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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花葵

番外 安家滅門慘案因果

千花葵 云絲維 4764 2022-01-16 08:30:00

  “蠢!愚蠢至極……”

  一句訓斥的話未完,嗓音早已沙啞:“你知不知道保護別人的前提,是要把自己保護好……我沒教過你嗎?”

  她的眼睛似是看著他,若是以往,她一定疑惑的看著他,等著他告訴她答案,可現(xiàn)在那雙眸子里沒有光亮,早失了生機……

  顫抖著的手輕輕拂過她的眼,那雙眼終于閉合,閉上了眼睛后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安詳,好似剛才并沒有什么不好的事發(fā)生。

  唯有傷口的不曾冷卻血卻還在溢出,染紅他的手,沁濕了他的喜袍;白玄笙定定看著她半晌才似哭似笑問:“怎么就那么篤定我是喜歡你的?。俊?p>  以前,他一直盼著她知道他對她的喜歡,如今,他卻寧愿她從不知道過……

  “是啊阿葵,我口是心非……”

  “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到現(xiàn)在…都喜歡好久了……”他的手輕輕撫過她逐漸褪去溫度的臉:“現(xiàn)在曉得了我喜歡你,可你曉得我有多喜歡你么……”

  他含著眼淚微笑,輕輕附耳:“我見過世間最壯麗的山川,不及你,也見過最美的云海,不及你,我今生所有見過的日月星辰,皆不如你。”

  “所以,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嗎?”他笑著,淚水卻一滴滴滴落在她冰冷的臉頰之上。

  “你聽一聽啊……”

  可懷中的那個人安安靜靜的,再開不了口回答他一句話,也做不出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此時從大腦空白中緩緩回過神,好像明白了,她真的沒有氣息了。

  臉上最后一絲強撐的微笑慢慢褪去,手足無措的看著她的傷口以及她的鮮血流處,鮮血流淌的盡頭他看到的是滴血的劍鋒,目光卻遽然冷冽。

  順著滴血的劍鋒一路看上去,看到的是安崇岳執(zhí)著那把冷劍,劍鋒至劍柄,都沾滿了血……

  目光直直看著執(zhí)劍的人,手上卻輕柔的把千葵從懷里放下。

  踉蹌了兩步站起身來,不急不緩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安崇岳面前。

  白玄笙盯了他半晌,又低頭看著他手中的長劍,正當安崇岳被盯得不自在,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他卻一臉鄙夷的轉(zhuǎn)過身去。

  他重新回到千葵的身邊,將千葵從那血泊中抱起,他扯斷了房梁上象征喜慶的紅綢,將她輕置在紅綢之上,每一個動作都極為小心,就像她只是睡著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她吵醒般。

  起身時,她的血已然將他的衣袖浸得濕淋淋的,滴下一滴滴血珠,他看著她的模樣輕輕笑了,眼里的光彩是這世間最溫和的。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了,咚咚咚的聲音響起,眾人才發(fā)現(xiàn)有三人的頭顱滾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地面。

  驚恐尖叫之余,眾人看著白玄笙不知何時早已站起身,也不知何時奪了邊上弟子的長劍,且一劍殺了三人。

  安然嚇得腿一軟,幸得扶住了滿是喜物的桌子才沒使其摔倒,可這動靜卻讓白揚將目光盡數(shù)放在她的身上。

  目光只剩下嗜血的恨意,他走向她,想著,既然千葵都死了,那這世間誰還不能殺呢?

  思索著,手里的長劍抬起指準了她:“你怕什么?”

  他的話落,不等她回答,他便一劍穿透她的肩胛骨:“怎么?你會痛啊?”

  面對眼前人的痛呼,他咬牙切齒的繼續(xù)道:“我將她放在心尖上,從不忍傷她一分,那時她若落一滴淚,我都會隨著難過萬分,她受一絲外傷,我也會自責不已,我這樣拿命去疼惜的人,就這么被你們一劍……隨意就給殺了?”

