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幕降臨,我先騎上馬,再拉起莫問香,讓她坐在我身后,方守道則騎上另一匹馬。
謝過馬戶之后,我們起步朝出鎮(zhèn)子的大路走去。問了下晚歸的漁人,知道那邊是去煥陽城的方向。
我走在前頭,方守道在我正后方四處張望,好像周圍就潛伏著什么危險似的。
我也暗暗保持警惕,這月黑風高的夜晚,一路上靜悄悄的,不知何時便會蹦出一個人朝我殺來。
行了數(shù)十里,身后已看不見鎮(zhèn)子,前方也看不到人煙?!斑@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不就是盜賊伏擊的好地方嗎?”正當我這么一想,從旁立刻響起一個聲音:“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說話間,六七個盜賊模樣的人從兩邊的叢林里竄出,將我們團團圍住。
“我說各位你們劫錯人了,我們身上沒有太多盤纏……”
我話還沒說完,那個看似帶頭的人揮揮手打斷,“我聽這句話聽太多了,你們表面看似沒錢,但只要把你們劫持,再要挾你們的親朋好友,也能拿到不少。”
聽他講到“親朋好友”一詞,我不禁黯然神傷,“但咱們的親朋好友甚少,可能也給不了什么?!?p> “那就把馬匹和行李留下,我們說什么也不能空手而歸!”帶頭大哥說著,已經拔出佩刀。
“看來是非打不可了,莫姑娘,咱們先下馬?!蔽业吐曊f道,莫問香點點頭。
我們兩人下了馬,方守道也跟著下馬,那帶頭大哥見到莫問香,不由得心生色動,“那個姑娘不錯,也給我了?!?p> 我瞥了他一眼,把莫問香安頓在旁邊,和方守道兩人拿上武器面對這幾個強盜。
“不好意思,你們真的劫錯人了?!闭f罷,我立馬沖向那帶頭大哥,方守道則是對付其他雜魚。
帶頭大哥見我朝他沖來,也隨即舉刀招架,刀劍相擊,發(fā)出鏗鏘有力的撞擊聲。
這個帶頭大哥實力著實不弱,使刀的手法也甚是嫻熟,幾招下來,我竟找不到突破口。
一開始以為他只是個小毛賊,現(xiàn)在才知我大意了,這家伙的實力確實有點趕上余荒雨了。
僵持不下之際,那人猛地后退一步,雙手握劍,朝我再度沖來,我舉劍格擋,卻感覺這一刀力道竟比之前更大,定是動用了內力來攻擊,我也立刻催動內力,接下這一擊時手臂不自覺的抖了抖。
“面對這樣的對手,就用伐齋式來試探一番?!蔽沂炀毷钩龇S式,一劍朝他砍來。
但是,帶頭大哥居然巧妙一個側身躲過,再一刀下來將我的劍直直砸入地里。伐齋式講究攻守兼?zhèn)?,但這一下確實守不過來。
他借此機會反擊,劍鋒直逼我的眼睛。我躲閃已來不及,在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自己竟會在這場戰(zhàn)斗中死亡,心中頓時一陣憤恨。
忽然一股黑氣涌出,化為屏障立刻便擋住了這一擊,那人一驚,馬上退開。
“這是什么東西?”帶頭大哥面露懼色。
我想了想,這團黑氣看來別人都沒有見過,把它變?yōu)樽约旱奈涔ι鹾??!斑@是我自創(chuàng)武功——扼魂功?!?p> “敢問這門功法有何能力。”帶頭大哥小心翼翼的靠近。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便隨口說道:“正如其名,能噬人魂魄,毀尸滅跡?!?p> 那人聽之,臉色更重,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竟是如此神奇的一門武功,在下前來領教?!?p> 那人朝我攻來,到我跟前之時,便應聲倒地?!笆裁辞闆r?”我心里大驚,“我根本都沒碰到他,他怎么就倒了?!?p> 然后我便看到他背上插著一把劍,劍身剛好刺入他的心臟位置。
但從他后邊看去,卻沒一個人影,我疑惑又起,既然沒人,那這把劍是誰扔出來的?方守道?不可能,那家伙在我后邊,且他也不用這種劍。
我抱著疑惑回頭剛要去幫方守道,但我看到那幾個盜賊在下一個動作出來之時,紛紛被定住,全身動彈不得,似是被人點了穴道。
下一瞬,我感覺身旁有陣風呼嘯而過,我再次轉身,只見一人背對著我們站在那帶頭大哥的尸體旁邊,拔出那把劍,這把劍的劍身居然顯現(xiàn)出淡淡的藍色,看上去冷艷無情。
持劍人身著青衣,頭發(fā)朝后梳起一個長馬尾,雙目微閉,肩上扛個布袋,他拔起劍,甩了甩,將劍上的血都灑到地上。
“多謝閣下相助?!蔽伊ⅠR上前致謝。
“無妨,我只是剛好路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蹦侨说穆曇艟尤槐韧獗砩n老好幾歲。
這人從遠處一劍擲過來剛好命中心臟,又在一瞬之間將五六個人的穴道封住,我眼前這人的功夫簡直深不可測,此刻我頓時心生畏懼。
方守道也跟了上來,他神色凝重,應該也是被眼前這人的功夫嚇到了。
“既然事情解決了,我還要趕路,且失陪了,后會有期。”話音剛落,他身形一閃,那人何時抬得腳我都沒看清,便已在我身后數(shù)十里遠了。
“南宮大人……”方守道想說些什么。
“你從那人身上瞧出什么了?”我便替方守道說出下半句。
“不錯,我既然能看見想必大人也看見了,那人使的是云中門的踏云步和撥云指法,且功力深厚,我曾和幾個云中門弟子過招,但他們的踏云步不如這人的快,撥云指法也沒這人的準,練到這般功夫沒個三四十年的修為是練不到的。”
我不知什么踏云步、撥云指法,于是我便裝裝樣子,“不錯,你的眼力也挺不錯的啊?!?p> “大人過獎了,不過大人現(xiàn)在被云中門的人追殺,若他是云中門的弟子,那我擔心大人會有大麻煩?!?p> “你是在懷疑我的實力?”
