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東海城。
敖憲躺在海邊的堤壩上享受著海風的吹拂,戚繼光和美艷的婦人一同從遠處的石堡內(nèi)走了過來。
比海面高出十米的巖石堤壩如同秦朝的萬里長城延綿幾十里,成為東海城的堅壘。港口處停泊的上百艘戰(zhàn)船與架設(shè)的火炮和魔法炮是東海城最有力的守護力量,在這黑夜之中就像一頭頭無聲潛伏的猛獸,靜待獵物送上門來。
“兄長,我們真的要出兵交州嗎?”登上堤壩,戚繼光立即對敖憲開口道。
“元敬啊,我知道你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所以這樁事我就沒讓你去做。你的職責就是守護好東海城,守護好這魂意大陸的海上貿(mào)易中心,讓我們治下的百姓過上富足無憂的日子。出兵交州一是幫黃巾軍減小壓力,二來便是趁機掠奪交州的珍貴特產(chǎn),士燮老兒和他的幾個兄弟在交州經(jīng)營多年,我們是不可能撼動他們的統(tǒng)治的。而且阮匡已經(jīng)憋了很久了,再不放他出去,多半又要生起事端。勇將多嗜殺,餓太久了可就要弒主咯!”敖憲坐起身來,認真的回答著戚繼光的問題。
敖憲成名之前便與戚繼光結(jié)為異性兄弟,戚繼光文武雙全,尤其擅長海戰(zhàn),同時又是一個正義感十分強烈的漢子,這讓敖憲非常喜愛和敬重,才會將整個東海城的軍權(quán)交給他。
東海城在敖憲和戚繼光的共同經(jīng)營下,成為了揚州的第一大城,繁華程度甚至超過了揚州治所壽春。因為敖憲主動與張角合作,加之東海城在戚繼光的守護之下固若金湯,使得東海城免遭黃巾軍的進攻,成為黃巾軍治下唯一保持自治的城市,吸引了許多避難的百姓。
敖憲見戚繼光欲言又止,便又勸解道:“當今朝廷昏庸無道,張角其人又是當世難得一見的人雄,漢室將傾此為定勢,憑你我之力宛如螳臂當車。所以我們該做的是在這場大動亂中獲取足夠的利益,擴充我們的實力,守護住這些將性命交托給我們的百姓。元敬,你比我聰明,這些道理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所謂大義,是隨著時勢而改變的,這一點希望你能早日想通。”
戚繼光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美艷婦人對敖憲嫵媚一笑,嬌聲道:“城主叫我來又是做什么呢?莫不是長夜漫漫寂寞難耐了?”
敖憲將散亂的長發(fā)攏在腦后,對婦人微微一笑,“來自比斯王朝的那批貨談得怎么樣了?”
婦人笑得花枝招展,故意將飽滿的胸脯晃個不停,嬌笑道:“奴家出手豈有拿不下的道理?有了這批大家伙,我們東海城幾乎快打造成海上堡壘了,城主是不是該發(fā)展一下規(guī)模了?”
敖憲將食指放在唇間,對婦人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雙眼之中閃爍的盡是勃勃的野心。
婦人順勢坐在敖憲身旁,雙手攬住他的手臂,撒嬌道:“為了這單生意奴家可累死了,城主不該犒勞犒勞奴家嗎?”
敖憲嘿嘿一笑,“你現(xiàn)在把手縮回去,我饒你不死怎么樣?”
婦人臉上的笑意一僵,將手收了回去,冷聲道:“想不到去了一趟中原還是那么無趣?!?p> 敖憲伸了一個懶腰,對兩人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解決,等完事了我再找你們談事情。”
戚繼光眼神一凝,目光炯炯的看著敖憲。敖憲則對戚繼光微微搖頭,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
“好啦戚將軍,我們走吧。城主成天偷偷摸摸凈干些壞事,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眿D人扭著腰肢,率先下了堤壩。
待兩人走遠之后,敖憲收起了原本慵懶的模樣,厲聲道:“藏了那么久,該出來了?!?p> 一個人從堤壩內(nèi)的沙灘里鉆了出來,微弱的月光讓他的臉龐顯得十分朦朧,不過身為“龍王”的敖憲依然看清了來人的面目。一襲黑衣,長發(fā)飄揚,面容俊朗,正是當初烈焰焚城的“火鳳”龐元!
“好久不見啊,火鳳龐元?!?p> 敖憲跳下堤壩,略有些意外的望著面無表情的龐元,龐元身上的氣息很是奇怪,所以敖憲一時沒有分辨出來,待看到他的真身后小小吃了一驚。
龐元微微抬起頭,雙目閃過兩道紅光,沉聲道:“火鳳龐元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留在世上的只有夜火龐元?!?p> 敖憲疑惑道:“夜火?你此番來我東海城所為何事?”
