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護和唐飛的示意下,眾人再長間屋舍列成連豎列,都是面朝著墻壁,將背部相對,中間空出一條行道出來。
“這噬心尸蠱詭異陰毒,不禁是對被下蠱之人而言,對于煉蠱師亦是如此。因為,一旦這噬心尸蠱受了傷創(chuàng),就會自覺回到煉蠱師身上,需要蠱毒蘊養(yǎng),他如果一旦得不到蠱毒蘊養(yǎng),就會自發(fā)吞食煉蠱師的精血來補給自身?!苯o的話在眾人耳間響起。
說話之際,他就在不斷地從中間過道行過,從背后觀察眾人的神態(tài)變化。發(fā)現(xiàn)話一出口,果然很多人耳根都是緊豎,脖頸處由經(jīng)脈鼓動,明顯是帶著極其緊張害怕的情緒,生怕江護手中的噬心尸蠱鉆到自己身體里去。
“現(xiàn)在,這只噬心尸蠱已經(jīng)被我的氣血之力所擊傷,我只要一松開對它的束縛,它就會朝著自己的主人身上鉆去。所以……”江護繼續(xù)陰沉著聲音說道,給眾人莫大的精神壓力。
只見江護將手中的噬心尸蠱放開,好似要讓它去尋找自己的主人,不過,在暗中,江護卻是用眼神示意著另一邊的唐飛。
接收到示意后,唐飛便暗中運氣體內(nèi)真元之力,然后將右手探入不知何時端來的一碗雨水之中。憑借著筑道境層次對真元之力的精準操控能力,唐飛右手真元之力形成一個青灰色的漩渦,吸附出數(shù)十滴水珠。
只見唐飛右手連續(xù)揮動兩下,那些水珠便朝著眾人的后背飛射而去,正好一人一滴水珠。
飛射而卻的水珠并沒有什么威力,就像是平常的雨滴打在身上一樣。不過眾人的面色卻是在水著落在后背的一刻,變得極其難看,甚至不少人嚇得腿軟下坐下。
只不過有一人比較除外,顯得比較正常一點,雖然他感覺到了后背一陣冰涼的感覺,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但是他似乎很確定,這東西不是噬心尸蠱,卻是沒有多少常人面臨噬心斷腸的表情。
這家伙反應(yīng)還算快,發(fā)現(xiàn)兩邊之人都一副大難降臨的等死神情,也是立刻偽裝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可惜,他的反應(yīng)還是在剛才說一瞬間就被江護和唐飛捕捉到了。
不去管其他嚇得腿軟的眾人,江護和唐飛徑直朝著這一人身后靠近。
“摩碦思,你還有什么話說?”唐飛認得這人正是商隊的一名衛(wèi)隊員,平時為人爽朗,交友廣闊,卻是沒想到最后排查出來的結(jié)果竟然是此人。
那名叫摩碦思的男子,轉(zhuǎn)身過來,普通的樣貌,普通的身形,算是在人群中極其不顯眼的存在。
“唐刀頭,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么。”摩碦思一臉不明白的表情。
“呵,這噬心尸蠱是不是你豢養(yǎng)的?”
“小人的實力,刀頭應(yīng)該清楚得很,除了會一點刀術(shù),其他的可是一竅不通,當初還是唐刀頭你招我進來的呢。而且,我為什么要殺薩爾金?”
見到這摩碦思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唐飛臉色有些不好看,感覺到自己的威嚴受到挑戰(zhàn)了,于是惡狠狠地說道:“剛才就你一副很清楚被上身的不是噬心尸蠱的樣子,不是你還是誰?”
