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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梁風(fēng)云錄

第二十六章 時機錯過

魏梁風(fēng)云錄 V小陵o0 3598 2018-03-14 11:00:00

  陳慶之出府后,便直奔蕭衍的靜養(yǎng)之所。

  一路上,陳慶之的心情十分沉重,因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蕭衍對國事如此放任不顧。他本以為在蕭衍心中,權(quán)利才是他最為看中之事。

  與成為這天下之主相比,兒女情長不過就是人生之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蕭衍竟愚昧的沉溺于此,無法自拔,讓陳慶之大失所望。

  如今蕭衍這樣低迷的狀態(tài),還能否看清天下形勢?他還有沒有一統(tǒng)天下的雄心壯志?

  陳慶之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預(yù)感這一次勸說蕭衍,可能將會異常的艱難。

  但實際上艱難的程度,還是出乎了陳慶之的預(yù)料。

  當陳慶之通報進入內(nèi)殿,見到蕭衍的時候,陳慶之就被眼前的蕭衍驚到了。

  蕭衍竟然不修邊幅,胡子拉碴,頭發(fā)略有散亂之狀的模樣下召見了自己。

  這還是蕭衍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tài)!

  陳慶之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后,向蕭衍施禮道:“慶之參見陛下?!?p>  蕭衍神情呆滯,沒有看向陳慶之,反而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唉~慶之啊,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他為什么用這樣的方式來對我啊?”

  陳慶之明白蕭衍口中的他,應(yīng)該指的就是蕭綜。以前的南梁第一紅人,現(xiàn)如今的南梁第一叛徒。

  但從蕭衍的語氣來看,他竟然在此事上埋怨自己么?

  陳慶之只有試探性的說道:“在微臣眼中,陛下對豫章王的關(guān)愛,無微不至,暖人心扉,旁人看了都會羨慕不已?!?p>  蕭衍轉(zhuǎn)頭看向陳慶之,嘴巴略有歪趔,委屈中帶著一絲凄涼的問道:“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朕,為什么?”

  陳慶之輕輕應(yīng)道:“也許,豫章王只是為了保命吧。”

  蕭衍的眼眶中竟隱隱含著淚水,緩緩說道:“朕又沒說會怪他,他竟然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走了。。?!?p>  陳慶之內(nèi)心一聲暗嘆,曾經(jīng)威震南朝,英雄蓋世的蕭衍,竟然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于是小聲安慰道:“過往之事無可追,將來之事尤未知。還望陛下珍惜當下,著眼當前?!?p>  蕭衍雙眼迷離,跟著陳慶之的話語,輕輕吟道:“過往之事無可追,將來之事尤未知。將來之事。。。。。你說,如果朕原諒他,他還會回來么?”

  陳慶之雖然極力克制自己,但是心中仍被蕭衍的這句昏庸之語激出怒氣。

  這蕭綜是讓南梁失去了整個徐州,葬送了陳慶之苦盼了二十多年才等到的機遇的罪魁禍首,陳慶之對蕭綜的恨意,都甚至超過了恨蕭宏。而蕭衍竟然這般輕描淡寫的說要原諒他,陳慶之盡管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卻也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唉~~”蕭衍一聲嘆息,“晚拉,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晚拉。。?!?p>  接著蕭衍竟然帶著一絲哭腔,悲泣道:“我前天實在氣不過,已經(jīng)偷偷派人將吳淑媛賜死了。。。。這事其實也怨不得他們。。。。也怨不得他們啊。。。。。”

  陳慶之只好硬著頭皮,努力勸說道:“如今陛下只有一統(tǒng)天下,再對豫章王作出諒解的姿態(tài),事情或許還有挽回?!?p>  蕭衍聽的一愣,“怎么挽回?慶之教我,怎么挽回?”

  陳慶之心里郁悶,這蕭衍只聽得到后半句,卻聽不到前半句的么?

  無奈只好緩緩說道:“聽說蕭綜之子蕭直仍留在建康,陛下可加封蕭直,并且恢復(fù)吳淑媛品秩,則豫章王看到后,一定會心中有愧,思念南朝?!?p>  蕭衍有些六神無主,迷茫的說道:“啊?這樣會有用么?我怕他仍會疑心重重,而不會回來啊。。。。。唉,不過也只能一試了?!?p>  隨后蕭衍就著人擬旨,封蕭綜之子蕭直為永新侯,并且恢復(fù)了吳淑媛的品秩。下旨厚葬吳淑媛,令蕭直主持此事。

  陳慶之趁機進言道:“陛下,如今北方柔然軍已經(jīng)南下,擊潰了破六韓拔陵所率的起義軍,形勢微妙,北魏軍深陷其中,此時正是我朝奪回徐州,攻占齊魯之地的大好時機?!?p>  蕭衍有些心煩意亂的說道:“朕現(xiàn)在心神不寧,無心北擴,且寒冬將至,不宜出兵。北伐之事還是暫且壓后吧。”

