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盡全身神力與修為對于神族來說是無法想象的,更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去嘗試。
法力與修為是神魔的根基,即便是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廢物,任何法術(shù)都用不出來的奇葩,法力也早已滲透進他們的四肢百骸,只要超脫了凡人的界限,他們就已經(jīng)不可能切斷與法力之間的千絲萬縷。
散盡法力和修為,意味著將那些完全滲透進血液和骨骼中的殘留也完全壓榨出來,在無處不在的靈氣再一次滲透進身體之前毫無保留地暫時當(dāng)一個凡人。
這樣的殘忍,從凡界飛升上來的神人都不敢嘗試,而生來便是仙胎的神族后裔更是從沒聽說過有一個人敢這么做。
然而凌歡不是普通的神,她膽子夠大,什么都敢想,而且對自己夠狠,否則也根本想不到這一點。最關(guān)鍵的是她手里有一柄開掛一般的神劍天霜,且無人能探知到天霜真正的秘密,所以她才能這么肆無忌憚的用這一招。
修羅路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能夠一次次從中走出來的人從來都不是好惹的,誰都有一些壓箱底的本事,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神君或者神女。若不是這一次面對的是如假包換的正經(jīng)上神,堂堂一族之王,凌歡也不得已要顯露一些真本事了。
自由落體,凡人三千世界中以科技發(fā)展的世界早就是人所共知的了,神魔凌駕于凡間,自然也是這個道理的,但神力與魔力充盈全身的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現(xiàn)象,甚至認(rèn)為這是弱者才會有的特質(zhì),故而無論是當(dāng)事人辰煌、辰羽還是一干圍觀群眾,全都想不到如此簡單的原理。
滿血復(fù)活的凌歡眼神中沒有一絲情緒,好像剛剛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的人不是她,似乎散去一身神力又不知道從哪里補滿的人不是她。
仿佛是被她的舉動嚇到,辰煌和辰羽沒有再追上去,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距離注視著二人。然而看他滿身殺氣的樣子,很顯然是根本就沒放下對二者的殺意。
景華放下凌歡,二人并肩而立,一樣的剛毅,一樣的堅不可摧,令人不敢輕視。
正如從書中走出來的那位上古龍族真神,以一己之力支撐闔族天地的敖云真神。
不知哪里來的興致,景華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一抹完美的微笑,就像是見到了最喜歡的長輩一樣。只可惜,說出來的話真心不怎么動聽。
“辰煌上神,我敬你軍之統(tǒng)領(lǐng),尊你為鳳凰族之王,即便你我之間有著血海深仇也不曾主動挑起事端;辰羽上仙,因為你和我一樣是一族的未來之王,是尋常不得見的天命火鳳,所以我不愿和你父子二人硬碰硬。奈何你們總是找茬,要是我不是一族少主,要是我的脾氣和凌歡一樣,要是我有資格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恣意逍遙,恐怕我早就沖上去找你們決斗了。
“九天云海素來低調(diào),龍族也一向不愿意惹麻煩,但這不代表我們好欺負(fù)。我承認(rèn),我打不過上神,不過要是再試探我的底線,我也不介意違反族規(guī)主動去惹麻煩。
“一個自以為是的上仙,一個連歷史都不敢深究的部族,根本沒什么值得忌憚的。
“我九天云海之人,皆傳承敖云帝君的風(fēng)骨氣節(jié),若要戰(zhàn),便來戰(zhàn)!”
溫和的語氣,狠厲的言辭,無懈可擊的笑容,毫不留情的張揚。一向以溫潤儒雅形象面對他人的景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來了龍族的霸氣,令人想起了曾經(jīng)九天云海之人縱橫六界的榮光。
那些年被凌歡蓋過的風(fēng)頭根本沒有打擊他的自尊和驕傲,他只是在凌歡的壓力下太早的學(xué)會了藏鋒,只是因為身上未來要肩負(fù)的九天云海的責(zé)任早早的學(xué)會了隱忍,只在合適的時候出鞘。
這樣的一個人,對得起他的身份,更對得起他手中那柄從上古至今第一次被人拔出的純鈞。
誰道龍族可欺,只是性格使然不愿去爭罷了。若是真的被人踩到頭上,那就算是玉石俱焚也能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