這時候江護在一旁倒是沒有插話的意思,畢竟再怎么說這也是鐵刀門自己的事,犯不著他這個外人來管,能幫他們找出下毒手之人已經(jīng)是不錯了。
不過,很快就有其他人插話了,先是有一人支吾著說道:“我聽說……聽說薩爾金曾做局,讓摩……摩碦思欠了一百多塊紫金紋刀幣……肯定是他們有前仇,才蓄意殺人?!?p> “沒錯,薩爾金和樂逍遙的老板娘一直有一腿,經(jīng)常帶門里的兄弟們?nèi)ツ抢锿鏄?,好幾個兄弟有被做局欠下一大筆錢財?!?p> “我還聽說這次出行前,摩碦思就和薩爾金爭吵過一次,差點動起了手,還是被門里兄弟拉開的”
……
之后的結(jié)果,自然是唐飛直接用真元之力禁錮了那個叫摩碦思的身體,讓對方連常人的行動力都沒有??上У氖?,就算唐飛用了好幾種摧殘對方身心的法子逼問,那摩碦思都不吐露半句關(guān)于自己行兇殺人的事。大概,他還期望著回到鐵刀門后,還有人能保下他的命。
唐飛的各種逼問手段,又是帶刃皮鞭,又是透骨針……江護堪堪稱奇,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經(jīng)常跟一些某些異性玩這種類型的游戲。不過,沒有逼問出絲毫內(nèi)容,唐飛居然沒有惱羞成怒,一刀砍了那摩碦思,這倒是令江護詫異了一下……
將摩碦思控制在一角,順便處理了薩爾金的尸體。地上還留有不少血跡,眾人自然是沒有了睡意。一晚上接連死去三人,沒有誰的心大到這種程度。
其他商隊成員又是各自成團防衛(wèi),江護和唐飛卻是回到了床鋪上,一副事情已經(jīng)解決,可以安心睡覺的的樣子。不過是否是真的安心入睡,自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江護想到在廁池旁死去的兩人的模樣,和這薩爾金的死法完全不一致,很難認同這是一個人所為。當然,也有可能是摩碦思用刀直接挖去了那兩人的眼鼻等五官。
之后,竟然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明,負責(zé)長間屋舍招客事宜的趙舍人,命人送來眾人的的早飯時,發(fā)現(xiàn)了屋舍內(nèi)的血跡,還有屋外不遠處的被解剖的尸體,嚇得面色慘白。當聽到還有兩人死在廁池時,更是哆嗦了兩下。
一臉哭喪地帶著人將三具尸體處理,很快就讓整個鐵塔村的人都知道了村子內(nèi)死人的事。不過這到時沒有引起多么大的恐慌,畢竟生存在這片土地上,死人的事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而他們也沒有看到死者尸體的慘樣……
一夜雨后,天空澄澈無云,一片晴明。就連遠處的馬哭坡也恢復(fù)了從前的情形,沒有絲毫的陰煞景象。
江護等人草草吃完早飯后,就開始動身出發(fā)。對于昨天發(fā)生的事,眾人是諱莫如深,不敢多討論什么,只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唐飛探查了一下馬哭坡的情形,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詭異情況后,就帶人過來將幾車貨物運走。八車貨物,除了一些不怕水的,其他的都用皮革包裹得好好的,并沒有什么損失情況。不過拉扯的那幾匹青驄犀馬卻是不見了,地上的倒是有幾幅尸骨,不知道是人的還是馬的。
整個商隊,現(xiàn)在只有江護的那匹火鱗馬還在。所以他就優(yōu)哉游哉地騎在馬上,也不打算再去實踐自己所研習(xí)的輿地術(shù),而是默默修煉著,順便防范還有什么危險來臨。在他預(yù)感中,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靠著人力推動幾大車的貨物,可謂十分艱難,行走得也極其緩慢。
一上午的時間,行走不過十里,按照如此估計,一天的時間趕到一下個村子落腳都比較難。
唐飛耐不住這么磨蹭前行,于是挑選了兩個個機靈點的手下,然后借著江護的火鱗馬去最近的鎮(zhèn)子上選購一批鐵頭騾子或青驄犀馬來拉貨車。
按說,有馬匹代步,那兩名手下應(yīng)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回來,就算買馬匹出現(xiàn)了問題,回來一個報告情況也是沒問題的。結(jié)果,直到江護等人趕到天黑前在前面村子落腳,都沒有見到那兩個人影回來。
看著逐漸昏暗的天色,唐飛一臉地不滿意:“格老子的!怎么還沒回來一個報信?!?p> 江護聽他這牢騷朝著自己發(fā),于是冷淡著聲音回答一句:“估計我那匹火鱗馬也回不來了……嗯,這個記好啊,等到了鐵刀門,你們得給我報備一匹?!?p> “……”唐飛看著江護,不知道怎么接話??茨潜砬?,是很想表達一種“我把你當兄弟,你卻還惦記著一匹馬”的意思,還好他這副話沒說出來,不然江護又得曲解了。
發(fā)現(xiàn)了唐飛不是個知趣的人,不懂自己的幽默,江護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暗想:“唉,還是跟老崔說話習(xí)慣了……”
為了化解這份對眼無聲的狀況,江護轉(zhuǎn)移話題說道:“你為什么不直接解決掉那個摩碦思?留著他后面估計會生出變故來?!?p> “……江兄弟你不懂我們鐵刀門的事。”唐飛頓了頓氣,表現(xiàn)得很坦誠:“他如果是我手下的人,肯定早就被我一刀砍了,但這摩碦思是四刀頭葛照的人。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鐵刀門雖然在東門鎮(zhèn)一帶享有盛名,外人不敢沾惹,但是門中內(nèi)斗也是不少,那“喪門星”葛照就一直和我不對付。如果我今日一刀砍了那摩碦思,那回去東門鎮(zhèn)后,只怕麻煩更多。
所謂“不怕死鬼怕活鬼,活鬼也怕有人推”,我老唐平時不喜歡那些門內(nèi)斗爭,所以有什么出行的事都是我來擔(dān)著……”
聽這個家伙說了一通,江護倒是對他另眼相看,沒想到這個兇神惡煞、相貌奇丑的家伙,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哈哈~~!那你是不是很遺憾我沒被你引進鐵刀門,不然也不用這么忌憚那勞么子喪門星?!苯o打了個哈哈,自說自笑。
這時候,不遠處的眾人正在張羅了開飯。江護也不待唐飛在說什么,轉(zhuǎn)身便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