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舉手之勞

　　“紫涵，是你嗎？我沒進(jìn)錯房間吧?！币晃环敌５氖矣洋@訝地上下打量著我。

　　“嗯哼！”我示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臉得意。

　　“天呀！快站起來讓我看看?！斌@呼聲后趕緊扔下從家里帶來的一周干糧跑過來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耙皇亲谀愕臅狼?，我真不敢叫，起初還納悶兒是誰闖進(jìn)了我們屋呢。”

　　她的手忍不住在我的荷葉花邊上摸了一摸，“這條裙子很貴吧！”她羨慕地望向了我。

　　我抿嘴一笑，右手比劃出了一個剪刀手的形狀。

　　“200？這個手感，千值萬值！”她心里的小算盤快速地掂量著，“這看著也不像真絲的，摸著怎么這么滑溜兒。”

　　我微皺眉毛搖了搖頭，示意她錯了，再猜。

　　“不會是2000吧？那就太貴了！”她癟了一下嘴，眼神異樣地盯著我：“紫涵，你哪兒來的那么多錢？”故意拉長了尾音。

　　感覺自己被比下去了，臉色突然一沉轉(zhuǎn)身正要去自己的座位處時，上鋪被子里傳出了一陣無語但清脆的聲音：“20，是20元?！?p>　　“別說我沒那么多錢，就是有也舍不得為一條裙子割肉呀！”我無奈地聳聳肩笑到。

　　“媽呀！小穎，你在呀！嚇?biāo)牢伊恕Ｏ麓文軇e捂著被子睡覺嗎？”有點(diǎn)兒生氣的她說完就走向了門口的電燈開關(guān)處?！半y怪黑黑的，原來你們不是為了省電呀！”

　　上床的被子直角90度被腳掀開了，里面冒起來的是個初中生樣洋娃娃般的小女孩。睡眼朦朧，半爭半合，像剛出生的小狗惹人心生愛憐。也許是不習(xí)慣額前的劉海，也許是不習(xí)慣凌亂，她沒有立馬下床，也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地開始捋著頭發(fā)。

　　“天呀！”室友驚嚇過度，橢圓的嘴久久不能閉合。

　　“我才回去不到2天，你們這也太嚇人了吧。要不是剛才聽見了你的聲音，我準(zhǔn)認(rèn)為自己進(jìn)錯了地方?！斌@訝之余她又好奇地向我打探到：“你這裙子挺好看的，在哪兒買的這么便宜？下次我也去逛逛?！?p>　　“批發(fā)市場。是夏蟬幫忙砍的價。不過便宜沒好貨，估計(jì)就是花瓶中看不中用，穿不了兩天，跟你那些名牌衣裳沒法比的?！蔽夜室庹f著。

　　她還真是一個給點(diǎn)兒陽光就燦爛的人，聽我這樣吹捧她就立馬笑逐顏開之余還回了一句：“那是。”

　　小穎像淘氣的小貓犯懶，索性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偷偷靠在我身邊開始咬耳朵：“兩天不見你這拍馬屁的功夫也是見長呀！”

　　“一邊兒去?！蔽覜]好氣地拍了她一下然后把她輕輕推開。忍不住也還擊了一句：“還不趕緊整理一下好會情郎去！”

　　她臉上泛起了零星的粉紅，恰是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然后乖乖坐到對面打開電腦開始了與心儀的他的對話。盡管隔著屏幕看不見，但她還是會有意識無意識地用手扒拉一下頭發(fā)，害怕有一絲不聽話的叛逆毀掉自己的形象，完全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晚自習(xí)回來一直沒有時間洗衣服，趁著現(xiàn)在空閑，就想著趕緊把衣服抱到水房洗干凈晾起來。洗好衣服再玩幾個小時正好就熄燈休息了。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突然手機(jī)短信聲響了。

