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年初識
“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一位老人詢問著手下,“他們仿佛在籌備著什么,確切人數(shù)不知道,何時實施不知道,目前只知道,他們在籌備著什么?!薄昂玫?,‘離人眾’那里呢?”“也沒有動靜?!薄昂玫?,繼續(xù)查看吧?!薄笆??!蹦悄腥嘶卮鹜辏晦D(zhuǎn)眼,消失在了夜色中,老人目光凌厲,望向遠方,那里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透。
“李白,你發(fā)什么愣呢?來來來,喝酒啊?!泵魇离[看李白發(fā)著呆,端起酒杯,讓雅興繼續(xù)下去:“不如讓我們的李尚書吟詩一首怎么樣?!薄昂冒『冒。镁脹]聽李大才子吟詩作對了。也讓老夫欣賞一下?!毙滩可袝胰式芗t著臉,有些喝高了,回頭看著不遠處兩個大腦缺弦兒的人,吆喝到:“元芳你怎么看?哎,元芳?”“piu!piu!”吏部尚書李元芳正和工部尚書程咬金打得開心,根本沒聽到狄仁杰說著什么,圍著程咬金扔著標靶,看來又是在比試誰扔到對方身上的印記多呢,程咬金笨頭笨腦,空有一身蠻力,怎么也抓不住四處亂竄的李元芳,身上到處都是紅色的印記。
“多好啊,我們幾個。”戶部侍郎明世隱感嘆道:“從我們幾個搭檔統(tǒng)領(lǐng)六部以來,一直是這么其樂融融的,人生這樣度過,也沒什么遺憾了?!薄笆前?,只可惜鐘馗沒來,以他的急性子,肯定會一鉤子把那兩個比武狂魔拉過來?!崩畎状蛉さ??!肮?,是啊,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忙些什么呢,上次一起聚會我都記不清了。”狄仁杰摸著胡子,假裝想努力記起來上次的情形:“估計有幾十年了吧。”“幾十年對我們來說,轉(zhuǎn)瞬即逝,來日方長,助皇上理國治政才最重要啊。”“明世隱,你又在這里裝什么大尾巴狼,這里就我們幾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端正自己的態(tài)度啊?!崩畎妆梢暤目粗魇离[說。“好好好,不談國事,咱們喝起來,不醉不歸!”“來來來......”“piu,piu!”
長安城中,此時也是熱鬧紛繁,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又到了小商小販們賺錢的時間:“俄羅斯大肉串,俄羅斯大肉串了??!”“沙縣小吃,吃過不后悔。”“武漢臭豆腐,好吃不臭!哎客官,您別走啊!”一些人受不了這個味道,躲得遠遠的。只有一對男女,站在攤子前,女人的面前已經(jīng)放了好幾個空碗:“再來一碗,老板?!迸诉€沒咽下嘴里最后一塊臭豆腐,就張羅著要下一碗。“阿離,你吃這么多,放屁也臭,嘴也臭,晚上還怎么和你愉快的玩耍啊?!蹦械淖跀傋由?,插著腿,嘴里叼著一片柳葉,看著女人這吃相,真的有些醉了?!芭崆芑ⅲ∥矣媚愎軉?!我吃一晚上也改變不了我貌美如花的淑女形象?!迸硕酥f過來的下一碗,迫不及待的塞進嘴里:“好吃?!?p> 裴擒虎看著眼前這個“刁婦”,突然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十二月的長安,被一片銀白覆蓋,這樣的天氣,連公雞都不愿意出來打鳴,裴擒虎和父親日常的吵了一架,“每天早晨都會說我不務(wù)正業(yè),真煩啊?!彼炖镟洁熘?。的確,他確實是不務(wù)正業(yè),身為太傅的獨子,衣食無憂,還能繼承爵位,根本不需要怎么去努力,何況即使努力了,別人也會說你是啃老,日積月累,年輕堅韌的心終是敗在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有色目光中,何必活得那么累呢,反正,我也死不了。
盡管下著大雪,裴擒虎,依舊擼著一條褲管,雙手插兜,嘴里叼著一根牙簽,搖頭晃腦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滿眼的白色,好干凈。裴擒虎抬起了頭,遠處,有一抹粉紅,是什么樹開了花么?這時節(jié),估計只有臘梅了。裴擒虎走到橋頭,看到橋上的那一抹粉紅,是一個打傘的女子。這女人腦子有病吧,大冷天的打著傘站在橋上,裴擒虎心想,也可能和我一樣,是不受這個世界待見的人吧。他突然心頭一震,走了過去:“交個朋友吧,我,長安頭牌,裴擒虎。”那女人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上下打量著他,可能也和他是相同的想法,之后莞爾一笑:“公孫離。”那笑,好美。
之后,他們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朋友,或者說超越了朋友的存在,因為他們彼此發(fā)現(xiàn),他和她,真的很像?!疤档膬鹤邮遣皇呛芩??”她問道。“哪比得上你這‘離人眾’的老大活得自在呢!”裴擒虎笑著:“讓我也加入唄,咱這關(guān)系。”“這我可受不起,我們‘離人眾’里都是些之前受苦受難的勞苦大眾,像什么父母雙亡的孤兒啦,艱難度日尋求幫助的寡婦啦,公子哥家的婢女啦,朝廷掃地出門的老太監(jiān)之類的,你符合哪個啊?”“我啊,我是你男人唄,當然得加入了?!薄傲髅ァ!惫珜O離笑著錘了他一下:“這個嘛,待議?!闭f完,打著傘,自顧自的向前走去,又是那一抹粉紅?!皠e啊……”裴擒虎笑著追了上去。
再看眼前的這個吃貨,裴擒虎無奈的笑了笑,這么一個女子怎么是長安最大幫派的老大呢?“老板,多少錢?”擦著滿足的油嘴,公孫離掏著錢?!拔乙淮竽腥诉€在這兒坐著呢,哪兒輪得到你掏錢?!迸崆芑②s忙從懷里掏出錢袋,紅色的絲綢印著大大的“裴”字。“不用!”“用!”兩人不知不覺從推脫變成了推搡,老板盯著錢袋,又看著爭得面紅耳赤的兩個人,無奈的說:“兩位別吵,我不要了行不行。”“不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下一秒,錢袋從裴擒虎的手里飛了出去,準準的掉進了旁邊的河里,他倆,不對,是他們?nèi)婷嫦嘤U,無奈的笑了?!袄习澹麓谓o你可不可以?!眲偛胚€趾高氣揚的裴擒虎,立刻變成了乖巧的小羊羔?!皼]問題,只要你們多光顧!”老板說道?!皼]問題!”公孫離趕緊說著。
夜深了,整個長安城仿佛都睡著了。
一個人影走到兩個時辰前那個臭豆腐攤前的河邊,一個猛子,扎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