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竟然是舊識,趙郡丞也是興致高昂,絲毫不知道剛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既然李都尉和茅老神仙是舊識那真是再好不過”,趙染看李闖和茅子元一見如故的樣子,臉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絲激動,自己在這江陵上層之中大力推薦白蓮教,可是收獲卻寥寥,旁人只是看在郡丞的職位上捧個場,若是提到入教總是顧左右而言它。
現(xiàn)在這南陽來的使節(jié)都如此推崇白蓮教豈不是證明了自己的眼光!
其他人不知其中內(nèi)情,但高大山卻是清楚的,看著這傻樂的郡丞,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同情。
敵友不分,恐怕這江陵將要亂起。
“自從親眼目睹了神像出土的奇跡還有茅老神仙神乎其技的手法,本官到現(xiàn)在還心懷敬畏”,趙染說道,“今日請大家來此便是為了一觀老神仙的風(fēng)采。”
茅子元對著趙郡丞點點頭,輕輕一躍便起了三丈之高,如那梯云縱般連點幾下便到了觀中巨大的神像之上。
僅憑這一手,圍觀的人群鴉雀無聲,李闖也是開了眼界,自從見了秘技·燕返過后,又目睹了這種不科學(xué)的場面。
右手一引,神像旁石甕之中的清水便聚成一縷升上半空,接著化作絲絲縷縷的雨滴落在眾人身上,猶如一陣春雨迎面撲來。
這樣的一幕,連李闖都震驚了,自己當(dāng)日敗得不冤,這茅子元內(nèi)功修為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起碼穿越了這么久,李闖從未聽聞過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在場的各位不是沒有見過武林高手,甚至家族之中甚至還豢養(yǎng)了不少,但那些人不過是身手高強點,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近乎仙家手段。
若要輪到不科學(xué),李闖丹田之中的那縷雷霆才更加不可思議,只是他出劍時的速度太快,那縷電光和劍光混雜在一起,也無人能夠注意到。
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茅子元很是滿意,不枉費了大力氣來表演這一幕,今日之事已是破例而為,自己如此高手學(xué)那江湖雜耍賣藝之人豈不是自降身份?
盡管之前對這茅子元已經(jīng)高估了不少,但是高大山還是處于震驚之中久久無法回神,忽然體會到了李闖輕描淡寫的話語之中到底蘊藏了多少風(fēng)險,于對方重重包圍之中孤身刺殺像茅子元這樣的高手,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大人此次來的如此之晚,怕是受傷不輕,我怎的這么遲鈍”,高大山心中充滿了愧疚。
“啪啪啪”,正當(dāng)氣氛處于一片安靜之時,李闖果斷跳出來搗亂了,一邊鼓著掌一邊說道,“茅老先生武藝之高簡直驚世駭俗,在下真是大開眼界?!?p> 一句話把原本近似仙家手段的一幕說成了平平常常的武藝架勢,原本場中狂熱的氣氛一掃而空。
趙郡丞這才發(fā)現(xiàn)李闖是來拆臺的,頗為不悅地說道:“祖師乃是神仙手段,怎么與那些江湖之中的粗漢相提并論!”
但李闖也不會討好這個與自己毫無相干之人,別人給這趙郡丞面子,自己可不用給,繼續(xù)說道:“非也非也,郡丞有所不知,這茅老先生內(nèi)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做出此等事情不過尋常罷了,百姓不識其中道理,難道連郡丞大人的眼界也看不出這種蹊蹺?”
李闖如此不給白蓮教面子,茅子元也做不到無動于衷,開口說道:“李施主不信我無生老母,怕日后災(zāi)劫到來之時,必然身隕其中?!?p> 話不到三句果然開始來這一套恐嚇論,李闖早就知曉了其中的套路,回道:“禍福無門,唯人自取,有喜隨喜,有劫應(yīng)劫,萬物同心,心不隨境轉(zhuǎn),而境為心轉(zhuǎn)?!?p> 辯論兩字首先便要深奧,若是平鋪直敘,那便落了下乘,李闖不管旁人是否聽懂,都說了出來。
茅子元倒停下了話頭,畢竟無論輸贏,僅僅是與李闖辯論就已經(jīng)失了身份,自己今日已經(jīng)震懾了這些人,贏了不過錦上添花,在其他人眼中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若是輸了,不僅之前的功夫白費不說,想要傳教更是困難重重。
茅子元不好說出來,趙郡丞倒是不肯善罷甘休,直接嘲諷道:“李都尉年輕氣盛,不知世事險惡也就罷了,如今老神仙在此,怎么如此無禮?”
李闖是真的無語,你才是不知世事險惡,若是你知道身邊的老神仙其實是個殺人狂魔,說不定會尿褲子。
但是這趙郡丞在南郡之中很有影響力,李闖不想和他正面沖突,話鋒便軟了下來:“郡丞說的是,在下剛才確實是莽撞了。”
李闖的表態(tài)算是堪堪讓這趙染滿意,想到此行是來與兩家結(jié)盟,也不好再為難,只能說道:“李都尉不過是無心之言罷了,老人家不要介懷?!?p> 茅子元總算等到這個臺階,李闖如此胡攪蠻纏,他都有種殺人的沖動了。
有了此間插曲,茅子元也不想多作停留,既然達到了目的,還是及早脫身為上,萬一那李闖發(fā)什么瘋,自己恐怕又要下不來臺。
向著眾人請辭后,茅子元輕飄飄地走回了觀中。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后,趙郡丞也不再親近李闖了,頓時偌大的元妙觀中,竟然無人上前搭話。
李闖也很尷尬,今天來此沒想到會與茅子元起了沖突,并且還因此得罪了郡丞趙染,真是諸事不利。
來這元妙觀本意是與顧、陸兩家攀攀關(guān)系,現(xiàn)在別人明顯是躲著自己,強行湊上去只會自討沒趣。
不過這些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真正讓李闖擔(dān)心的是茅子元的反應(yīng),在知曉了自己是南陽郡來使后,這老家伙有狗急跳墻的可能。
等自己離開這南郡后,白蓮教怎么折騰都行,就是別攪黃了結(jié)盟的儀式,要不然千里來此,然后傻乎乎的回去?估計趙玉兒會把自己咬死的。
想到此處,李闖又嘆了口氣,心道茅子元你搞事情千萬不要把我牽連進去。
在觀中獨坐了一會兒,李闖也只能離開了,向著趙郡丞說了聲告辭之后,帶著高大山還有幾名侍從便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