  利劍毫不留情的拔出,血濺在地面,一襲紅衣下,負傷的安然顯得梨花帶雨可憐至極,可同樣一身喜服的白揚卻眼神狠厲,無半分憐色:“誰給你們的膽子?”

  話音落下,一劍又迅速貫穿了右肩,向來嬌弱的安然怎受得了這般折磨,早已不清神智,渾身都被痛意填滿,順著墻面便倒在了地面上。

  看著倒在地上痛到五官扭曲的安然,白玄笙笑了,沒有半絲憐憫:“我會一刀一刀將你碎尸萬段來祭奠她;在這之前,你最好親眼看著你所有的親人,看他們是怎么死的,怎樣丑陋的趴在地上哀嚎求饒?!?p>  “不要……”見著白揚的笑意和說出來的惡毒之言,安然卻只能只能迷迷糊糊的乞求著,可并沒人理會她卑微的乞求。

  長劍瞬間轉(zhuǎn)鋒對向滿堂賓客。

  冷眸環(huán)視一周,驚慌的有,四處逃竄亦有,他眼眸早已通紅,早已忘記在場是否有無辜者,只覺得在場所有人都該死,該去為他心上人陪葬!包括他自己。

  “四年前黃泉渡的人重傷了她,我記得那日我是將他們殺盡了的?!?p>  “哪怕付出同歸于盡的代價,只因他們傷了她……”話落他嗤笑一聲:“而你們……將她殺了?!?p>  他的長劍對準了執(zhí)著長劍的安崇岳,長劍上面滴著血,刺痛了他的眼睛,流了這么多血,她走前該有多疼啊?

  他狠狠的瞪著他,眼眶通紅,青筋暴起:“我說過,誰若傷她,我便要他用命來償?!?p>  “……既然她都已經(jīng)死了,你們今天便全部給她陪葬吧?!?p>  “且慢!”緊閉的大門被人狠狠推開,發(fā)出吱吱呀呀的沉悶聲,眾人皆看向了大門,進門的人著一身水墨衣衫,披散長發(fā)垂下,恍若仙人臨世一般。

  眾人心中松了一口氣,雖說不知對方是誰,卻有了一種自己不會被屠戮的信心。

  當看到喜堂一片寂靜時,那人如玉般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

  滿地的鮮血,以及失去理智的新郎官,徐信還是晚來了一步。

  “玄笙……”徐信看著紅了眼的白揚,輕聲喚了他的名字,聞言白揚看向他,可目光轉(zhuǎn)在他身上后仍然狠厲,半分不減;他一字一句輕輕開口,加上那手上和濺在臉上的鮮血,襯得他恍若地獄的修羅:“你來攔我?”

  “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徐信大驚,聲音難免也大了幾聲:“你現(xiàn)在還清醒嗎?!”

  “你在覺得我不清醒?”白揚帶了些許疑惑,問后卻不待他回答便仰天大笑一聲,像是之前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看向他,宛如魔鬼:“我現(xiàn)在清醒得很!我清楚的曉得阿葵被他們殺了,所以我現(xiàn)在要他們?nèi)颗阍??!?p>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他指了指那邊的尸體:“我哪里不清醒了?”

  “你已經(jīng)快走火入魔了知不知道!”徐信怒道:“阿葵死了,你再做這些沒有意義!”

  “那又如何!”徐信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白揚厲聲打斷,他紅著眸子狠狠瞪著他:“我只要殺了他們報仇,我哪管這有沒有意義?”