　　“紫涵，你方便嗎？有時間過來我這里一下吧?！毕胫鴷r間不早了去他家又回不來了，心里總覺得孤男寡女挺尷尬，所以就假裝沒有看見，扔下手機(jī)去洗衣裳去了。

　　水房挺大，就是入門處雙手兩邊用瓷磚鋪就的大水槽。每個水槽上密集安裝著十來個水龍頭供大家洗漱。墻上橫著是一整塊大玻璃可以作為穿衣鏡。小小的房間在日光燈的照射下顯得特別寬敞明亮。大家的衣裳都洗了集中晾在這里。如果有床單被罩等大件，可以拿到一樓宿管阿姨處的洗衣機(jī)去洗。不過天下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除了門口的微波爐。校內(nèi)也有干洗店可供選擇。不過對于我們這種家境一般的學(xué)生而言，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半個小時后回來發(fā)現(xiàn)手機(jī)屏幕上的提示光一直閃著綠光，打開一看又是他的未讀短信?！拔疫€沒吃飯！我需要你。”想著這么晚他還沒吃飯，估計(jì)真是出什么事兒了呢，即使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也總不能見死不救。顧不上換衣裳直接套上羽絨服，連絲襪都沒換成褲子，“我明早上回來”。邊向小穎打著招呼邊把第二天早上上課需要的書與資料放進(jìn)新買的黑色單肩包中，然后拎著包扔下這句話我就沖出了門。

　　“知道了！”小穎一猜就知道我干嘛去了，聊得正歡的她此時也懶得搭理我。

　　“她這么晚干嘛去了？”室友不解地問著，但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不知道是小穎太專注沒聽見還是故意不愿搭理。

　　晚上周邊飯館的生意特別好，要外賣需要排長長的隊(duì)。天生不喜歡擁擠人多的環(huán)境，于是我選擇了一家快餐，真的是下單后2分鐘就能準(zhǔn)備好的快餐：烤肉拌飯。因?yàn)闆霾硕际乾F(xiàn)成做好的，烤肉也是烤架上直接切下來就好。只需要在所有涼菜中選擇四種，然后告訴老板是否能吃辣，她就立馬給你配齊打包好了。害怕小份他吃不夠，我特意買了一份大的。

　　晚上去市中心的方向一點(diǎn)兒也不堵，平時1個小時的車程如今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下車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路邊有賣鮮花的小販。他從頭捂到腳層層包裹，棉大衣差點(diǎn)兒與夜色融為一體，若不是左右搖晃取暖的動作很難讓人注意到他。相比于他，顏色靚麗的花兒，或極白，或極紅，鮮艷的純色在零星暗淡的燈光中更顯眼。對鮮花零免疫力的我還是沒忍住蹲下打探了花兒的價格，最終花了3元買了三枝血色朝氣的玫瑰。沒想到這么大一糙漢子竟然細(xì)心地每一枝用漏斗狀的白色塑料包裝打扮了一番才不舍地遞給了我。無論發(fā)生什么，只要有花兒的陪伴，我的心里永遠(yuǎn)都是幸福感滿滿的。此刻完全忘記了寒風(fēng)的咆哮，我甚至開始哼著小調(diào)一蹦一跳地前行，時不時拿起花兒在鼻子邊嗅了嗅。盡管花香很淡，但足以愉悅身心。要不是擔(dān)心室外溫度太低涼了飯，我還真想直接蹲在路邊跟那位花農(nóng)伯伯好好請教一下種花的知識。

　　小區(qū)的門崗還是比較隨和的，只要能說出房號與住戶的名字，在表格里填好個人信息就放行了。到樓上完全不需要注意門牌號的問題，只要走到那間房門上貼著一個大紅色圖案的地方準(zhǔn)是他家。事實(shí)上路癡的我早已忘記了他家門牌號，剛才登記的也是胡亂寫的，甚至樓層也記錯了，電梯上樓轉(zhuǎn)了一圈沒找著才又下一層的。不過知道我要來，門早已為我留著了，進(jìn)門只見他憔悴地坐在沙發(fā)上，以及門后一堆干的枇杷樹葉。

　　“我?guī)湍銕Я艘稽c(diǎn)兒吃的?！蓖泦栬凌藰淙~的事兒，脫完鞋我就走進(jìn)去把盒飯遞給了他。

　　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盯著我。

　　我主動坐到沙發(fā)邊上，為他打開了飯盒，拿出筷子遞給了他。他只是安靜地聽著我的安排。

　　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你先吃?！?p>　　我尷尬地一笑。“我已經(jīng)吃過了?！比缓蟀扬埡羞f到了他的嘴邊。