“沒錯,大人勝過我綽綽有余,但對付他確實是天差地別?!蔽疫€以為他會說“小的不敢”,結果他居然說出實話,我心里不由得一悲,現(xiàn)在的我確實還是太弱了。
莫問香急忙從一旁跑出來,看到定住的那幾個人,不免被嚇了一跳。
她跑到我身旁,看看我有沒有受傷?!拔覜]事,你去看看方守道吧?!?p> 我說著,走向那幾個盜賊,他們眼里充滿了恐懼和求饒的眼神,我也就不打算處決他們,任由他們待在這等穴解封。
繼續(xù)上路,我看著天上原本皎潔的月亮,此刻卻大部分藏在陰影之中。
走了兩個時辰,莫問香終于抵不住困倦,頭靠在我背上睡著了,呼出的熱氣在我背上吹拂,給了我些溫暖。
我心里不免一陣內疚,我犯了罪使得她最親的爺爺被殺害,我還將這個罪過推在了她非法行醫(yī)的頭上,騙她站在我這一邊,她原本該恨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我長嘆一氣,事情既然發(fā)生,那便無力回天了。
到了半夜三更左右,見方守道也有了倦意,我便和他找了個地方,我將莫問香從馬背上輕輕抱下來,她那輕盈柔軟的身子居然使我產生了不愿放開的念頭。
生了火堆,我和方守道說:“今晚我守夜吧?!?p> 方守道練練擺手:“不行,你才該去休……哈~欠~”說完,倒頭就睡。
我輕笑一聲,面對著火堆,拔出劍,放在手上。
感覺被人拍了下腦袋,我睜開眼,來到了劍魂身旁。
“劍魂先生,我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與強大的人抗衡,我想變強!”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變強啊,誰不想呢?”劍魂笑著轉過身來,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劍魂似乎年輕了幾歲,“我活著的時候,曾拜一位世外高人為師,那人的居處里有不少武功秘籍的抄本,現(xiàn)在過了那么長時間,不知道那山洞還在不在。”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那個山洞在哪?”
“我記得是在夜夢山的山腳下。”劍魂摸了摸自己原本就不長的胡須,“離你要去的煥陽城不遠?!?p> “劍魂先生以前也是這個區(qū)域的人?”
“是啊?!?p> “那你知不知道云中門?”
“怎么不知,只是在那個時候云中門就和你們幻青派一樣,勢力弱,門徒少?!?p> 說到幻青派,我心里又是一酸。
“現(xiàn)在的云中門,我通過世世代代使這把劍的人講述過,據說掌門人云天子,年過八十,武功卻猶如壯年般強大,一人可擋萬夫之勇。在他之下的,是他的關門五大弟子,這五大弟子實力個個都不容小覷,之前你面對的那個魏直便是五大弟子之一,本身實力不弱,但遇到了史青,實力還沒完全發(fā)揮便被砍成肉醬,真是可笑!”說罷,劍魂便是一聲大笑。
說到史青,我便嘆了口氣。
“行啦小子,什么事都要向前看,等你殺了甲骨七人,得到甲骨后,史青不就能活過來了嗎?”劍魂拍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現(xiàn)在確實不該低落下去,于是我就地打坐,開始修煉內功,不過這次卻感覺自己的內力有所不同,有股藏在身子里,卻發(fā)不出來的力量,想必是那扼魂功。
我嘗試運轉扼魂功那黑色的氣團,但一旦運轉,一股憤怒和仇恨的情緒瞬間沖入大腦,我大驚,猛然停止運轉,等黑氣團沉下來后,我大口喘氣,剛才那一下差點讓我的情緒失去控制。
這氣團太邪門了,我一碰,竟然想要讓我發(fā)瘋,但在危難時刻又救了我。
劍魂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怎么?真氣逆流嗎?”
“不是,我體內有股邪門的力量,我一運它,差點讓我的情緒失去控制?!蔽疫€在不停地喘著粗氣。
劍魂一皺眉頭,“是之前那股黑氣嗎?”
“對,我給它取名叫扼魂功,但我還沒摸清它的能力。”
“是嘛,講真,你這情況我從來都沒見過,難道這是你先天得到的力量?”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這股力量以后必定大有用處?!蔽移鹕恚鋈话l(fā)現(xiàn)我體內的內力似乎增強了一些。“我只是稍微運轉一下那股黑氣團,就給我加強了這么多的內力?!辈挥傻眯南麓笙?。
回到現(xiàn)實,已是清晨,我睜開眼,神清氣爽。
不久,莫問香也揉揉眼睛慢慢爬起來,她隨即便從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把梳子,梳起她那烏黑柔長的頭發(fā),而方守道被我踢了一腳才起來的。
“該出發(fā)了?!蔽覀儼褨|西收拾好,接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