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這么多年已經(jīng)習慣了和別人喝酒,卻忘了,在這龍椅上,除了拓跋燾,還沒有人坐過。等到端起酒杯,阿木看到,不用說長孫道生這樣不怎么去明月樓的,就算是明月樓的常客,和自己很熟了,也都正襟威坐,不跟自己喝酒。
拓跋燾先喝完了,看了看下面群臣,已經(jīng)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眾愛卿,怎么?這點面子都不給朕嗎?”
群臣都低頭不語,長孫道生沒辦法,站了起來“陛下,這個……嗯,有點不太好吧?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旁邊坐著的,卻不是新娘子。就算不管新娘子的臉面,越欽頭領(lǐng)的面子,總是要顧的吧?”
拓跋燾聽了,沉著臉,沒有說話。畢竟長孫道生是三朝元老,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況且,他說的也沒錯。
長孫道生看了看拓跋燾,這么多年了,怎么會不明白拓跋燾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坐下了,縷著胡須,也不言語了。
拓跋健看氣氛有點僵,端起了酒杯“這杯酒,別人我管不著,本王喝!美人,請!”
其他人還是沒有動靜。
阿木察言觀色,大概也明白是什么事了。微微一笑,計上心來。跟旁邊侍女把酒壺拿了過來,緩步來到堂下。
先來到長孫道生的桌子前,小心問道“太尉大人,喝杯酒而已,何必呢?小女子這里給大人陪不是了!”說著,阿木給長孫道生福了一禮。長孫道生往旁邊一躲,表示不受。
阿木也不著惱“太尉大人,您為何看不上我,我有點想不通,還請?zhí)敬笕酥更c!”
長孫道生抬眼看了看阿木“你一個教坊里的奴婢,還不配和本官喝酒!”
拓跋燾聽了,氣得重重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正要出聲,阿木搶著問道“太尉大人,這話就不對了!陛下都跟小女子同桌共飲,您說我不配和您喝酒,難道是說,陛下也不配和您喝酒?”
長孫道生急了“本官哪里是這個意思……”
阿木搶著道“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是哪個意思?我雖然是奴籍,但在這京城里,那也不是誰想,就能和我喝酒的。太尉大人如此這般,實在令小女子不解。太尉大人,您怎么都不拿正眼瞧我,難道說,您怕我不成?”
長孫道生好說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么會受得了如此擠兌?一拍桌子“你有什么好怕?”
阿木嫵媚一笑“那太尉大人怎么不敢看我呢?”
長孫道生直接起身,給拓跋燾一輯“陛下,如此妖艷的女子,還是少沾為妙!花木蘭駙馬失蹤,說不定,就和她有關(guān)!”
拓跋燾剛要說,阿木又搶過話頭“太尉大人,我長得妖艷怎么了?爹媽生下我來,就這模樣,我有什么辦法?難道說,太尉大人你能決定自己的樣貌?”
阿木男裝的時候,和長孫道生最是要好,此時,就是想好好跟他開個玩笑,要他大大出個糗。
長孫道生果然急了,氣得一甩袖子“哼!本官不與你作口舌之爭!”
拓跋燾看阿木占盡上風,也就由得她。反正今日自己納妃,大喜的日子,也不怕長孫道生會生氣。
阿木格格笑道“太尉大人,怕是爭不過我吧?還不與我口舌之爭?您這話,自己都不信吧?我呢,也不是得理不饒人,只要太尉大人飲了這杯酒,小女子今日就不難為大人,如何?”
阿木一番搶白,說得長孫道生心浮氣躁,明知道她說的不對,偏偏又無法辯駁。自己堂堂太尉,也不可能和一屆女流一般見識。雖然面上還是板著臉,但行動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乖乖接過阿木的酒,正要喝。阿木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直接就給灌了下去。
其他人都呆住了!堂堂太尉,今日被一小女子強灌酒,今兒算是來著了,真是大開眼界!
長孫道生畢竟上了年紀,一杯酒被這么灌下去,頓時咳嗽了起來。阿木也怕出事,給他拍著背。這種力道,阿木是習慣了的。長孫道生頓時覺得很熟悉,也顧不上咳嗽了,歪過頭,仔細看著阿木。
阿木又給他拋了個媚眼“太尉大人,失禮了!”
長孫道生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搖了搖頭“奇怪!奇怪!”
阿木自然知道他在懷疑什么,偷笑了一下,并不點破。又把手中的酒杯倒?jié)M“眾位大人,小女子敬大家一杯!”
眾人這回都老實了,趕緊端起酒杯陪了一杯。不陪的,長孫道生就是榜樣。沒看見拓跋燾坐在上面看著這一切,一聲不吭?這擺明了就是默許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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