  “我現(xiàn)在要他們?nèi)既ニ?!?p>  “你要敢攔我,我也不介意先廢了你!”說完他竟直直將那把長劍對準了徐信,徐信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從沒有料到白揚有朝一日會把自己的劍鋒對準自己……

  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若不攔他,這個世間將再無白玄笙立足之地。

  “徐信啊,你不要以為我念在師兄弟一場,就不敢……”白揚紅著雙眸,眼里無往日半日溫和模樣,那把長劍指準他的心房,面前的人面目猙獰:“其實你也該死不是嗎?你明明不喜歡她,也知道她喜歡你,可你還是要去招惹她……”

  他的淚順著充斥著血絲的眼里滾落出來:“她死了。徐信,她被他們殺死了……”

  “一劍穿心……她甚至來不及,來不及聽我說完我要說的話,來不及……再多看我一眼。”白玄笙自嘲的笑了笑:“她明明是那樣盼著我恢復(fù)記憶后好好看看她的,看看她這幾年……有沒有什么變化……是不是變得更好看了……”

  “玄笙……”徐信也知白玄笙當初是有些怨他出現(xiàn)的,不然……又何必錯過這么些時光呢?而如今,他明知道千葵執(zhí)念之深;明知她癡她妄,卻還是大意了。

  他不知道千葵死去會不會也帶走白揚的良知與善;他認識他許久了,許是少年境遇所致,他眼眸都是那樣漠然,哪怕是殺人,哪怕對著任何人的時候。

  記憶中自打靈渡把他救出來便不像一個開朗的少年,行事也沒有了所謂的正邪之分,一切全憑借自己喜惡……是他把他綁上庭雁山,他怕他誤入歧途……

  可白玄笙一直都是一個游走在善惡邊緣的人啊……

  此時那雙眼里,卻只有冷漠和殺意了。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小看了白揚對千葵的感情。

  原是……如此之深么?

  這幾年來他曾一直勸千葵,讓她不要依靠白揚而活,他曾以為千葵依賴白揚支撐著自己,如今,他卻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支撐著誰了……

  “徐信……”白揚似是不如剛才瘋狂,可眼里的殺意卻半分不減:“對不起,謝謝你幫我照顧她這么久……”

  “你不要來插手這件事。”說完白揚迅速將劍鋒一轉(zhuǎn),便向安崇岳刺去,猶如鬼魅一般屠盡擋在安崇岳面前數(shù)十名弟子,便直直一刀向他劈去,盡管安崇岳武力高深,卻也敵不過如此癲狂的白揚。

  安崇岳的長劍掉落在地面,白揚執(zhí)劍自半空劈下,鮮血濺紅了白揚的臉,定晴一看,一襲白衣的徐信雙手握緊劍身,可之前白揚那一劍是起了必殺之心,所以劍刃還是生生劈在了徐信肩上,替安崇岳擋了這致命的一劍。

  “冥頑不靈!”

  白揚顯然怒了,直接抬手將劍從他肩中血肉里驀然拔出,血順著劍身揮灑出來,徐信捂住右肩跪倒在地面上,蒼白了臉色。

  徐信抬頭看著面前的白揚,厲聲道:“我是你的師兄,決不能眼睜睜看你犯下這個錯,更不愿今日過后你被全江湖追殺,白玄笙?你現(xiàn)在清醒些了嗎?”

  “呵!”白揚冷笑,長劍直直指準了徐信的左肩,冷笑到:“我倒后悔剛才沒將你廢了,真是礙手礙腳。”

  “好!”徐信吃力站起身,對著白揚怒吼道:“不如你干脆現(xiàn)在直接殺了我!你看看這是不是就是阿葵要的結(jié)果!”

  面前人聞言一震,眼里瞬間被悲傷填滿;徐信近身繼續(xù)怒道:“白玄笙,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模樣!”

  “阿葵拼上命給你解蠱,就是為了看著我們自相殘殺?看你怎么一步步罪孽纏身,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妖怪嗎!”徐信進一步逼問:“這就是她用命去換,想看到的結(jié)果嗎?!”

