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龍且大哥傷勢的恢復很漫長,而筠兒姐姐一直常伴左右。兩人有說有笑,而筠兒姐姐常調(diào)侃自己養(yǎng)了一個兒子,從啥也不會到蹣跚學步。不過好在龍且大哥的傷勢漸漸好轉(zhuǎn),并最終康復。
此時的城中也安定多了,羽跟梁叔互通信件,因為龍且大哥在破城中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而且身負重傷,倒也沒有責怪他。梁叔那邊也安定了一些,總歸是情況好轉(zhuǎn)了一些,街上的百姓最起碼沒有那么多的限制了,而他們也開始一步步憧憬逐步推翻秦朝后的美好生活。
然而,世事無常。這天,我們一眾人正在大廳聊得正歡,討論著怎樣規(guī)劃讓這個城市更繁榮,但是從門外忽然闖進來一個士兵,遞上一封信件——是加急件。
羽招招手,讓士兵退了下去,羽打開信件,不僅剛才的笑容消失殆盡,越看眉頭皺得越緊,拿著信件的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
“怎么了?”我關(guān)切地問道。
羽的嗓音顫顫巍巍的:“陳勝,死了······”
“什么?!”我們異口同聲地幾乎同時說道。
羽把信件遞給我們輪流看,但是我們還是不太相信。
“不應該啊?會不會是誤報啊?”龍且大哥首先說道。
羽揉著太陽穴坐了下來:“我也希望是假的,這不是讓各路人馬都去薛縣商議嘛,去了就知道了。”
“嗯?!饼埱掖蟾琰c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坐下,“我們還是去跟梁叔商量一下吧?!?p> “也好?!庇瘘c了點頭。
說做就做,東西很快就收拾妥當,人員安排妥當后,我們一同出發(fā)前往胡陵,這次去往胡陵雖然沒有之前來找羽時那般匆忙,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羽和龍且大哥有些沉悶和不開心,一路上一直沒有敢跟他們攀談,看著他們一直眉頭緊鎖,似乎這次這個叫陳勝的人的死亡對于他們打擊非常之大。
“啊——,終于到了!”我一下馬車就長出一口氣,這一路真是太憋屈了,每說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
但是他們看了看我,并沒有什么反應,隨后便一起進入大廳。
“回來啦。”一進門梁叔就沖我們打招呼。
“嗯,梁叔?!?p> “梁叔?!?p> 羽和龍且二人同時向梁叔抱拳行禮,我們女眷則點點頭,然后向梁叔屈膝行禮。
“回來就好啊?!绷菏迮牧伺挠鸬母觳玻牢康卣f道,“又壯實不少啊,挺好?!?p> “坐,坐。”梁叔手在座位處一揮對眾人說道。
眾人依次落座后,梁叔坐在正對門的地方,表情開始嚴肅起來。
“你們都回來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對于這次傳信陳勝身死,你們怎么看?”
“我覺得……”羽剛要開口,就被龍且大哥攔了下來,向遠處一個眼神過去。
羽順著眼神看過去,我也隨著羽的眼神看過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蹺。
順著望過去,原來是一個老頭,坐在梁叔旁邊。老頭滿頭白發(fā),長須,垂耳,一身黑服。老人雖然年紀很大,約莫七十有余,卻雙眼如鉤,身體健碩。
梁叔看到這種情況,連忙解釋:“哦,是我疏忽了。這位是范增范先生,善奇謀,以后就是我們的軍師?!?p> “軍師好!”
聽到有梁叔的吩咐,眾人抱拳齊聲對此人問好。
“各位客氣。我們繼續(xù)剛才的談話,不必因微不足道的范某打斷?!闭f完,范增先生伸手請羽繼續(xù)講話。
羽點了點頭,向范先生表達敬意:“范先生客氣了。好,那我繼續(xù)說,首先陳勝陳王不管有沒有死,我們都必須繼續(xù)伐秦的事業(yè);陳王,死了我們固然惋惜,但是我們還在啊,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他活著自然更好。”
“嗯。”范先生點了點頭?!捌渌麎咽磕??還有沒有其他什么想說的?”
“我覺得······,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應該去悼念一下他。沒有他帶頭,我們各方不知道還要再等幾年。”龍且大哥搓了搓褲腿,小聲說道。
“我倒覺得,大可不必?!庇⒉茧p手交叉胸前,“他也只是碰巧而已,即使他不帶頭,也總會有人帶頭的。當然他帶頭了,我們感激他是應該的,但是沒有必要太當回事?!?p> “嗯,我了解了,大概也就分為這幾個意見吧,諸位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范先生看了看大家,大家都沒有什么反應,然后范先生才繼續(xù)說話。
“我覺得大家忽略了一件事,如今天下紛爭,而掌握話語權(quán)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兵權(quán)啊,各位都是兵家高哲,想必沒什么反對吧?”范先生看了看大家,大家并沒有反駁他。
范先生繼續(xù)說道:“你們可知這陳王陳勝設立的是什么政權(quán)?‘張楚’啊。諸位可都是楚國的大將啊,而且楚南公怎么說的,‘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啊?!?p> “所以······”羽說道。
“沒錯,我們需要在薛縣集會上,繼陳王遺志,張揚‘楚權(quán)’,并找到楚王子嗣,后可號令群雄?!绷菏鍟獾匾恍Α?p> “好。”羽沖著梁叔一樂。
“那好,你們先稍微歇息一會兒,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出發(fā)?!绷菏妩c了點頭。
······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坐在門外,聽著屋內(nèi)歡聲笑語,什么指日可待,什么大展宏圖的,有些聽不懂,其實也不是聽不懂,就是感覺距離感一下子就拉遠了。
“薇兒,怎么不去吃飯?。俊斌迌航憬愠鰜斫形?。
“哦,沒事。你們吃吧,我不餓?!蔽铱戳丝大迌航憬?,又把頭轉(zhuǎn)了回來。
“怎么,有心事???”筠兒姐姐坐在我身邊,看著我。
“也不是,就是覺得他們現(xiàn)在好陌生,我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的?!蔽野杨^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眼神呆滯地看向遠方。
“是什么讓我們薇兒這么發(fā)愁?。俊斌迌航憬阈χ嗔巳辔业念^。
“初心,我覺得我們的初心越來越遠了?!?p> 然后,筠兒姐姐摸我的手突然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