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段夜叫價的同時,李文幾乎是拍案而起,雙腳狠狠的踩在地板上,發(fā)出的聲音像是在打鼓。
“看來他是鐵了心的想要孝敬…”。
如果說世上有后知后覺的人,李振虎絕對可以被當成典范。他還在以為對方肯定是不死心,失去了巴結(jié)他鑄劍城的機會,才會繼續(xù)叫價。
“是個屁”!
然而聽到李振虎的“意淫”,本來被段夜激怒的李文,一腔負面情緒正愁無處發(fā)泄的時候。李振虎卻很不識趣的湊了上來,如果說他不挨打,那就真的有些天理難容了。
“啪”!
“你瘋了!為什么打我”。
直到被人掄了一巴掌,臉上熱辣辣的又臊又疼。李振虎轉(zhuǎn)著眼睛,滿臉都是委屈,左顧右盼了一陣才想起來這個包廂里只有他們兩個。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
“打你?我是想讓你清醒清醒!你以為家族的錢那么好撈?如果對方真想送個順水人情,會一下加那么多!別傻了,這件事要是辦砸了,咱們兩個回去也是難逃一死”。
鑄劍城有鑄劍城的規(guī)矩,特別是新任城主執(zhí)掌大印以來,鑄劍城一直籠罩在恐怖的高壓陰霾之下,可以說已經(jīng)達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別說他李文是李家分支子弟,今天這事就算是主家的人也跑不了。
李文看似在生氣,實則也是在害怕。鑄劍城只給了他一千萬,現(xiàn)在價格已經(jīng)飆升到二百萬??峙陆裉爝@種局面,就連那位城主都沒有預(yù)料到。他們還以為鑄劍城的名號,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好使。
“你去把那三十名死侍喚來,守住三寶閣的所有出口”。
李文在年青一代很受青睞,源于他做人向來都是滴水不漏。一千萬說多不多,說少也著實不少了。
讓死侍守住出口,李文的打算不可謂不毒。家族選他來江水城,其實只是為了“鍍金”,為的是扶他上位罷了。
所以李文不僅要把回購天工錘的任務(wù)完成,而且還要做的足夠漂亮。只有這樣,才能在錯綜復(fù)雜的家族爭斗中脫穎而出。
他能這樣安排,是出于兩點考慮。一是東西萬一給段夜拍走,他就直接派人把對方綁走。二來自己如果花了大價錢,李文依然不會放過段夜,段夜逼自己出多少,他就要段夜給自己吐出來多少,甚至是更多。
總之李文絕對不會讓自己吃這個虧,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殺人的準備??梢哉f是,孤注一擲要辦好此事也不為過。
“還不快去”!
見李振虎還想說話,李文不耐煩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嚇的前者虎軀一震,頭都不敢抬一下便灰溜溜的出了包間。
“奇怪…郭掌柜先前叫價不是很痛快嗎?怎么這次變得拖拖拉拉…”。
郭芙蓉一個勁的在底下“拉家?!保粫赫f天工錘是信物,一會兒又講到鑄劍城的規(guī)模以及強大??墒亲诶顒π纳磉?,王菲兒見他急的發(fā)抖,自己也跟著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她是想讓我放棄天工錘的爭奪”。
段夜含笑出聲,聲音拖的很有韻味,像是羽扇綸巾的謀士,恍惚中讓人覺得他可以把控一切。
“不!不能…”。
聽聞段夜說出“放棄”二字,李劍心幾乎是下意識驚呼出聲,當他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看他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對…對不起”。
“沒事…人之常情而已”。
看了一眼有些羞愧的李劍心,段夜寬慰道。
“二百一十萬”。
就在這個時候,鑄劍城那位又加了十萬。他依然沒有決一死戰(zhàn)的樣子,完全只是想試探試探段夜,看看他的態(tài)度再說。
“鑄劍城二百一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客人。沒有我就繼續(xù)叫價…”。
鑄劍城再次叫價,郭芙蓉也跟著松了口氣。她一邊主持著拍賣會進行,心里卻在不停的念叨:“小祖宗…不要叫價了,鑄劍城不是你能得罪的”。
然而老天爺對于她的祈禱,似乎并不買賬。
段夜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想要和對方死磕。
“三百萬”!
“嘩…”。
幾乎是在段夜喊出價錢的同時,全場一片嘩然。現(xiàn)在如果還有人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那可真就白活了。
“那個包廂里坐著的是誰?先是得罪了南邊的人,現(xiàn)在又得罪了鑄劍城”。
“弄不好是拍賣會為了追求利益,專門安排了抬價的也說不定”。
“我看未必…三寶閣乃是金子招牌,像這種抬價的卑鄙手段,他們肯定不屑于去做。為了圖一時之利,毀百年名聲,實屬不智之舉。我想就算郭芙蓉敢這樣做,三寶閣的高層也不會答應(yīng)”。
“難道說真有人如此大膽,敢觸鑄劍城的霉頭”?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有分析事件始末的,有關(guān)注段夜身份的。因為競爭最激烈的都在包廂,他們也只能猜測那些人的身份。
相較于其他人,鑄劍城的身份還好猜一些。至于飛刀門的馮子煜三人,底下的人也只是用“南邊的”代稱。
“段家主…要不要我去提醒一下少爺”。
段家的位置處于看臺區(qū)域,相對獨立的高臺之上。其余兩家與其毗鄰而做,都是面部掛笑,眾人坐在一起十分和諧,在外人看來,三大家族根本不像是有矛盾。
南宣天見段鴻飛有些坐立不安,才悄悄的俯首帖耳的在段鴻飛跟前提醒了一句。
“不必!年輕人做事,有他們的想法。我的職責是守護段家。也許夜兒…還有更廣闊的舞臺,所以有些事,我們做父輩的最好不要插手”。
段鴻飛在教育兒子的問題上,向來都是“放養(yǎng)”。他認為只有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樹苗,才能長成參天大樹。
“怎么?段家主似乎有事啊…不會是那個和鑄劍城叫價的人你也認識吧”。
坐在段鴻飛右手邊的人,是個著裝一絲不茍,短須白面,細眼濃眉的中年人。此人便是司徒家的現(xiàn)任家主,被段夜打廢了的司徒蜀門的父親——司徒勝。
“哈哈哈…我要是認識敢跟鑄劍城叫板的人,你認為司徒家能還有存在必要嗎”?
“段家主,你這話似乎有點問題吧。司徒家與你段家以及我們云家,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又扯到家族爭斗上來了”。
左手邊的那位披著一件白色長袍,雙手低垂在外,手里把玩著一隊生鐵圓珠,眉宇間透著些憂郁和懶散。如果有人說他是云家的家主肯定沒有人相信,可他偏偏就是云家當代家主,人稱“鬼子云”的云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