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凡間這揚州地界,本是九州之一,卻隨著朝代更迭,如今已成了大明皇帝統(tǒng)治下的浙江一省。而省外卻有一市稱作揚州。從九分天下到外省所轄一市,也頗捉弄“揚州”這名字了。如今的ZJ省,最富庶的當(dāng)屬紹興府。
夜幕降臨,紹興府結(jié)束了喧鬧。然而狂風(fēng)并不珍惜這難得的靜謐,招呼著暴雨陪自己玩耍??蓱z的紹興府,就這樣被暴風(fēng)雨捉弄了一夜。
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令人們驚慌失措。沒有人注意到,滂沱大雨中,有一個一心拯救異元神界的少年悄然踏上了紹興府的土地。
翌日,風(fēng)消雨停,往日風(fēng)光無限的紹興府經(jīng)歷水洗后甚是狼狽。鄉(xiāng)下的農(nóng)田全泡了湯,城里也是遍地積水,伸腳沾不著沒水的地兒??嗔四切┰诘亟牙锊孛椎牟家缕矫?,窖子即使沒塌也灌滿了水,想必?zé)o糧過冬了。六神無主的災(zāi)民欲哭無淚。越哭越餓,誰管飯呢?
“看來四哥沒有騙我,凡人的確很可憐嘛!”
冰子很同情災(zāi)民,很想幫他們做點兒什么,可是遵從異元龍王的叮囑,他不敢做出如何表示。其實冰子也沒有憐憫他人的資本,自己的粗布衣服也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活脫兒一乞丐。
“知府大人在衙門施粥嘞!”
不知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嘴,引得好多災(zāi)民從四面八方向紹興府衙門沖去。冰子不知何往,就糊里糊涂地隨人流來到了衙門府。
衙門府早有好多災(zāi)民在領(lǐng)粥喝。府內(nèi)的庖丁正在熬粥,府外有力士設(shè)防。災(zāi)民見有力士坐鎮(zhèn),不敢妄為,皆井然領(lǐng)粥,并無騷亂。
一位官員站在衙門口的臺階上,雖說穿著一身濕透的衣服,卻仍可看出與災(zāi)民不一樣的高貴氣質(zhì)。
“怪事兒,這是誰啊,怎不似我等這般狼狽?”冰子有些困惑。
“哎呦,你這乞丐外鄉(xiāng)來的吧,堂堂雷睦大知府你竟不認(rèn)得?”排在冰子身后的老婆婆瞄了一眼冰子,驚訝無比,“我跟你講啊,這雷大人是個好官哪,他可是大學(xué)士宋濂先生的學(xué)生,追隨大皇帝起義,立了不少功勞呢。”
“?。俊北友鹧b吃驚,“莫非已改朝換代了?”
“是呀,大皇帝推翻了元朝,建立了大明國,苛捐雜稅的日子終于過去了。你這小子逃荒好多年了罷,這天下大事竟統(tǒng)統(tǒng)不知?!崩掀牌判奶鄣卣f。
“呃……我不是本地人……說來也離鄉(xiāng)好久了……獨身在外,找口飯吃已經(jīng)不易,哪會關(guān)注天下大事……”冰子第一次撒謊,好別扭。
老婆婆嘆口氣,說:“唉,可憐的孩子……你就在這紹興府住下來罷,眼下這里算最太平的地方了,只要你不缺胳膊斷腿兒就能謀個活計。有雷大人主政紹興府,生活很快就會好起來,你大可不必討飯了。這雷大人來到我們紹興府不過一年,飽受風(fēng)霜的紹興府在他的整頓下很快就再次繁榮起來……”
“鄉(xiāng)親們吶!”
雷知府沙啞中帶有一絲哽咽的講話頓時讓喧鬧的人群靜了下來。
“父老鄉(xiāng)親們,紹興府受災(zāi),雷某感同身受,痛心不已。沒能助大家及時避難,是雷某之罪也?,F(xiàn)在雷某已差人開倉放糧,召集庖丁熬粥作食,可解燃眉之急!另外,我已經(jīng)如實上奏災(zāi)情,近期朝廷必有所安排……”
雷睦終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人群中忽然有人放聲大笑。“大丈夫身為一方父母官,只會學(xué)怨婦哭哭啼啼。天下趣聞!”
眾人大驚,尋聲望去,竟是天藏寶莊的鄒歡。
“這位又是誰啊?”冰子問道。
“他是天藏寶莊的鄒歡大掌柜。鄒歡可是江南一帶的大財主啊。他家的字畫瓶罐都是古董,想是損失大了,胡言亂語罷?!逼牌艑︵u歡的話不以為然。
“哈哈,我那滿屋子書畫皆泡了湯,挽回不得,尚未哭喊。而今有救災(zāi)之法你卻不用,反而空流嬌淚,豈非尸位素餐?”鄒歡狂笑。
雷睦怒道:“眼下逢災(zāi),字畫和糧食孰輕孰重?閣下若有賑災(zāi)之法,請速講明;若明言批我雷某賑災(zāi)不力,我也洗耳恭聽。但我雷某頭頂烏紗帽,就敢說對一方黎民負(fù)責(zé),何來尸位素餐一說?”