  “玄笙?”見他不似剛才瘋魔情形,徐信吃力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充盈淚光的眼直直看著那雙通紅的眸子:“你我明明都是知道的啊……”

  “可是……”他抬頭看他,一滴淚混著臉上的血跡流下,此時他更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我救不活她了。”

  見他似是心情平復(fù)許多,徐信只能緩慢引導著他,教他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一般:“那你帶她回家吧,阿葵一直都在等你去接她回家?!?p>  聞言白玄笙轉(zhuǎn)身,看著那個人兒,想走過去,腳下卻踉蹌了一步,安崇岳見狀,一掌向徐信襲去,未曾留意的徐信被一掌擊中,痛的沒法起身,安崇岳舉起長劍對身后的弟子發(fā)號施令:“殺了他?!?p>  人群一擁而上,徐信已來不及阻止,那個紅衣人突然轉(zhuǎn)身,一劍劃過,直接割斷了沖在前面那幾個弟子的喉嚨。

  安崇岳顯然有被震懾到,但還是硬著頭皮朝白玄笙圍上去:“快上!”

  白玄笙用內(nèi)力將一個弟子吸在他手中,只輕輕一聲咔嚓,那人便沒了氣息。

  他慢慢舉起長劍,已然淬滿了鮮紅,笑的越發(fā)癲狂:“那都去死吧?!?p>  狂風獵獵,整個安家安靜的近乎詭異,廳堂外遍地撕碎的紅綢,殘肢,人頭,宛如人間煉獄,徐信伏在地上淚流不止,終究沒阻止得了,還是發(fā)生了……

  “徐公子……救我……”不遠處安崇岳朝他求救,別說徐信被他打傷救不了,就是徐信現(xiàn)在沒有傷,安崇岳也活不了。

  確實話音一落,白玄笙提著劍終于走到重傷的他面前,眼看他提劍……

  “玄笙!”可是沒能阻止他,白玄笙甚至沒有停過哪怕一剎那,就將安崇岳的頭切了下來,如同千葵一樣,死不瞑目。

  白玄笙不解氣,還用腳踢翻他的身子,照著他當時刺死千葵一般,丟出劍狠狠刺進他的心臟,一具無頭尸定釘了墻上。

  還不忘像徐信遞了一個眼神,滿眼寫著:你能奈我何?徐信閉眼不再言語。

  白玄笙轉(zhuǎn)而閉眼,深深舒了一口氣,似是無比輕松,走上臺階,扯下一塊長長的紅綢,擦拭著手上了血。

  這些人的臟血,不配……他隨手往后一扔,紅綢散開,將那些不堪骯臟一并遮下。

  抱起千葵,白玄笙又開始喃喃:“我錯了阿葵,我要是早一點殺光他們,你應(yīng)該就不會死了……”

  他微微一笑,像做出以往那般溫和的笑,卻好像再也無法那樣笑出來了,強行想笑卻比哭出來還難看,最后索性不笑了,將她抱在懷里起身,輕聲道:“我們回家吧?!?p>  他眼睛只看著她,可腳下卻避開每一具尸首,在門口的時候他停了停,轉(zhuǎn)身看了徐信一眼。

  “還能走嗎?”半晌,徐信聽到他開口,熟悉又陌生。

  最后還是艱難爬起身子,他看了看安崇岳,瞬間悲從心來,卻又覺得可笑,他們?nèi)舨黄饸⒘税仔嫌澜^后患這個念頭。又怎么會?至少,不會死在走火入魔的白玄笙手里。

  說到底,倒是他們逼得白玄笙走火入魔,卻又自食惡果。

  靈渡的黃泉渡也不知是易云不愿過早告訴他,還是黃泉渡消息傳達太慢,等他趕到時,安家?guī)缀跛栏蓛袅恕?p>  一個手下卻告知他還有活口,新娘子裝扮,靈渡笑了:“帶回黃泉渡,我要活的?!?p>  “是!”

  離去時,他看著被釘在墻上的人,想必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袖間拿出一枚刻著彼岸花的暗器,釘在了被血跡染紅的木門上。

  “這樣的滅門方式,還是更像我們黃泉渡吧?”

  易云在他身后輕輕低頭說了一聲“是!”

云絲維

因為全文是以女主視角寫的,所以關(guān)于她被安崇岳殺了之后,后來醒過來,聽說安家滅門事件,但是不了解因果,所以我把番外整理出來交代一下。   還會有一個其他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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