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討厭,不討厭,恨不得全天下漂亮的女人都是我妹妹?!狈綇浻肿兓亓四莻€看似玩世不恭的方彌。
紀緩緩卻始終都是那個不解風情的紀緩緩:“方彌,不是我不當你是朋友,而是我不能拿你的錢,你以后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錢,還有你的夢想。我自己有能力供一套房子,你別操心了?!?p> “就算你不要,叔叔阿姨也要啊,我一早就當他們是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再說,這錢也不是白給你,你存到再還我就是,瞎想什么呢,天上難道還掉下個大餡餅,我就這樣給你八十萬?欸,你是不知道我賺錢多艱難是不是。趕緊拿著,拿著?!?p> 紀緩緩也沒有了說辭,她確實也沒有足夠的存款去買一個環(huán)境好點的小區(qū),爸爸媽媽年紀大了,好不容易勸服他們同意搬遷,總不能讓他們失望。
但倔強的紀緩緩還是把銀行卡推了回去:“讓我自己處理吧,如果真的需要,我再問你要好不好。”
“好吧,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在?!狈綇浀男暮孟癖黄毓庠谔柕紫?,然后狠狠戳成了一團,又塞了回去:“緩緩,這么多年了,我跟你之間一定要分得那么清嗎?”
他的言語之間帶著一種讓人無法言明的憂傷,卻依然不失骨子里的柔情。
對別的異性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對一段感情的尊重。即便感情再好,很多事情也一定要分清,尤其是涉及錢財?shù)膯栴}。紀緩緩覺得,這不是俗氣,這是人性,她不愿意挑戰(zhàn)人性,她不拿別人好處,自然就不用回之以禮。對誰,其實她都是一樣的。
不貪,不爭,不強求,一直都是紀緩緩的座右銘。
可惜,她的倔強,她的堅持,她的底線,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把方彌戳的千瘡百孔。
他想對她好,用盡了一切的方式,而她,總是表現(xiàn)得像一塊寒冰,一塊活在暖氣爐里都無法被融化的寒冰。
“方彌,我要先回去了,你有空就來我家吃飯,我爸常念叨你,你不在,也沒有人陪他喝酒。我們也是你的家人,你?;丶铱纯??!奔o緩緩避開了方彌的問題。
她就這樣走了,方彌似乎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背影,長長的馬尾辮,散發(fā)著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白色的校服,瘦小的臂膀,紀緩緩是他心里的紙片人。
“你真的胖了好多,你知道嗎?”方彌自言自語地說著。
已經走遠的紀緩緩當然沒有聽到。
忽然方彌的電話鈴聲響了。
“喂?!?p> “方設計師,我是陳月兒,你晚上有沒時間,能不能幫我選套禮服?!?p> 方彌楞了一秒:“好,你說個地址?!?p> 這個女人不能得罪,要是能借此建立一個良好的關系,對以后的發(fā)展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掛了電話的方彌,同時也失去了對吃晚餐的欲望,早早就到了與陳月兒約好的地方。
“方設計師,你那么早就到啦?!贝┲“仔?,牛仔褲,背著一個小提包的陳月兒完全失去了高官子弟的氣質,也難怪每次都希望方彌幫她解決禮服的問題。
“陳小姐,幾日不見,你更漂亮了。”方彌知道陳月兒需要什么。
“你上次給我做的那條裙子效果很好,大家都說很漂亮,但是你們訂做一條裙子的過程太繁瑣了,所以這次就想讓你幫我選一條好了,我絕對相信你的眼光?!?p> “陳小姐你身材好,自然穿什么都好看?!?p> “別叫我陳小姐了,叫我Chris吧。我就叫你方彌吧,叫你方設計師好長啊?!?p> “也對,叫方設計師好見外,你喜歡叫我小方都行?!?p> 他們就這樣說說笑笑地一起逛了幾家店,每件都因為上身效果不好被陳月兒拒絕了。
“這一帶應該是挑不到好看的裙子了,我們回去吧?!标愒聝河行┐诡^喪氣。
“別這么容易放棄嘛,舞會過幾天就是了。”方彌安慰到:“前面還有一家不錯的,我們再去看看。”
“這些裙子啊,都沒有你設計的好,不看也罷,再說那個舞會也不是我想?yún)⒓拥?,要不是···?p> “什么?”
“沒什么,感覺我太久沒回國,越來越不適應了。”
“Chris,你知道穿衣服最重要是什么嗎?穿衣服不是為了把身上的缺點掩蓋住,而是把好的一面展示出來?!狈綇浾J真地說:“你那么高,又那么苗條,就應該把重點放在衣服的線條上?!?p> 陳月兒憋著嘴:“那你倒是幫我選啊?!?p> 就這樣,在方彌的幫助下,陳月兒買了MUSSI新春全球限量版的一條羽毛抹胸的長裙。
“這裙子,比我在你那定制的還貴,方彌,你們公司怎么賺錢的?!标愒聝汉鋈粏柶鹆诉@樣的問題。
“MUSSI是大品牌,我那小公司自然是沒法比的?!?p> “我也不是傻,既然邀請了你,到時候我會找機會幫你牽線搭橋的?!?p> 方彌看著陳月兒的眼睛,看來是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了:“那就有勞你了,Chris?!?p> “你是我選擇的朋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她得意地走在前面。
幫他提著袋子的方彌走在了后面。
這是第一次有人以這樣的方式跟自己交朋友,方彌覺得,年輕的好處就是骨子里常常會有一種不知所起的自信。既可笑而又可敬。
陳市長雖然身居要職,但是行事作風一點都不低調。梧城廣為人知的陳家豪宅,就是建在山頂上的。國家雖然倡導廉潔作風,但是陳市長無所畏懼,因為他的小舅子,逆風,是梧城里的商業(yè)奇才,兩萬塊發(fā)家致富的故事更是家喻戶曉。對于有著億萬身家的小舅子,陳市長一家根本無需顧忌,但是其中的利害關系,外人卻不得而知。
從山底開到山頂這斷路,雖然并不蜿蜒曲折,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讓人不免增添了幾分寒意。
方彌開著車,陳月兒坐在了副駕駛上玩著手機。
路上忽然跑出了一個小狐貍,方彌踩了個急剎,陳月兒的手機掉了:“怎么了?!?p> “我好像看見一只狐貍了?!狈綇浾f。
“哦,狐貍而已,還以為撞到什么了?!?p> “砰砰”,話沒說完,一個衣著破爛的長發(fā)女人敲著車窗。
這兩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女人嘴里碎碎念地說著什么。
方彌沒來得及反應,陳月兒便按下了車窗。
“好心你們施舍一點吧?!蹦桥说穆曇簦屓撕?,卻又中氣十足。
陳月兒打開錢包,拿出了一百塊錢遞過去:“大半夜的,你嚇死我了?!?p> 那女的瞄了一眼陳月兒的錢包,在月光和車燈的照影下,她的神情變得十分詭異:“能不能再給多我一百,最近雨水多,我們連住的地方都被水淹了?!?p> 方彌拉住了陳月兒想再次打開錢包的手,陳月兒轉過頭:“干什么?”
這時候,那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伸進車里搶走了陳月兒手里的包,然后撒腿就跑。
陳月兒毫不猶豫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方彌按了車里自動報警裝置,他想喊陳月兒不要下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動?!币粋€男人用槍指著陳月兒的頭,他并沒有察覺方彌已經報了警:“讓他也從車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