“知府大人息怒。鄒歡哪里心疼那些字畫?天藏寶莊仍有不少陶瓷瓦罐幸免于難。鄒歡愿變賣家產(chǎn),將賣得資產(chǎn)用作賑災(zāi)。方才是鄒歡話語粗鄙,教知府誤會了。”
雷睦大喜道:“若鄒先生如此慷慨,雷睦感激不盡。不過,時下哪位買主不散錢求米而收購?fù)吖弈兀俊?p> “這就不勞大人費心了。”鄒歡說,“鄒歡只請大人能上書陛下,請求放開對牙行的管制?!?p> “行行行,只要救得一方黎民,一份奏折算得了什么!本官可立即擬奏,但不知鄒先生……”
“哈哈,鄒歡保證明日正午之前備齊賑災(zāi)物資?!?p> 大家都以為鄒歡只是說笑罷了,可冰子卻隱約覺得要找異元鐲,鄒歡是個不錯的幫手。
“奶奶,這天藏寶莊在何處?”
“你問這干嘛?”
“我想那莊園既然要賣貨,必然需要人手,就當(dāng)謀個活計?!?p> ……
中午,冰子來到天藏寶莊。這寶莊好闊氣!莊內(nèi)盡是閣樓,房檐鑲金,穹頂流丹,門戶雕花,青磚鋪地,就是那階梯扶手也刻有流紋。不出冰子所料,門口果然擺了個招工的牌子。再看莊里,已是人滿為患,無地落腳了。冰子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也是腳不沾地兒,活生生擠在里面。
“那個,都聽我說!”管家站在正對大門的閣樓上扯嗓子喊,“我們寶莊招工條件很苛刻,首先你得是習(xí)武之人才有資格參與招工,條件是憑一己之力挑得一千斤重?fù)?dān),就可留下。”
一聽到“一千斤”,應(yīng)聘者瞬間跑掉了。畢竟千斤重?fù)?dān)非常人可挑,沒有誰會為了混口飯吃而輕易地挑戰(zhàn)不可能。
只有冰子沒跑。
管家見狀,大喜,忙從閣樓跳下,竟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不曾傷了筋骨。
冰子心里一驚,這管家會使功夫,看來凡間真是藏龍臥虎。
那管家看冰子身瘦,輕蔑道:“你小子要混飯吃盡早另謀出路罷,別因為這重?fù)?dān)傷了身子骨兒?!?p> “叔叔可別小看我,不試試怎知我不能挑動呢?”
“好小子,千斤擔(dān)就在樓里,隨我來吧?!?p> 閣樓里,兩大兜子重物和一個扁擔(dān)壓在一個推車上?!斑@擔(dān)前頭是米,后頭是面,各是五百斤,你若能挑到南屋去,就可以留下來……”
正說著,冰子挑著擔(dān)就走。管家回過神兒來,趕忙推著車在后面跟上。
“這千斤也不重嘛,和我練功時掄的銅鎖差不多。要是四哥來,豈不成了掌上玩物?”冰子心里嘀咕著,腳下看不出絲毫費力。
到了南屋,管家驚嘆道:“我活了半輩子,頭一次見到你這般壯士,真開了眼界了。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在下姓冰名子,叫我冰子就好?!?p> “好好,快隨我見老爺去?!?p> 明堂里,鄒歡心焦氣燥,正蹙眉踱步。
“老爺!壯士找到啦!找到啦!”
鄒歡眉頭一舒,笑道:“我就知道坊間必有壯士?!?p> 見到冰子,鄒歡心頭生疑:“老哥,我雖心煩,你也用不著拉個弱冠的娃娃來消遣我。”
“老爺,我哪兒敢吶?這位小兄弟雖長得不壯,卻有實力。我可是親眼看著他把那千斤米面挑去南屋的。”
“哦?”鄒歡驚訝地看了看冰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冰子,冷若冰霜的冰,凡夫俗子的子?!?p> “我本來想把那米面拿到屋外賑災(zāi)濟民,你若有本事,可再將擔(dān)挑出莊外?”
“冰子能辦到!”