　　“我倆一人一半，浪費(fèi)是可恥的?！彼卣f著，但語氣里全是命令。

　　心想著即使可恥那也是你浪費(fèi)，是替你買的晚餐，關(guān)我什么事兒。可是還是擰不過這個冰坨子。“好吧?！蔽揖托⌒〉爻粤藥卓诎酌罪?，然后遞給他，“我吃飽了?！?p>　　看著他細(xì)嚼慢咽地逐漸掃光飯盒，我的腦海里有無數(shù)疑問閃過。納悶兒為什么他對我的發(fā)型變化沒有一絲驚訝。他是睜眼瞎看不見，還是他這人見不得別人好不習(xí)慣夸獎我？他明明好好地坐在這里為什么不去吃飯或者不做飯吃呢？叫個外賣也是比等著我送來方便多了！還有，四肢健全、工作優(yōu)越的他完全沒有需要我這個只能滿足溫飽的人幫助的地方……可是今晚的他異常安靜，沒有了往日的口無遮攔，沒有了任何嘻笑怒罵，只是靜靜地呆呆地坐在我身邊，面無表情。

　　“這么熱，趕緊把衣服脫了吧?！彼S式的思維一下子打斷了我。

　　我也沒多想，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fā)上就開始脫衣裳，直到撞上他奇怪的眼神兒盯著我時才意識到我穿著黑絲加緊身裙。

　　“有什么好看的！”

　　我起身把羽絨服拿到門后面掛好時他嘴賤地又冒出了一句讓人想揍他的話?！皼]什么好看的。趕緊關(guān)燈睡覺吧?！?p>　　“你就是故意把我拐騙到你這兒來為了打擊我取樂嗎？”我憤憤不平地提高了聲調(diào)。

　　他沒有搭理我。甚至沒有看我。不想理會他的無理，關(guān)燈后我就自己側(cè)身背對著他睡覺了?？墒墙裢淼乃桓某B(tài)。他不但靠近了我，還一把抱住了我，整個人貼在了我的后背上。奇怪的是我竟沒有掙扎，尤其是感覺到他的軟軟無力與滾燙的身軀。

　　“你發(fā)燒了？”我焦急地轉(zhuǎn)過身體面對著他，整個人小鳥一般被包圍在他的胸前。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怎么不早說？”

　　我責(zé)備了他一句，立馬推開他起身翻找著各個抽屜，終于找到了一些藥片與藥包。“要不我們?nèi)メt(yī)院，或者我下樓去找24小時營業(yè)的藥房給你買點(diǎn)兒藥吧。”

　　“我吃過了，只是想有你陪陪我?！彼稍诖采陷p聲說。

　　“你嘴里還有淡淡的酒味兒，怎么可能是吃過藥的。還好這兒有中藥沖劑。我媽說過喝酒不能吃西藥的，有許多藥相克會引起不良反應(yīng)。”我邊說著邊拿出燒水壺為他燒熱水兌藥服下。“明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感冒了，你還喝什么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這樣折騰自己？”我不停地嘮叨斥責(zé)著他，他竟沒有一句回應(yīng)。

　　“下次直接去醫(yī)院，要是拖出大毛病了怎么得了。要是自己去不了就讓同事陪你去?！眴碌拿∮址噶?，意識到說得太多我趕緊止住了口。

　　讓他吃完藥我才安心地上床準(zhǔn)備睡覺了。這一次他仍然不聽話不老實(shí)地?fù)Я诉^來，比上次更緊。他溫?zé)岬暮粑灤┲业亩?，“你這樣打扮很好看，是特意為我嗎？不過你是可愛型女生?！崩O地我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他說的多余的話，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兩分鐘就睡熟了。

　　盡管雙周的周一早上前兩節(jié)沒課，但我仍然生物鐘到6點(diǎn)就醒了。不知道他是抱著我一晚沒睡還是的確比我醒得早，我睜眼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身邊仔細(xì)地看著我了。

　　“我想喝蘿卜湯?！睕]有早上好的寒暄打招呼，而是直接一句要求蹦出嘴中，然后溫馨地把我滑落的吊帶拉了上來。

　　“你怎么這么自覺！”好夢的美感被他一掃全無，我沒好氣地惡狠狠說著。但一想到他是一個病人，還是沒忍住坐起來拉了拉裙子下床朝冰箱走去。

　　“我全都看過了，有什么好遮的。”他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回復(fù)了我一句。

