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交代說,鐘娘子昨夜詢問他匕首的來歷以及買家的身份,可惜那個買家似乎不是鐘娘子要找的人,他還說——”
說到這里,宇文斷古怪地看了鐘遲遲一眼。
鐘遲遲拉下李長夜的手,一邊玩著他的手指,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宇文斷一眼,問道:“他還說什么了?”一臉的有恃無恐。
宇文斷笑了笑,道:“他說,鐘娘子承諾他,只要他老實回答,就救他離開!”
鐘遲遲還沒說什么,李長夜先笑了起來,道:“這次說的話聽著比較真了!”
鐘遲遲勾下他的脖子,仰起臉看他,嬌嬌地說:“陛下,現(xiàn)在可以證明我和刺客不是同黨了吧?”
她的手在頸間輕撫,李長夜臉色都輕飄了起來,連聲應(yīng)和道:“是是是!朕的遲遲是無辜的!”
宇文斷:……
你們倆是不是沒聽到我最后一句話?
“陛下是不是可以撤了江陵王府外的人了?”
“撤撤撤!”
李長夜聽話極了,立即沖宇文斷吩咐道:“你去同崔離說一聲,把江陵王府外的人都撤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宮了?”
李長夜笑了笑,指著高福道:“這次叫江陵郡王受委屈了,你去朕的庫房里找些好的賞給他!”
宇文斷和高福領(lǐng)命退下。
李長夜捏了捏她的下巴,道:“來!跟朕好好解釋解釋!”
鐘遲遲仰頭吻在他唇角,柔聲道:“陛下想聽什么解釋?”
他似笑非笑地提示道:“最重要的人?一模一樣的手段?死不見尸?”
這個好解釋!
鐘遲遲精神一振,道:“是!是和云妃一模一樣的死法,就是那個殺手做的,他只是個拿錢辦事的殺手,我還是得追查他背后的買家!”
“一模一樣的死法?”李長夜重復(fù)了一遍,仿佛覺得很有趣,“那是不是也該留了一把匕首?拿出來給朕看看?”
哪有什么匕首?鐘遲遲索性耍起了無賴:“丟了!”
李長夜“嘖嘖”了兩聲,道:“那可是殺了小遲兒最重要人的兇器?。 ?p> 鐘遲遲嘆道:“是啊,所以我看了就傷心,索性丟了。”
李長夜忍不住摟緊了她,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忍不住又繼續(xù)逗著她胡說:“可是剛才宇文斷說,那個殺手只見過買家一次,這一次,只給了他一把匕首,就丟在了承歡殿云妃的尸體上,這又哪來的第二把匕首?”
鐘遲遲不假思索地說:“他說謊!”
李長夜哈哈笑道:“他都招認了刺殺云妃,還不招認刺殺你那個最重要的人?莫非你那個人比云妃的身份還尊貴?”
“他心里怎么想,我怎么知道?”鐘遲遲撇得一干二凈,“他又不是第一次說謊,之前還說我是他同黨呢!”
李長夜呵呵一笑,突然湊近她,輕聲問道:“你那個最重要的人,叫什么名字?”
鐘遲遲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他誘哄著問道:“是不是叫月眠?”
“不是!”鐘遲遲立即否認。
作為她睡夢中都要念著的人,怎么可以已經(jīng)死了呢?李長夜這種人,怎么可能因為她心里惦記著一個死人就放手?
“那叫什么?”他含笑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眼睛。
鐘遲遲眨了眨眼,道:“阿金!他叫阿金!”
有了名字,后面的故事也就順理成章了:“我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阿金,他白日里陪我習(xí)武,夜里與我同眠……我發(fā)誓要與他相伴到老,沒想到……”
說到最后,她已是悲痛欲絕。
皇帝陛下卻絲毫不為所動,含笑問起了別的:“那月眠又是誰?”
鐘遲遲等他問這個問題都等了好久了。
他話音剛落,她便垂下了眼眸,從他懷里坐了起來,抿了抿唇,道:“陛下能允我隨崔將軍一起去千燈閣調(diào)查么?”
李長夜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把她的話當(dāng)真,可她這樣拒絕回答的態(tài)度,看著還真有點什么似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不急,朕再讓宇文斷審一審,等那個殺手招認了刺殺你那個阿金再說——”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萬一小遲兒認錯了人,千燈閣那位可就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了!”
鐘遲遲不滿地睨了他一眼。
她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哪個殺手,李長夜明明看出來了,還硬要逼她承認。
承認就承認:“就算不是這個第一殺手,也可能是第二殺手,反正是一樣的死法,這種手段,還能有第二個買家?”
他哈哈笑著,又將她摟進懷里,親昵地蹭著她的臉頰,笑道:“小遲兒不是認得那個不歸嗎?怎么?認錯了?”
鐘遲遲又睨了他一眼,道:“我不這么說你肯放我去抓刺客嗎?”
他摟著她直笑:“遲遲,遲遲,你可真是可愛!”
鐘遲遲沒覺得自己說的這幾句哪里可愛了,大約在很多人看來,配上她這張臉說什么都可愛。
等到他笑聲漸歇,鐘遲遲又問了一遍:“陛下到底允不允?”
李長夜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撫了撫她的秀發(fā),將她的頭扶著靠在了自己肩上,動作溫柔愛憐。
他們從第一次相遇以來,就沒少過親密的舉動,這樣他擁她在懷、她依偎他胸前的姿勢算不得什么。
只是,鐘遲遲明顯感覺到他的態(tài)度端正了起來,心中不由暗自警惕。
“三月初七,云妃遇難后,朕就讓人將兇器送去了大慈恩寺,請住持玄恩大師看看——”李長夜緩緩說道。
這件事鐘遲遲已經(jīng)知道,她還知道,大慈恩寺里確實有位得道高僧,想來就是這位玄恩大師了。
“從云妃遇難到玄恩大師拿到匕首,期間不超過兩個時辰——”他仿佛是冷笑了一聲,“可是玄恩大師說,那把匕首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痕跡了!”
鐘遲遲安靜地聽著這些她早就知道的事。
“沒有殘魂,沒有戾氣,什么都沒有!”他突然抬起她的臉,直視著她的眼睛,眸光微冷,“這是禁術(shù)!”
他輕嘆一聲,親了親她的臉,柔聲道:“遲遲,巫蠱之禍,動輒流血千里,朕希望你不要摻和……”
十七年柊
感謝寧兒nr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