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世家合謀

　　餅代表糧食，條代表絲布穿著，萬可能暗含道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理，代指萬物。

　　東南西北是方向自然不用祖茂多做解釋，至于還沒有做說明的中、發(fā)、白，本來祖茂沒想好說法，還怕以后會有人問起，但士人們聽說了餅、條、萬的解釋，直接就讓祖茂滾了。

　　“河圖洛書豈是你這等黃口孺子能參悟透的，你之前的解釋太粗淺了，這三種圖案的含義，肯定沒那么簡單。至于中，發(fā)，白有什么含義，就交給我們這些名士來解決了。”

　　看到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學究駕著馬車、牛車趕到茶館，然后四人一組研究麻將，按正常的麻將打法，搓牌洗牌摸牌，時不時來一聲，吃、碰、杠，又偶爾拽幾句經文，搖頭晃腦，似大有感悟，等其中有一人胡牌，又激動的跟個孩子似的，毫無名士風范。

　　祖茂表示：“這本是一個探究學問嚴肅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居然有點想笑?！?p>　　當然此時除了祖茂一人在笑，相縣境內還有人臉上帶著笑容，卻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相縣郭家大宅內，一群士人打扮的人正在開懷暢飲，大聲笑談。

　　“本以為祖茂不過一介匹夫，竟不想師從蔡伯喈。之前他只不過置辦了個酒肆，我等無須在意，如今他卻太歲頭上動土，直接將手伸向了察舉制，如今我們該當如何是好？”一男子擱置下酒杯，向周圍的士人詢問道。

　　“何須理他，自管飲酒便是！有什么好擔憂的！”一人拿著酒杯，架起一段蟹腿，蟹肉就著酒水一通飲下，極為灑脫道。

　　“子將先生倒是瀟灑，你不在沛國，自然不用著急?！毕惹澳翘釂柕哪凶記]好氣地說到。

　　“家兄許靖宿來與我有仇怨，如今做了祖茂麾下的謀士，成了這相縣的縣令，我都不曾著急，你又急這作甚？”原來先前吃螃蟹的那人是汝南名士許劭。

　　許劭和許靖為宗族兄弟，曾在汝南平輿共同創(chuàng)辦了月旦評。或許是因為同行就是冤家，或許是因為志向不同，后來兄弟兩人就產生了仇怨。

　　一開始許劭先在州郡做官吏，而許靖也要出仕，卻在許劭的排擠之下，連個小吏都做不了，最后只能靠幫別人趕馬駕車才生活的過去。斷人仕途如殺人父母，由此之后許靖就跟許劭懟上了。

　　許靖后來在汝南太守劉翊的賞識下做了郡中計吏，又被舉為孝廉，平步青云直入中樞，任尚書郎，掌管官員選用。而許劭卻因跟錯了人，還在州郡混日子。

　　許劭得知許靖已經擔任尚書郎，知道許靖絕對會利用職權報復自己，因此自己的仕途只能到此為止了，從此就辭官不做，回到老家做個鄉(xiāng)野遺賢。

　　前不久，許劭得知許靖狼狽出逃洛陽，如今暫時棲身于豫州刺史孫堅麾下沛國相祖茂處，就感覺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于是帶著仆從門客來到相縣，準備在暗中給許靖搞點麻煩出來。

　　到了相縣，名士許劭就被當地最大的世家——郭家的人認出來了。此時郭家還在為祖茂入主沛國發(fā)愁，郭家將許劭尊為貴賓，向其問計，許劭得知此事，發(fā)現郭家跟自己的目的近乎不謀而合，因此也表露出一些意圖，能夠幫助郭家解決祖茂。

　　在祖茂新開了茶館，并重新以河圖洛書和相棋作為舉孝廉的選拔方式之后，許劭察覺到了解決祖茂的時機。

　　祖茂一倒，許靖的靠山也就沒了，而那時候許劭身后站著的是沛國世家，許靖卻要跟祖茂一起背鍋，這時候懲罰許靖，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于是，許劭讓郭家以地頭蛇的身份，暗地里串聯(lián)沛國當地的世家。

　　而此時沛國境內的世家先是被河圖洛書的消息砸懵，后來又被祖茂的手段震驚的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郭家站了出來，也就讓他們有了一個主心骨，領頭羊，因此在沛國頗有聲勢的譙縣丁家和龍亢桓家也加入了進來，與郭家和許劭共商大事，準備一起出力解決祖茂。

　　這群世家在危急關頭湊一起抱團取暖，但解決祖茂是沛國世家們需要做的事情。而許劭老家遠在汝南平輿，跟沛國八竿子也打不著，丁家和桓家的人看到郭家還宴請了許劭，本來就有些疑惑，還有些怪罪郭家，為什么這么機密的事情，還請了個外人。

　　但聽到許劭親口說出是來找許靖的麻煩的，這才明白，大家站在同一戰(zhàn)線，有合作的基礎，因此也對許劭表示了該有的尊重。

　　“還請子將先生明示，有何良策要與我等分享？”先前頂撞許劭的人是譙縣丁家的人，此時正向許劭作揖行禮。

　　前倨后恭的人，許劭見的多了，但此時也沒工夫責怪他。大家的目標一致，許劭也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來解決許靖，因此許劭也沒再擺架子，準備拋磚引玉。

　　“昔日蔡伯喈避難江南，門下弟子何止三千！如今蔡伯喈為董卓所迫遷入長安，到時候安有生還的機會？且不論祖茂是否是蔡伯喈的弟子，就算是那有如何？蔡伯喈是陳留名士大儒，對沛國有甚影響？”

　　許劭先解決了大家的顧慮，蔡邕是大儒不假，但他麾下學生數以千計，又怎么可能會為區(qū)區(qū)一個祖茂出頭。再說祖茂未必是蔡邕的學生。再者說蔡邕現在人都被董卓抓去長安了，他的老家又在兗州陳留，有誰能幫祖茂呢！我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河圖洛書乃是至寶，祖茂竟然公之于眾，想以此討好大家，卻又想借此機會收回沛國相察舉賢良的權力，以此動了在座諸位的根本。由此可見，祖茂不過是一匹夫，其人雖勇，卻無謀略。對付祖茂，無須多慮，只需尋一時機，每家再派出幾員家將，就可將此獠擒殺?！痹S劭侃侃而談，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