“我來是奉了主人之令,給你們東海城指一條生路,投靠我們?!饼嬙従徴f道。
敖憲差點沒吐他一臉唾沫,臉色瞬間凝重了許多,他沒問龐元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因為他知道龐元就不是夸夸其談之人。既然龐元敢如此囂張的公然放話,那么他所謂的“主人”想來是個極端可怕的角色。
論個人實力,得益于魂意的相克,敖憲比龐元強上了那么一些,但是遠沒有到能夠把他打服的地步。可是曾經(jīng)的南山城主,大名鼎鼎的“火鳳”龐元竟然會有主人,這消息要是傳出去絕對會引發(fā)軒然大波!
“你以為就憑你這樣一句話,我就會將凝聚我畢生心血的東海城拱手相讓?”敖憲不屑道。
龐元冷冷一笑,“這樣的話,我當初一樣對主人說過,結(jié)果就是南山城被我親手夷為平地?!?p> 敖憲回敬了龐元一個冷笑,“明明就是你南山城被朝廷給突襲了,編什么謊話來護臉皮呢?”
龐元攤攤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隨你怎么想了,反正我也沒指望你相信,傳話只是順道的,我此次來主要的目的是把你給打服。”
“你是哪來的自信呢?”敖憲話音未落,人已出手。
一道內(nèi)力深厚的掌風忽然擊向龐元的面門,敖憲屈身回旋掃起一圈沙粒,張嘴厲嘯,空中的沙粒攜著強勁的沖力轟向龐元。兩招之后敖憲魂意爆發(fā),左手向后虛空一抓,一條由海水凝成的水龍從海面上騰空而起,張牙舞爪撲向了站在沙灘上的龐元。
龐元處變不驚,反倒對敖憲報以譏笑:“敖憲你還是老樣子,這么喜歡偷襲,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臉皮自稱龍王?”
掌風狠狠砸在龐元的面門上,將他整個身子給擊飛了出去,導(dǎo)致原本該緊隨其后轟擊在他面門上的沙粒落了個空。龐元后仰著摔在地上,竟然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敖憲你是不是老了?連打人的力氣都沒了?”雖然狼狽的摔在地上,但是龐元一副悠哉模樣,好似占了上風的是他一樣。
敖憲正值壯年,身體正處在巔峰期,聽了龐元的嘲諷面色一冷,蹬腿躍至空中,水龍纏繞著他化成了一副元素鎧甲。
“老子他媽讓你狂!”敖憲含恨出手,一拳猶如千層之浪,延綿不盡的拳勁如海嘯般向龐元涌了過去。
“夜火,奪光!”
龐元雙掌在沙灘上一拍,整個人立了起來,俊俏的面龐邪氣繚繞,背后出現(xiàn)了一只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異鳥,形似鳳凰,但又背生四翼,長長的尾羽化成一條條瘋狂扭動的毒蛇,充滿了陰邪毀滅之力。
異鳥長鳴一聲,將微弱的月光仿佛都吸到了鳥嘴上,顯得無比奪目。它四翼扇動,卷起狂風將空中的敖憲給吹飛回去,充滿后勁的一拳沖向了天空,無功而返。異鳥紅色的雙目射出兩道紅光摻雜進鳥嘴上的皎潔月光之中,形成了一顆紅色的光球射向了被吹飛的敖憲。
敖憲的右手貼著左臂一抓,薄如蟬翼的彎刀斬浪被他取了下來,晶瑩剔透的刀身逐漸變成了銀白之色。
“斷!”斬浪迎著光球橫劈而去,凌厲的刀鋒將光球劈成兩半,光球中的毀滅力量竟然被刀身給吸收了進去,使得銀色刀身多了一道紅色的細紋。
“呦,就你有武器哦?”龐元嘿嘿一笑,黑色異鳥化成一柄黑色的長劍飛入龐元手中,漆黑如夜的劍身上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夜桐劍,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一劍揮出帶起漫天黑焰,敖憲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火之領(lǐng)域,炙熱的高溫令他覺得十分不舒服。肉眼可見隔離大海的堤壩竟被黑焰給點燃,堅硬的巖石被一點點熔化開來。
“哼,本想留你一條狗命,看來是沒必要了。”敖憲看到精心打造的堤壩被龐元輕易破壞,噬人的殺意瞬間爆發(fā)。
“放心,我會留你一條狗命的,畢竟你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主人可是中意得很呢?!饼嬙炝藗€劍花,再次蕩出一劍,一道數(shù)十米長的巨大火刃斬向了敖憲。
黑色火刃蘊含的高溫令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這使得敖憲只能選擇硬接下這一招,否則身后的攔海堤壩又要遭受重創(chuàng)。
“海嘯斬!”敖憲大喝一聲,海面上再次出現(xiàn)巨大的動靜,百米之浪隨著斬浪彎刀的舞動淹沒了堤壩,以無匹之勢狠狠砸在了沙灘之上。
與海嘯般的巨浪攻擊相比,黑色火刃就像一只可憐的小鳥,被巨浪的大掌一掌給拍滅了,而寬闊的沙灘也化成了一方水澤。在大自然的威嚴之下,十米高的攔海堤壩形同虛設(shè),被澆了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