“好!我要親自看看你如何挑動,”鄒歡說,“老哥,你先去門口把招工牌子摘了,順便劃出一塊地,用來放擔(dān)?!惫芗翌I(lǐng)命而去。
冰子在鄒歡的眼皮子底下把擔(dān)挑出莊去,街上災(zāi)民見狀,紛紛來搶。虧有管家?guī)е鴰讉€家丁護著,才免于紛亂。
“老哥誠不欺我!真是壯士!”鄒歡喜上眉梢,“還請老哥主持分糧,我與這位壯士交代些事情。”
回到明堂,鄒歡問道:“你為何來我莊應(yīng)聘???”
“家里受災(zāi),柴米不濟,故來討個生計?!?p> 兩人寒暄起來。鄒歡倒是輕松,可苦了冰子拼命圓謊哩。
“鄒掌柜急招力工,可有貴重之物亟待搬運?”冰子切入正題。
“正是。請壯士隨我來?!编u歡帶著冰子來到天藏寶莊的藏寶閣。地上放著兩個大箱子。一看就是裝了重物許久未動,地面已經(jīng)壓出坑了。
“這有一對兒寶鼎,重百斤,府中力士害了風(fēng)寒,無人可擎兩鼎。幸得壯士,不復(fù)憂矣?!?p> 冰子看屋子里的東西少得可憐,就問:“莫非鄒掌柜真要變賣家產(chǎn)?可何處會收這些物件?”
“會稽牙行!”
“牙行?”
“城東南十余里外會稽山陰有一牙行,我與那里的牙子有些交情,又逢亂世,故早就將家產(chǎn)掛出去以備不時之需?!?p> “會稽山陰不是有蘭亭嗎?何時變牙行了?”冰子想起父親給他講過《蘭亭集序》,那是坎門宗主最推崇的凡人文學(xué)之一。
“那蘭亭是千年以前修建的,今已殘缺敗陋,無人問津?!编u歡講道,“朝廷限制城里牙行通商,會稽山在城外,方便設(shè)牙。莊內(nèi)值錢的東西早已運往會稽牙行,只剩下這對兒寶鼎。還有勞壯士負(fù)重走一趟,工錢好說?!?p> “鄒掌柜舍家賑災(zāi),冰子怎敢妄談酬謝?冰子當(dāng)不負(fù)所托,將寶鼎安全運達目的地?!?p> 鄒歡將莊園托付給管家代管,再給冰子換了一套像樣的行頭兒,便和冰子一同前往會稽山。
一路上冰子步履輕盈,絲毫看不出負(fù)重?fù)?dān)。倒是那鄒掌柜累得氣喘吁吁。
冰子見鄒歡不擅跋涉,就提議歇息一會兒。鄒歡求之不得。
“唉,有些日子沒習(xí)武,連走路都開始喘了?!编u歡自嘲。
“習(xí)武?”冰子想想天藏寶莊的管家,不是特別驚訝地問道。
“是啊,我天藏寶莊遍地珍寶,為了防賊,全莊上上下下都會些武功。我是掌柜,自然不能例外啊。”
“鄒掌柜,”冰子對牙行很好奇,“這牙行里都賣什么東西?。俊?p> “那可多了!方圓幾里地的奇珍異寶只要有賣主肯賣,這牙行里都能找到。怎么,你家沒賣過東西?”
“我家……我家不經(jīng)商,再說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可賣呀。我對這牙行可沒什么了解?!?p> “哼,商道鍛煉人,你小子學(xué)點兒罷。經(jīng)商之法對你大有好處?!编u歡說,“壯士,你可知如何生財嗎?給你講個例子。前些日子有一玉鐲從天而降,將會稽山頂撞出個坑來。會稽牙行可撿了大便宜,派人在外面放出風(fēng)聲去。這幾天牙行才剛剛擺出來賣,價錢已經(jīng)翻了數(shù)番!所謂‘奇貨可居’就是如此……”
冰子一聽,這不正是異元鐲嗎!剛剛下凡就歪打正著找到了異元鐲,真是好運氣。
“這鐲子現(xiàn)在還在會稽牙行留著嗎?”
“當(dāng)然,牙行坐地起價,還未嘗有人買走?!?p> “啥是坐地起價?”
“就是……唉,給你講了也不懂……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盡快趕到會稽牙行呢。上路罷!”
黃昏時分,鄒歡和冰子終于來到了會稽牙行。牙行行長早已在門口等候。
牙行行長打趣兒道:“兄長遠(yuǎn)途跋涉,可有不適之感?”
“還好還好?!编u歡喘著粗氣指指冰子說,“這一路上可把我累壞了,多虧這位壯士,不然我鄒歡毀約矣?!?p> 那牙行行長打量了一下冰子,作了個揖,說道:“壯士雖無魁梧之軀,卻有驚人之力,佩服佩服。我乃會稽牙行之行長鄒距,是鄒掌柜的堂弟,幸會幸會?!?p> “冰子幫鄒掌柜干活兒而已,何以受此夸獎。”
鄒距領(lǐng)著鄒歡和冰子來到后院的一個柴棚,把寶鼎安置好。冰子見棚里盡是珍寶,不禁震驚。
鄒距設(shè)宴款待兩人,席間,冰子問道:“既然鄒掌柜已將家產(chǎn)掛牌出售,可有人來買?”