　　我竟被他這句話堵住了嘴，一個大大的囧字壓得我無法動彈。洗干凈后就把蘿卜當(dāng)作他一樣放在菜板上，用刀一陣使勁兒亂劈亂剁，大一塊小一塊不均勻地扔到了鍋里。

　　“真甜！”喝了一口，他仍然是那一副雷打不動地面無表情樣兒。

　　蘿卜怎么可能是甜的？簡直一副花花公子的作態(tài)，不知道這樣的甜言蜜語哄騙了多少良家女孩。我心里閃過無數(shù)不滿的同時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吹涼以后嘗了一口，果然是甜的！覺得自己誤會了他，所以羞愧得不好意思再看他一眼。

　　“這蘿卜怎么這么好吃！下次我得去多買點(diǎn)兒?！边吅冗吶滩蛔》Q贊到。

　　“我還以為特意為我買的呢。”一盆冷水給我潑了下來，瞬間沒有了想繼續(xù)喝的胃口。

　　“原來不是特意穿給我看的呀！”

　　“你這思維太活躍了吧！想太多了！”此刻的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想像力以及自戀，安慰自己也許這只是病人想引起重視的心態(tài)吧。

　　“我找了一個玻璃瓶子，把你昨天買的花插里邊放在電視柜邊上吧?！焙韧晁烷_始安排工作了。

　　“對了，昨晚忘記了，我的花兒?！壁s緊看了一下放在進(jìn)門鞋柜上的玫瑰。“還好沒有蔫兒，否則會心疼死我的?！边呎f邊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還是昨晚的味道。然后才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拿到裝滿水的瓶子那兒。插好后還不忍地?fù)芘艨菸娜~子為它們造型了一下。

　　“你是送我的？”他簡潔明了地問。

　　“不是，我就是看見有賣花的因?yàn)橄矚g就買了?！蔽覜]有多想直接說明了理由。

　　“可你是來我家的時候買的。”他追著想挖掘出什么真相一樣。

　　“嗯，只是碰巧遇上了。”我站起身把碗收走了，還順帶扯出一張心相印紙巾擦了一下桌子。

　　“還碰巧買的玫瑰？”聚焦的眼睛快把那小小地玻璃瓶盯炸了。

　　“只是因?yàn)槊倒遄畋阋??！焙敛晃竦鼗卮鹚?，不過也是實(shí)情。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完全沒有選擇喜歡的權(quán)力，買東西時只能在經(jīng)濟(jì)實(shí)惠的基礎(chǔ)上去挑。

　　“碰巧只買了3枝？”他似信非信地不停追問。

　　這次我完全回答不出來了。對呀，我為什么會選擇買三只呢？因?yàn)橘I的時候完全沒有用腦子想過原因，只是一時興起。

　　“因?yàn)?朵太少放瓶里太孤單，也不好看，太多又太貴舍不得買，所以覺得這個數(shù)量正好?！睉c幸自己終于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答案，不過這個回答我自己也覺得有點(diǎn)兒牽強(qiáng)。

　　也許是說服了他吧，終于停止了他無休止地疑問。

　　“收拾好了，你好好照顧我的花兒吧，我要坐公交回去上課了。”回頭俏皮地對他一笑。

　　“你的花兒還是你自己天天過來照顧吧，誰知道我什么時候出差，出差多長時間，到時候你自己不來照顧枯死了可不關(guān)我的事兒?！彪m然他說的有點(diǎn)兒道理，盡管他人品也不錯是個君子，但總往他家跑感覺不太合適。我遲疑地沒有回答，低著頭思索著什么。

　　“難道你對我不放心？”他像能看穿我似的。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

　　“雖然是朋友，即使是好朋友，但男女有別。這樣沒法解釋，說不清?！毕肓撕靡粫何也耪f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

