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依舊,空氣中彌漫著幾許哀怨的滋味,連挑花瓣兒似乎落下得都少了。
兩只黃鸝鳥兒“吱吱吱····”叫著,似乎是被這樣的氣氛所嚇到了,“噗嗤····”一聲,雙雙向著藍(lán)天飛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際。
潤知看著兩只黃鸝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子璐,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多事情確實做得不對,如果上天要降下災(zāi)禍,那就讓著災(zāi)禍就降到我我一個人身上吧,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dān)吧,我自己做得事情,我自己一個人來承擔(dān)”
“真的,你覺得你一個人可以承擔(dān)得了嗎?你心里還有我們的孩子嗎?你還記得我們的孩子叫什么什么名字嗎?”
“這個····這個······”
潤知因為太過忙于最近真正田文鏡需要處理的大事,加上最近那些美貌才華都是江蘇頂尖的一百多個貴妃的軟纏硬磨,連日只顧著夜夜笙歌,居然回過頭,連自己的孩子叫什么都給忘了。
“好吧,我們的孩子,安無憂,已經(jīng)一歲半了,你卻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你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孩子嗎?”
潤知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透過桃花樹的枝葉望了望天際,幾許白云漂浮與藍(lán)天之上,顯得那么悠然自在。
要是我也和天空的白云一般悠閑、自在、逍遙,那該多好啊,不用整日整夜忙于俗務(wù),一邊為了讓一方百姓絞盡腦汁,一邊卻又忍不住自己的欲望,在搜刮著民脂民膏,雖然自己并沒有直接魚肉百姓,但是從接受州府幾十萬兩黃金,享受著比皇宮還要奢華的待遇,不是在變著法兒在逼迫那些州府官員去搜刮百姓嗎?
那么到底是自己的功績大于過錯,還是過錯大于功績呢?
就拿雍正五年發(fā)生的河北水災(zāi),如果真正的田文鏡沒有采用自己的“官民共治,賞罰疏通”策略,將上百萬的黃河泛濫區(qū)災(zāi)民中18歲以上勞動力全部編入黃河疏通民工營,對這些民工花費高額的福利待遇,以機制化調(diào)動河北周邊省份幾千萬百姓來支援河北災(zāi)后重建。
且不說因此黃河至今,沒有大的泛濫,還因此減少了幾十乃至上百萬災(zāi)民的死亡,功勞大吧?
再拿雍正八年的那場蝗災(zāi)來說,那時候江西四川等行省糧食作物面臨滅頂之災(zāi),在此種情形下,要不是田文鏡采納了我的“廣增禽類,擴大水產(chǎn),殺死幼蟲,以蝗為食,一年免賦”策略。
這兩地幾千萬百姓面對那鋪天蓋地的蝗災(zāi),在糧食歉收還要增加賦稅的情況下,如果真聽信了那些“食肉者”的話,讓五旗兵來此強征糧而不是來幫忙翻新土地殺死幼蟲,豈不是要逼死這些地方的百姓?
就憑借這一個策略,就將數(shù)十年難以治理的蝗災(zāi)問題徹底治理,讓兩地糧食產(chǎn)量不降反而極大提升,兩地百姓還主動補繳半年賦稅,減少餓死幾百萬人,功勞也不可謂不大吧?
諸如此類幾乎不可勝數(shù),包括本次河南山東等地的瘟疫,背后也是我這里在調(diào)兵遣將,從四處籌集糧食千里轉(zhuǎn)運,讓躲在山林逃避瘟疫的人得到一定的接濟,雖說難以救助所有人,但因此而存活者也幾百萬,這也是巨大的功勞吧?
這樣比起來,我享受整個行宮怎么就不行了?
“其實,我自己也不想享受這個行宮,不想要這幾十萬兩黃金,不想要這一百多最好的貴妃級絕色女子,不想要這幾千的奴仆,但是這是我個人可以左右的嗎?”
潤知在心理這樣想著,以一種無可奈何的口氣對子璐說道:
“你父親當(dāng)年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清官,在任之日,節(jié)衣縮食,你母親大家閨秀,當(dāng)?shù)亟^色女子,因傾慕你父親清廉之聲譽而非你父親不嫁。不曾想嫁給你的父親后,因你父親在生活用度上處處斤斤計較,生活條件和在娘家之日相比,簡直就是天翻地覆。你母親內(nèi)心雖無怨無悔,但身體經(jīng)受不起如此折騰,在生下你不到一年,就染病死去,據(jù)說也是因為你父親沒有足夠的錢請當(dāng)?shù)孛t(yī)醫(yī)治,而是為節(jié)省開支請的是當(dāng)?shù)匾粋€新開的小藥鋪假郎中,以致于此!”
潤知頓了頓又說道,“對于那些州府官員送我之幾十萬兩黃金,我當(dāng)然有所耳聞,據(jù)說因此每個州府加在百姓身上的賦稅多了近五分之一,有些已經(jīng)引起很大問題,家破人亡者也多之,但是這不是我可以左右的。因為每個欽差大臣下來,都是這樣辦的,如若我不如此,他們會認(rèn)為我不識時務(wù),如若追查起來,不僅我自身可能會敗露,連真正的田文鏡也會受到牽連,且不論這些州府官員自身就貪污嚴(yán)重,如若我不接受,他們無法心安,定然先上書誹謗田文鏡大人也”
“這就是狼狽為奸吧?”,聽到這些,子璐反而顯得很平靜了,雖然潤知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也知道潤知這樣子肯定也是不對的,畢竟是幾十萬兩黃金的民脂民膏啊。
“要不我們就把幾十萬兩黃金剩下的和那些貴妃級女子都給退回去如何?”,子璐往潤知的懷里鉆了鉆,似乎是在撒著嬌著說著,女人撒起嬌來,基本上讓愛她的男人很難拒絕,更別提是一個絕色女子撒嬌了。
“萬萬不可,如此,那么不僅是我,就連真正的田文鏡田大人也可能性命不保”,潤知搖著頭,停頓了會,接續(xù)說道:
“最近聽聞我派出監(jiān)督這些州府官員的人員來報,這些州府官員已經(jīng)有一大半對我的身份產(chǎn)生極大的疑慮,且有人可能已經(jīng)拿到了我假冒田文鏡大人的證據(jù)。因為真正的田大人的女兒現(xiàn)就居住本府,且派了幾十個管家來此掌管重要財務(wù)文書等,所以他們已經(jīng)猜到是田文鏡大人授權(quán)與我,為不開罪于田文鏡大人,他們才假戲真做,處處聽命于我如同真正田文鏡一般,其實私底下,他們可能早就將我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了!”,潤知提高了語氣繼續(xù)說道:
“試想如若此時冒然不合時宜地將這幾十萬兩黃金突然送還給他們,他們定將惶恐不安,此舉甚至可以會被當(dāng)做田文鏡田大人與這些貪污成性的州府官員劃清界限的樹敵標(biāo)志。那么如果他們驚慌之下再聯(lián)合朝中那些反對田文鏡的派別,全員在當(dāng)今圣上面前上書彈劾與真正的田文鏡田大人,當(dāng)今宰相恐怕在人多勢眾之下也難免會勢單力薄,一旦田文鏡田大人被貶謫落難,那么我等就將死無葬身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