“有啊,就是本人吶?!编u距笑道。
冰子驚訝道:“???哥哥賣弟弟買?天下哪有這種事?”
鄒歡笑了笑,說:“當(dāng)然沒有,只是借牙行囤貨而已,而且賢弟并不出錢,皆我天藏寶莊出錢賑災(zāi)。”
“既然鄒掌柜有意救災(zāi),何須費這般力氣做戲?掌柜可知冰子挑擔(dān)的疲乏?”
“這其中道理你就不知了。”鄒距說,“哥哥這樣折騰,不過是為了賺錢??!你想想,若哥哥捐錢賑災(zāi),豈不露富?家中已經(jīng)遭受災(zāi)難,還能拿錢與人消災(zāi),不被陛下收去充了國庫哩?若是說變賣家產(chǎn),一來百姓感其恩德;二來皇帝不念其財;三者為知府解憂,日后在城里好經(jīng)商。況囤貨于此,珍寶不丟,豈不美哉?”
冰子真的被凡人的算計震撼到了,說:“掌柜和行長真是精明,冰子不如也?!?p> 三人相視而笑,繼續(xù)宴飲達歡。
少頃,鄒歡問鄒距:“小女和夫人可安好?”
“呂夫人一切平安,只是賢侄……”鄒距有些顧慮,“我實說了,哥哥莫怪我。”
“至于嘛?但講無妨?!?p> “賢侄生活習(xí)慣真是詭異,偏要白天睡覺,晚上嬉鬧。前一陣子玉鐲天降,惹得賊寇惦記。有一天來了一伙賊,偷偷闖進牙行里欲盜那寶鐲,正撞上賢侄。說來還是哥哥管教有方,賢侄功夫了得,三兩下放倒了那些賊?!?p> “不想鄒掌柜有如此人物作女兒,真是有福氣啊?!北淤澋健?p> “就這事兒?哈哈哈,我能怪你什么呢?我家小女在你這兒添了好多麻煩,擒個賊是應(yīng)該的。”
“可是賢侄竟以此為樂,自告奮勇要夜巡,而且還讓原來負(fù)責(zé)夜巡的家丁游閑逍遙,只管飲酒取樂……”
“什么!”鄒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合著只有我女兒一人負(fù)責(zé)夜巡?多危險吶!你是行長,也是她叔叔,怎么不攔著她!”
“我是千萬個反對啊!嫂子也和她談過,可賢侄就是不聽勸。我們也曾派人攔她,可賢侄性子倔,誰能拗過她?后來我們只能暗中派人護行,所幸最近太平,尚無事端。”
冰子聽了,說:“太平?昨夜暴雨成災(zāi),最近必然有賊來牙行劃弄油水兒。正逢天災(zāi),那些盜賊想必都能干出殺人的事情來,怎講太平?”
“壯士之言有理?!编u歡說,“你該速速增派人手夜巡,務(wù)必加強警戒,一來保護小女,二來保護牙行?!?p> “我這就去辦?!编u距聽罷,忙放下碗筷,跑出門外。
冰子也無心吃了,對鄒歡說:“鄒掌柜,冰子不才,卻也會些功夫,今夜就讓冰子也去夜巡吧。”
“那可不成,你得留下來保護我?!编u歡悠悠地說,“畢竟你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形……不過你可以去后院柴棚,護著我那些寶貝?!北勇犃T,也不多言,作別鄒歡,就跑向后院夜巡去了。
卻說冰子來到后院,盯著那棚屋左右巡視不敢有誤。約莫亥時上下,冰子稍稍困倦,突然有一黑衣蒙面人從旁邊林子里竄出來。那蒙面者猛一蹬地,跳得老高,持劍從空中直沖冰子劈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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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城寒水
在西周時期,充當(dāng)買賣雙方調(diào)解人的商人稱為質(zhì)人,到了西漢就稱作駔儈,最后唐朝以后才叫牙人。明清時期,隨著商業(yè)經(jīng)濟的進一步發(fā)展,牙商人數(shù)大大增加,形成了一個專門的工會,這就是牙行。 牙行是明代形成的組織,可以說是古代沒有法律約束的中介機構(gòu)。明初洪武二年,朱元璋曾想取締牙人,遂令天下府州縣各鎮(zhèn)市不許有官牙、私牙。但因為某些原因,禁令未能實行,并促成了牙商從個體到合營的轉(zhuǎn)變。明代不僅沒能廢除牙商貿(mào)易,反而因為牙行的出現(xiàn)獲得了經(jīng)濟上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