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封不敢給出保證,以他對皇帝的了解,開戰(zhàn)在所難免。
而且這一仗,只能勝,不能輸。
要保證能打勝仗,就必須要有經(jīng)驗豐富的將軍坐鎮(zhèn)。
北方雖然已經(jīng)有了一個顧百戰(zhàn),但難?;实鄄环判?,再派一個晏封過去。
如今,也只能先看看皇帝會怎么處理兩國之間的關系了,是用公主聯(lián)姻,還是直接打回去,這都會牽扯到很多。
。。。
自從兩國使者來了之后,云妃就一直處于焦慮之中。
尤其是在得知北大支使者當場提出和親的時候,云妃更是嚇得蒼白了臉,哭著就要找皇帝求情去,她身邊的嬤嬤們好歹給攔住了,勸說了許久才將她穩(wěn)住。
皇帝現(xiàn)在也煩,在御書房里批折子,折子上都是大臣們對和親一事的議論。
大部分人都支持和親,能夠用一個公主解決的事,為什么要去浪費人力物力開戰(zhàn)呢?文官們巧舌如簧,將和親的好處一條一條的列了出來,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反正嫁的不是自己的女兒。
而武將都主張開戰(zhàn),若是不給北大支一個教訓,難保其不會得寸進尺。
皇帝現(xiàn)在一個頭兩個大,怎么處理都不好。
打仗勞民傷財,大安才穩(wěn)定了沒幾年,百姓們剛剛喘過氣來,若是這個時候打仗,必定會惹得民怨四起。
若是不打,等北大支壯大起來了,情況就更難說了。
云妃在十三公主的宜襄殿里愁眉苦臉,十三公主也勸不住她。
“母妃你別擔心了,父皇會處理好的?!?p> “元夕,我的元夕,你還小,你不明白和親意味著什么,母妃不能讓你去和親啊。”
“母妃,這不是還早嗎,你要相信父皇。”景元夕握住云妃的手,輕聲寬慰著。
云妃苦笑,她了解皇帝,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帝,在皇帝心里,姝貴妃頂頂?shù)恼嫉谝晃?,天下是第二位,只要不礙到他的貴妃,為了他的天下,一個公主算得了什么呢?
可憐她的元夕,那么相信她的父皇,而她父皇送她去和親,不過是遲早的事。
云妃擦去眼角的淚花,心里面就像堵了一塊石頭。
皇帝在御書房里單獨接見了西月國的使者綿圖,綿圖給皇帝行了個大禮,斟酌了一番,開口道:“大安的皇帝陛下,請您原諒我的無禮請求,我西月國也想與大安和親,還請皇帝陛下考慮?!?p> 皇帝冷眼看著他,半響,開口道:“若是你在北大支使者之前提出這事,或許朕還真能好好考慮,可是朕已經(jīng)拒絕了北大支,你讓朕答應你?北大支還能善罷甘休?”
綿圖冒出了一陣冷汗,他也知道自己顧慮太多了。
臨行前,西月國的皇帝對綿圖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大安千萬別冒頭,一定要看清楚北大支和大安的關系如何,然后才能判斷是否請求聯(lián)姻。
就這么一猶豫,就讓北大支給斷了后路。
畢竟北大支想吞并西月國已經(jīng)是擺在明面上的事了,這些年若不是大安有意無意的護著,估計北大支早就打過去了。
若是大安答應了北大支的聯(lián)姻,那么西月國自然沒辦法在和大安保持那么高的信任,等北大支準備好了,把和親公主一殺,再借此嫌隙鼓動一下西月國,那就麻煩了。
若是大安答應了和西月國的聯(lián)姻,那北大支就有理由直接發(fā)動戰(zhàn)爭了。
畢竟,現(xiàn)在要打仗還是要給天下人一個明面上的理由。
可若是兩國都不答應,西月國必定失去安全感,在北大支的威逼利誘之下,難保還是會與北大支聯(lián)合起來對付大安。
所以說,北大支這一次的確是有備而來,打定主意要攪黃西月國和大安的合作。
若要將損失降到最小,那就是選擇將十三公主送到西月國去和親。
皇帝心里面很快就有了答案,面上卻依然一派沉靜,只看得那綿圖心里發(fā)慌。
“皇帝陛下,西月國與大安一向交好,我們是誠意與大安聯(lián)姻的,我代表西月國保證,與大安聯(lián)姻后,一定協(xié)助大安解決北大支?!?p> 皇帝看他,輕笑了一聲。
“朕會好好考慮,綿圖使者先回去吧?!?p> 綿圖沒有得到確切的回答,但是聰明人說話總是不會說的那么清楚明白,在學習大安官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道理。
大安人士,說話總是留一半。
一次來了兩國的使者,宮里打算舉辦宮宴交流一番,兩個來使國也準備了一些富有民族特色的歌舞,準備敬獻給皇帝。
晏小歸自然也要參加宮宴。
穿好新制的襦裙,晏小歸跟著晏夫人去了向陽宮,今晚要在這里舉辦宮宴。
因為多了許多異國風情,所以晚宴的歌舞還算出彩,晏小歸看得很是帶勁兒,十三公主坐在云妃旁邊,時不時的和晏小歸遠遠的打個招呼眨眨眼,晏小歸許久未見這位公主姐姐,自然很是開心。
葉曦坐在晏小歸上首,見她與十三公主十分要好的樣子,便問道:“怎么,你和十三公主還有交情?”
晏小歸答道:“是啊,我和公主姐姐是在圍場認識的,難道那年秋獵,老大你沒有去圍場?”
葉曦點點頭:“沒去,我生水痘了,在府里躲著呢,可不敢出門。”
“那就難怪了,在秋獵的時候我認識了好幾位姐姐呢?!?p> “你的姐姐真多。”葉曦癟嘴。
“小歸只有一個哥哥,沒有姐姐的。”晏小歸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
葉曦一時語塞,晏小歸就是這么愛較真。
付元容作為有封號的郡主,是和十三公主景元夕坐在一塊兒的,景元夕與她聊得十分投機。
在城營里訓練了這些時日,付元容更顯得沉穩(wěn)了,皮膚也曬黑了不少。
“平日里你都帶著你的女兵做些什么?”十三公主拈起一顆葡萄,捏在指尖把玩著。
“習武,打架,訓練,怎么難受怎么來?!备对菀豢诤认卤械墓?,十分隨意的靠在圈椅的椅背上。
對面的男賓席坐著晏青,正對她舉杯。
十三公主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里猜測了幾分,笑了笑,便沒有多問了。
蕭川昔在付元容下首坐著,自然是將他們兩人的動作看在眼里。
斂了眼,蕭川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復又笑著向付元容舉杯,付元容又滿上一杯酒同她喝了。
一直關注著付元容的晏青自然注意到了蕭川昔的動作,他一眼就認出來,蕭川昔是曾與他在一個酒樓里躲過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