  陳慶之不甘心的道:“陛下,良機難尋,此時若不趁機北擴,恐怕以后很難再碰到這么好的局勢啊。”

  蕭衍疲倦的揮了揮手,對陳慶之道:“朕累了,愛卿先退下吧?!?p>  陳慶之心中黯然一嘆,百般失落涌上心頭,知道已經(jīng)多說無益,只好躬身告退。

  陳慶之直接勸說蕭衍的失敗,意味著讓太子重新從政來影響蕭衍,制衡蕭宏,變成了目前解決困局的唯一辦法。而眼下最好的北伐時機,也只能遺憾錯過。

  因此楊忠和陳二加強了對太子身邊親信隨從的情報獲取力度,事無大小,幾乎所有信息都分門別類的整理出來,以便能制定一套可以勸說太子的完美方案。

  這日一大早,楊忠便獲得情報,太子又在東門大街為貧苦百姓發(fā)放棉衣。

  楊忠便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這幾日由陳二手下搜集來的情報不能說不夠詳細,但是楊忠看來看去也找不到可以拿來利用,或者能作為突破口的實質(zhì)性信息。

  楊忠來到東門大街后并沒有上前,而是遠遠的看著太子一行人。

  楊忠的目光始終盯著蕭統(tǒng)身旁的一位身材矮小,相貌略差的隨從,此人便是太子舍人殷鈞,是對太子最有影響力的人。楊忠記得他第一次勸說太子的時候,這人便急不可待的站出來解釋棉衣為何數(shù)量不足。說明此人容易沖動,并不是能沉住氣的人。

  楊忠在心中暗暗思量,如何才能利用殷鈞的性格特點,來點燃太子對權(quán)利的熱情。

  “沒想到你真的在東門大街?!?p>  楊忠嚇了一跳,只見陳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自己身邊,而自己竟然全無察覺。

  “你這人,干嘛總是神出鬼沒的,一出現(xiàn)就要嚇死個人!”楊忠沖著陳二抱怨道。

  但是陳二不僅不在意,還略有得意的說道:“怎么樣,我的潛行之術(shù),不比宋景休的差吧?楊小兄弟,想不想學(xué)?”

  “哼,”楊忠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才不稀罕,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陳二正色道:“楊小兄弟此言差矣,潛行之術(shù)乃是高端武學(xué),不僅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對方,而且當戰(zhàn)局不利的時候,還可以憑借遁術(shù),安然離開。此技不僅修行不易,對修煉之人的天賦要求也特別的高。像我大哥雖然武功遠在我之上,但是卻怎么也學(xué)不來這潛行之術(shù)?!?p>  “你大哥?”楊忠突然來了興趣,“居然還有武功遠在陳兄之上的人?我還以為除了將軍以外,你是最強之人呢?!?p>  陳二輕輕應(yīng)道,“此事倒不必瞞你,因為你們早晚會見面的。我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叫陳二,我大哥就叫陳大,魔爪神功得主人真?zhèn)鳎呀?jīng)修煉的出神入化。我還有個弟弟叫陳三,武功與我在伯仲之間。我們兄弟三人從小就跟在主人身邊了?!?p>  楊忠驚嘆道,“沒想到將軍手下居然有這么多厲害的高人。不過話說回來,為你搜集情報的那些下屬也不簡單,我看他們好像也都會魔爪神功,并且武功似乎都在我之上?!?p>  陳二斜了楊忠一眼,說道:“那是當然了,你才多大啊。不過為什么你的稱呼總是將軍,將軍的?即便你不跟我一樣把稱呼變成主人。起碼也應(yīng)該跟宋景休,魚天愍那樣叫主公吧?”

  楊忠被陳二說的一愣,內(nèi)心略有震驚的疑惑道:是啊,我為什么不叫陳慶之主公,莫非在我的潛意識里,并不認同陳慶之么?

  陳二雖然對楊忠略有不滿,但是也沒有深究這個事情,輕輕說道:“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宋景休好像有急事找你?!?p>  “宋大哥?”楊忠納悶道:“他找我能有什么急事?”

  陳二聳了一下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一上午連跑了兩躺宅院,就為了尋你,我估摸著,事情應(yīng)該挺緊急的吧。”

  楊忠聽到陳二如此說,便應(yīng)道:“那我還是趕緊回去看看,這里就拜托你了。”

  陳二點了點頭,“嗯,去吧?!?p>  楊忠一邊快步往回趕,一邊在心中納悶:這宋景休如果有什么急事,不是應(yīng)該找陳慶之么?匆匆忙忙的找我能是為了什么事情呢?難道是關(guān)于苦桃的事情么?

  一時之間,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了楊忠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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