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寒走了不知道多久,那秦林才驚醒過來,回想起方才孟寒身上的那股氣勢,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悸。
在場的其他人或許感受不到那種氣勢的可怕,那是因為他們不懂武功,相反,像秦林這種越是懂武功,越是武功高的人,受到的沖擊力,反而越大。
因為孟寒方才身上的那種氣勢,叫做殺氣。
殺氣,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東西,通常,只有高手,才能撲捉得到。
當(dāng)然了,如果對方刻意要釋放殺氣的話,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感到到那股其實的凌厲。
?。?,我把它比作炸彈,普通人能感受到的,那是明裝炸彈,高手能感受到的,那是隱藏的起來的遙控炸彈。)
方才孟寒身上的殺氣,并非刻意釋放,那是他說話時無意間激發(fā)的,但是往往這種殺氣,最終可怕,因為,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就會爆發(fā),而且這種殺氣沒有上限,一旦爆發(fā)的時候,可以撕碎一切。
“秦大人,現(xiàn)在怎么辦?”這時,秦林聽到有人問話,他回頭一看,在他身后站著兩人,正是顧大鵬手下的伙計。
秦林問道:“孟先生走的時候,還說什么了嗎?”
方才那段時間,秦林的腦子里回蕩的,全是對孟寒的恐懼,至于孟寒什么時候走的,臨走時說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孟先生說了,他會找人通知秦家主,派人過來接應(yīng)你完成任務(wù)?!逼渲幸幻镉嫷馈?p> “嗯,既然如果,那我們就在這里等等吧,等人到齊了,再去縣城!”秦林點點頭,對著二人道。
那兩個伙計沒有異議,跟在秦林身后。
悅賓樓。
“顧大哥,先安排一下傷亡的兄弟們的后事吧!”進了門,孟寒對著顧大鵬說道。
其實,這事不用孟寒多說,他也會去做的,此刻聽到孟寒再次提起,他點頭道:“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會的。”
“顧大哥,沒什么事的話,你到我房中來一下,我有些想要單獨對你說!”孟寒面色沉重的看著顧大鵬道。
顧大鵬神色一凜,不知為何,他感覺到一絲壓抑。
進了房門,孟寒走到一張桌子面前坐下,然后抬起頭,臉上忽然現(xiàn)出一絲惆悵。
“孟兄弟,你怎么了?”顧大鵬看到孟寒臉色不對,急忙問道。
孟寒看向顧大鵬,問道:“顧大哥,我來此地多久了?”
顧大鵬細細一想,答道:“剛好一個半月,怎么了,孟兄弟,有什么問題嗎?”
“顧大哥可曾記得,我當(dāng)初來時說的,在此只會待三個月,三個月之后,我便會走?”
聽聞這話,顧大鵬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fù)正常,不過他的語氣卻是失落了幾分。
“記得,當(dāng)然記得!不過,現(xiàn)在才一個月半,難道說,孟兄弟這么快就急著要走了?”
孟寒點點頭,認真道:“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半個月,到了月底,我便會離開此地!”
顧大鵬一驚,問道:“怎么這么急,不是說好三個月以后才走嗎?”
“三個月,只不過是說給外人聽得,我這么說,即使我走了,三個月之內(nèi),也沒人敢來酒樓鬧事!”孟寒笑道。
顧大鵬明白過來,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道:“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去哪里?”
孟寒目光忽然變得凝重,他一字一頓道:“北山礦場!”
“北山礦場,去那里干什么?那里可是關(guān)押流放犯人的地方!”顧大鵬驚奇不已,他不知道孟寒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那里。
孟寒苦澀道:“顧大哥,實不相瞞,家父家姐皆是遭人陷害,家父此刻便在北山礦場受苦。家姐亦是深陷囫圇。此前,我得到消息,在下個月底奸人會對他們下手。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去救她們出來?!?p> “什么,竟然有這種事?”顧大鵬的手猛的一拍桌案,滿臉憤怒。很顯然,他沒有料到,孟寒竟會有如此慘痛的身世。
可是憤怒過后,他又恢復(fù)了理智,他看著孟寒道:“孟兄弟,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的確是很厲害,好幾千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這次去,面對的,可是幾萬名披甲執(zhí)銳的軍人。救人,你有把握嗎?”
孟寒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沒有,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那你……”顧大鵬欲言又止。
他既不能阻止孟寒去救親人,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孟寒去送死,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良久,他方才道:“孟兄弟,這么大的事,我替你做不了主,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性閱歷,并不比我差,該如何選擇,想必你心中早有決斷,我多說無益。所以,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這時,孟寒大笑起來,道:“顧大哥這話,我愛聽?!?p> 顧大鵬也跟著笑了起來,片刻之后,他又好奇道:“既然我什么忙都幫不了你,為何你還要將這些事說給我聽呢?莫非,你還有其他用意?”
顧大鵬知道,以孟寒恬淡的性格,一般沒有事,他是不會主動找人說話的。
“顧大哥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另外有些事放心不下,想要跟你交代一下?!泵虾f話的時候,神色頗為凝重。
顧大鵬挺起精神,問道:“究竟是何事?”
孟寒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件事!”
“哪三件?”顧大鵬追問道。
孟寒深吸一口氣,道:“第一件,是我最擔(dān)心的,那就是五原劍派?!?p> 顧大鵬剛要問,孟寒?dāng)[手打斷道:“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顧大哥你只管聽就好了!”
聞言,顧大鵬也是三緘其口,他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孟寒繼續(xù)道:“若是我一直在此,這五原劍派不足為慮,但是一旦我走了,五原劍派將是你最大的威脅。所以,在我臨走之前,我會親自上一趟五原劍派,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穩(wěn)住他們,讓他們短時間內(nèi)不敢亂來?!?p> 說完了五原劍派,孟寒又將矛頭指向了秦烈。他道:“秦府三長老秦烈,屈服于我,不過是忌憚和仰仗我手中的力量,但是若是我一走,他的心意就不好揣摩了,他很有可能拿你開刀,為秦府找回失去的面子,此人不得不防。因為,方才在鬼丘嶺,我對那秦林使用欲擒故縱之計,先是斷了他的希望,之后又給了他一次機會,等他回來之后,我會傳他一點淺薄功夫,保準(zhǔn)讓他欣喜欲狂,而后,我會將他收入帳下,成為暗子,潛伏在秦烈身旁,以防不測。”
說完了前面兩件事,孟寒拿起桌上的茶壺,想要倒杯茶潤潤喉,但是剛一提起,卻發(fā)現(xiàn)茶壺空空如也。
他嘆了一口氣,朝著門外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聽了這么久了,不累嗎?”
話音未落,門口驚叫聲猛然響起,房門被打開,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
聽到孟寒的話,顧大鵬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兩人所談之事,皆是關(guān)系到身家性命之事,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去,豈不是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