　　“說不清就別說了唄，反正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何必在乎別人？”他倒說得灑脫。

　　“你一個男生當(dāng)然無所謂，你讓我一個女生這樣以后怎么嫁人？”我有點(diǎn)兒生氣他對生活的不認(rèn)真不嚴(yán)肅。

　　“嫁不出去就別嫁了唄。”他的回答讓我徹底無語了，完全不想再繼續(xù)跟他貧嘴。

　　“我還沒談過戀愛，你就讓我不要有嫁人的想法了？”十分不滿的我差點(diǎn)兒對他嚷嚷出來。

　　“你一個男朋友也沒談過？”他放慢語氣突然認(rèn)真了起來。

　　“騙你有糖吃嗎？騙你給我什么好處嗎？”我略有怒氣，感覺他在侵犯我的隱私。

　　“難怪！”冒出簡單的兩個字后，他自己陷入了沉思。

　　“2個月后是我的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禮物呢？”連著吃了兩次藥他比昨天精神多了，聲音也比較渾厚有力了。如今的我更是習(xí)以為常他的跳躍性思維了。

　　“哪兒還有你這樣的？怎么這么臉皮厚，還帶跟人要求禮物的?！蔽亦洁熘炜棺h著?！暗群倩貋碓僬f吧，還有那么久呢。只要送你一個禮物就行了吧，我回去后慢慢想，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p>　　掏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得趕緊走了，再不走待會兒要遲到了?！?p>　　說完正要出門的我一頭撞在了他的胸口上，我估計(jì)他一定是運(yùn)動員出身，否則動作怎么能那么快。

　　“Ouch，疼死我了。”用手揉了揉額頭，不滿地瞪著他。不過他也挺知趣地輕輕為我吹了吹撞著的地方。

　　“你是石頭嗎？不知道疼嗎？”我也擔(dān)心地摸了摸他的胸口。

　　“走的時候擁抱一下吧?！彼Z氣溫柔地懇求到。

　　“誰規(guī)定的？什么時候這么多規(guī)矩這么事兒？”我不滿地嚷嚷時，趁著我手抬頭撫摸受傷疼痛的地方之際他粗壯的胳膊已經(jīng)緊緊抱住了我。身高的差距正好讓我貼在了他胸前。只感覺他的下巴輕輕搭在我的頭上，我只是一動不動像木偶一樣享受著他的體溫，聽著他的心跳。過了幾分鐘他終于滿足的放開了我，為我取下羽絨服套上。還體貼地把壓在脖子里面的頭發(fā)撥弄出來。

　　“我不在的時候不許這樣穿?！泵畹乜谖亲屛以评镬F里地奇怪，然后陪著我一起下了樓。

　　“你怎么出來了？你身體還沒好，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有點(diǎn)擔(dān)心地提醒他。

　　“我出來送你?！睕]在乎我的話，只是右手放我腰間推著我向前走著。

　　“你被凍著吹感冒了怎么辦？”不放心的我忍不住又嘀咕起來。

　　“到時候你就又能來照顧我了。”他理所當(dāng)然地說著。

　　聽著他的話我的額頭差點(diǎn)兒沒滴下冷汗。我們走到小區(qū)門口外他就不讓繼續(xù)走了。他用身體為我擋住迎面吹來的寒風(fēng)，把我護(hù)在馬路靠里的一側(cè)。我們站那兒等了許久也未見一輛空車經(jīng)過。

　　最后我忍不住開口了：“外面太冷，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去公交站坐車，不遠(yuǎn)的?！?p>　　“我不放心?！倍潭處讉€字終于讓我感受到了他堅(jiān)硬外殼下柔軟的內(nèi)心，原來他只是榴蓮，把自己保護(hù)得太好藏了起來。

　　會心一笑后我就沒再多說一句話，任由著他的庇護(hù)。此時的他在我眼里就是一顆大樹，盡顯溫柔。任由狂風(fēng)呼嘯，哪怕被風(fēng)折了腰，也要給我一片避風(fēng)港。最后終于來了一輛空車，他把我從副駕駛座上扯了下來扔到了后座上，然后自己探頭向司機(jī)千叮鈴萬囑咐，最后還塞給司機(jī)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交代完畢后才揮手示意離開。原來他也沒有回家，這個事業(yè)狂徑直地朝著單位的方向走去了。

　　車子剛啟動就收到了他發(fā)來的信息，“我已經(jīng)記住了車牌號，安全到學(xué)校后給我回信息?！辈皇怯憛捤@個人，而是討厭他平時對我的方式。一條小小的短信第一次拉近了我與他的距離，讓我對他不再有那么多不解與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