得愉快點(diǎn)兒?!闭f完拿起外套,大步走出酒吧。身后的人望著出門的趙劍波都沒有說話。小果果“嚶嚶……”地哭了起來:“有一個這樣的男人愛我,就是要飯當(dāng)乞丐,我都會一輩子跟他?!?p>  又是一年的秋季,像這樣涼爽怡人的夜晚,以前總有嫣然相伴??墒乾F(xiàn)在孓然一人,好像她也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因酒離婚,從那時起就不再沾酒。要時刻保持清醒等待嫣然的電話,迎接她回家。他呆呆地立在金帆賓館里的楓樹下,葉子紅了。瑟瑟的秋風(fēng)吹過,葉子飄落下來,拾起一片。嫣然的最愛,她還會記得嗎?

  忙季到了,全公司都在加班加點(diǎn),而且占用休息日。武嫣然在辦公室里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家里三個小孩太吵,靜不下心來工作。時間會拖得很晚,早晨六點(diǎn)還要起來做早飯。今夜,終于工作要告一段落,能喘口氣了。伸伸腰,看看時間:九點(diǎn)半,該回家了。剛站起來活動活動,頭有點(diǎn)暈又坐下來,趴在桌子上。

  徐國豪和李凱也在辦公室沒走,明顯是在陪嫣然。徐總問:“李凱,她走了嗎?”李凱埋頭整理著文件,回答:“沒呢。估計也快了?!薄白甙桑蹅兂鋈サ??!毙靽狸P(guān)掉電腦。他們倆穿過大廳來到嫣然辦公的地方。李凱揚(yáng)聲叫她:“嫣然,該回家了!別趴在桌子上睡,小心著涼。”真有點(diǎn)兒困意,武嫣然迷迷糊糊地抬頭去關(guān)電腦。李凱失聲大叫:“嫣然,你怎么了?”她奇怪地轉(zhuǎn)過頭看李凱說:“沒怎么呀?”徐國豪也看見她鼻子往外流血,驚叫道:“哎呀!鼻子流血了!”武嫣然才意識到真的有問題。摸了一把,一手的血液。桌子上一小灘,急忙找紙巾擦拭干凈。隨即到衛(wèi)生間洗把臉,輕描淡寫地說:“李凱,別打呼小叫的,不礙事。不就流了點(diǎn)鼻血嗎?沒事,走吧,回家。”從辦公桌上拿起包往外走。徐國豪無奈地說:“別這樣拼命好不好。”李凱也說:“打算累死自己??!”嫣然笑了起來:“有你們說的這么邪乎嗎?”走在前面說。李凱被她氣得直瞪眼:“虧你還能笑得出來。”徐國豪也責(zé)怪道:“你??!該憐惜憐惜自己了?!?p>  嫣然邊走邊甩著包。徐國豪和李凱跟隨著走出公司。她心安地說:“徐總,您不知道?,F(xiàn)在我才踏實呢。媽媽和孩子們都在我身邊,又有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不像以前,總覺得像一只風(fēng)箏飄飄蕩蕩的,不知道飄到哪兒?現(xiàn)在挺心安和滿意的。”徐國豪接了一句:“你總在為別人活?!彼瘩g道:“誰又是光為自己活呢?”

  徐國豪放慢腳步,望著前面的嫣然,纖纖弱弱的。姣好的面容,合體質(zhì)樸的衣著,但又不失氣質(zhì)和風(fēng)韻。不像其他女人滿身名牌和珠光寶氣?;叵肫鹨郧暗恼勗?,禁不住長長嘆息一聲,沉默地注視著她。

  黃昏下班后,武嫣然盡可能地獨(dú)自步行回家。只有這段時間,才感到心屬于自己??此闹艿母邩谴髲B;看匆匆趕路的行人;看春花秋實的花花草草。濃濃的思念讓她無數(shù)次駐足,祈盼在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身影———趙劍波。無數(shù)次聽見他的聲音:嫣然!她驚喜地驀然回首尋找,卻怎么也尋覓不到他。垂柳如絲的河岸,粼光閃閃的小河,如舊時風(fēng)景。他呢?在何方?在遠(yuǎn)方?應(yīng)是在心頭。佇立小橋上,回憶往事。“獨(dú)立小橋風(fēng)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后?!彼乃寄詈图拍瘑幔?p>  忙忙碌碌的生活,重重復(fù)復(fù)地過著。趙劍波和武嫣然分離五年了。他們默默地牽掛著對方。趙劍波小山坡上的遠(yuǎn)眺和樓前的守候。武嫣然窗前長久地佇立和人群的尋覓。五年很長可又短暫,什么事情又像是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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