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宮,水榭歌臺。
有一個絕代的人,眉宇間透露著像水一般的憂愁。
她在拿著朱筆,在一副白紗之上勾勒著丹青畫。
畫中人不大,是一個少年,一身的青藍色的道袍穿在身上格外的灑脫,一切都描繪的細致入微,可是到了那臉龐,執(zhí)筆之人卻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多少年沒有見面了?
半年?一年?
君兒在山上還好嗎?有人欺負他嗎?有人照顧他嗎?
還有,他現(xiàn)在長成什么模樣了?
我的君兒啊......
那人想著想著,眼中的淚水就不由的落下來。
她的憂愁就像水一般的流淌。
姬水,姬阿房。公子君的母親。一個如水一般的女子。
然后,一雙有力的臂膀?qū)⑷吮ё?。在耳邊輕輕溫柔的說道。
“怎么,誰有忍我們的阿房生氣了?”
任誰也不會想到鐵血冷漠的秦王居然會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秦王嬴政將姬子摟在懷里,那雙掌握著天下權(quán)利的雙手不知何時柔軟了下來,輕輕的擦掉姬水臉龐上的淚珠。
嬴政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眼前的這個女人柔情似水,縛住了他這頭兇猛的老虎。
就同她的名字一般。
姬水,就是水做的。
水是最柔弱的,無棱無角,無形無狀。
水是最善良的,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樣的性格,讓姬水在這深宮獨善其身。
溫柔——尤其是溫水,讓人有舒服的感覺,包容——能溶解很多東西。
被這樣的溫柔包圍,所有人都離不開,躲不開。
姬水是很容易哭。
開心的時候哭,不開心的時候也哭,感動的時候哭,激動的時候更哭。
秦王想起了第一次與姬水見面的時候。
一見傾心。
說的就是那般感覺吧。
剛認識的時候,她是山澗的溪流,澄澈歡快,自由自在。碰到落差很大的關鍵地帶,她忽然就縱身一躍,飛流直下。那時候她除了本色不改的清爽,還有氣勢磅礴的奔流,剛?cè)峒鏉?,美不勝收。之后,?jīng)過了飛珠濺玉的輝煌,瀑布化身為一潭碧水,含蓄內(nèi)斂,深不可測。
再次見面的時候,她是那冰山。
后來,他融化了那一座冰山,
然后姬水就成了海,有最豐富的臉色和風情。
她寬闊無際,變幻不定,你永遠把握不了她胸中蘊藏的風暴或是柔情。
她的溫柔洶涌而來,她的狂烈排山倒海。
面對這樣的姬水,嬴政不知有著疼愛,還有憐惜。
那不注意之間漏出來的靈動讓嬴政無比的沉迷。
“政哥,你說君兒這些怎么樣了?瘦了嗎?一天在山上吹著冷風他受得了嗎?他可是身體還不好??!他的病如今怎么樣了?”
說著,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姬水感受身子一軟,就要摔到。
嬴政急忙將姬水扶到床上做好。
“你啊,好好休息,君兒好著呢......”
“好什么好,你知道什么?”姬水狠狠的訓斥著嬴政,著偌大的秦國,也只有姬水敢這樣做了:“那一個做父親的,幾年了,都不曾去看看君兒......我知道里離不開,可是為什么也不讓我去!”
嬴政心虛的反駁:“你不是一年也去一次的嗎?怎么不讓你去?”
“那我也一直待著君兒的身邊你為什么不讓?”
“你走了,本王想你了怎么辦?”嬴政臉上一冷,他發(fā)現(xiàn)自從公子君出生以后,他在姬水心中的地位又降了一位。這讓嬴政很不爽。
“想我做什么?你的妃子那么多?找她們?nèi)グ?!?p> “什么她們?能和你比嗎?而且,天天見面,你不覺得夠嗎?”
“那能夠嗎?一年沒有見面了,我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知道君兒現(xiàn)在長的什么模樣了?”
“這個簡單......”嬴政變戲法一般的從身后拿出一副畫卷。打開了畫卷,那畫中人正是公子君如今的模樣。
姬水一把從嬴政的手中奪過畫像,細細端詳著。
“君兒長高了,也長精神了,看那眼睛,像你一樣會騙人。”嬴政寵溺的在姬水的鼻梁上刮了一刮。
“當然要像我了,如果像你那么嚴肅以后怎么好媳婦呢?”
“我這不是找到了好王后了嗎?”
嬴政畫中的‘王后’突然讓姬水一停。
“你決定了?可是扶蘇.......你那些宗族同意嗎?”
嬴政沒有接姬水的話題,而是說:“當你成為王后的時候,我要給你蓋一座最大的宮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阿房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