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丘壑,曲曲源泉。
山峰高萬仞,峻嶺迭千灣。
林中只聽得虎嘯猿啼,山巔只聽得海風呼呼。
孟浪被楚霸天給綁到了曼陀羅國四大武道院之一的玄英山上。
玄英山同浮屠山,七絕山,焚蒼山一樣,乃是曼陀國四大名山之一。
和焚蒼山不同的是,玄英山簡直沒有一點生機可言,從山頂?shù)缴较潞孟袷潜灰粭l鐵鏈子給鎖上了幾萬年。
孟浪從來都沒有來過玄英山。
望著眼前曲曲折折的玄英山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一樣。
可惜的是有一半的路程他覺得很熟悉,有一半的路程他又覺得很陌生。
孟浪想起來了,李世東委托他給李慕白的半塊玉闕里,那些細小的紋路不正是玄英山的路線圖。
他覺得可笑,難道曼陀羅國的寶藏就藏在這座玄英山中。
孟浪都是一個快要死了的人,老天還要讓他知道這么多的秘密,是覺得他的人生還不夠曲折悲慘嗎?
孟浪,是曲海一刀孟滄海十五年前在曲海海域附近一艘青蓮船里發(fā)現(xiàn)的嬰兒。
當時,曲海附近一共有五只巨船。
青蓮花船,白蓮花船,紅蓮花船,黑蓮花船,藍蓮花船。
五只巨船在一望無際的大海里好像是一朵五色蓮花一樣飄飄蕩蕩的從火種蓮花國飄向曲海。
孟滄海之所以不愿意傳授孟浪武功,是因為孟浪根本就不是曼陀羅國的人。
更確切的說,孟浪是火種蓮花國的貴胄的后人。
當孟滄海趕到五色蓮花船上時,每只船上不多不少都死去了兩百人。
五只船上一共死去了一千口人。
他們的死象都很奇特,都是臉色緋紅,面帶著微笑。
他們是為了護衛(wèi)自己的小主人孟浪而死。
看來當年的火種蓮花國的皇庭一定發(fā)生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內(nèi)亂。
也許是孟浪命不該絕,孟滄海登上青蓮船。
被藏在夾板船艙下的孟浪“哇”地一聲啼哭起來。
孟滄海就把這個大難不死的嬰孩給收養(yǎng)了起來,還給他取名字叫做——孟浪。
五年前,曲海一刀孟滄海受曼陀羅國國主李世東之邀,做了國武院的副院長一職。
也就是從五年前開始,孟浪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師父孟滄海。
孟滄海在三年前突然死掉了,孟浪的生身父母之謎從此也是石沉大海。
那三年,整個曲海被一個叫做朝廷的眼線給監(jiān)視了三年。
他們監(jiān)視的主要目標就是孟滄海唯一的徒弟——孟浪。
朝廷那邊曾經(jīng)一度懷疑過孟浪就是孟滄海的嫡子。
不知為何,朝廷那邊竟然遲遲沒有對孟浪動手。
痛苦了三年的孟浪為了給孟滄海報仇,被巧妙地安排進了焚蒼山修煉,拜在了李慕白的門下。
孟浪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原來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楚霸天看著一路上沉默不語的孟浪,有意要打破尷尬的寧靜。
楚霸天舉著手中的霸王槍笑道:“孟浪,你看,這玄英山的煉獄是我親手設計的。
從山巔到山腳,整座玄英山都被一條巨大的鏈子給螺旋鎖住,就好像是鎖住一個囚犯一樣。”
楚霸天始終在為他自己天才的設計而津津樂道。
孟浪對這些簡直提不了什么興趣。
一個必死之人,眼前的一切是虛幻不實的。
只有死,才是最真實的存在。
孟浪不言語,楚霸天的興致被掃去了一大半。
很快,孟浪被押送到了玄英山的半山腰,從這里似乎可以望到山海對面的火種蓮花國,也可以望到山北面自己的故鄉(xiāng)——曲海。
如果說孟浪還有什么心愿沒有完成的話,那就是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
哪怕死了的父母也好,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可如今,隨著玄英山萬斤石門關下的那一刻,他望著曲海的眼瞼垂下了一滴淚水。
孟浪沒有回頭,他被楚霸天給關在了地牢里,和一個被鎖鏈扣住白發(fā)臟兮兮的老者關在了一起。
那老者渾身發(fā)臭又不說話,孟浪只當他已經(jīng)死了。
按照玄英山的規(guī)矩,七天內(nèi)不能給孟浪一滴水,一粒米。
就算是江湖上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經(jīng)不住七天的挨餓。
七天,足以把一個人餓得干癟,餓得渾身乏力。
孟浪,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挨餓了。
他自幼習慣了挨餓的日子。
孟滄海雖然收留了他,卻對他并不友好。
時常不給孟浪飯吃,讓他去曲海的野外打獵捕魚求生。
孟滄海雖然正直仗義,可是這種正直仗義是對著曼陀羅國人的,而不是對著來自異國的孟浪。
孟浪在五歲的時候就可以在小溪里游泳,七歲的時候就可以暢游曲海的海岸線,直到去年孟浪竟然可以從曲海游到對面幾千里的火種蓮花國。
而在這之前,他在大海上足足浪了七年。
他可以躺在大海上睡上三天三夜,他可以生吞海魚,手撕鯨鯊。
這是他在大海上賴以生存的秘密武器。
如今,楚霸天不給自己東西吃。
這里雖說不是大海,但是在孟浪眼里和大海也沒有什么兩樣。
不知從哪里打洞鉆進來一只野老鼠,孟浪頓時來了精神。
孟浪由于不會武功,手腳沒有任何的束縛,是自由的。
他撿起一小塊灰色的石頭,就要砸向那只覓食的野老鼠。
“砰”地一聲,灰色的石頭砸偏了,落在了地上另外一塊頑石上,被割成了兩瓣,還崩出些碎渣片來。
老鼠受到了驚嚇,向那個死人的方向跑去。
孟浪去追。
死人突然驚醒,口中吃咬著鮮活的老鼠,口中還漏出了一塊灰色的鼠皮和老鼠的尾巴,嘴角流著老鼠被咀嚼后的血液。
孟浪咽了一口水,那人的吃相讓自己有種嘔吐的感覺。
那人用死灰色的眼睛看了孟浪一眼,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好像是又死了一般。
孟浪覺得無趣,索性也躺在地上睡覺。
他,睡不著。
可是,為了減少體力的損失,他必須要睡下去。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他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了。
無聊的孟浪拿起地上的頑石不斷地去磨石牢門。
“年輕人,不必費力了!”
孟浪又被驚嚇了一大跳,那個用鐵鎖鏈扣著的白頭翁竟然還活著。
孟浪道:“有志者,事竟成。我一定可以從這里出去?!?p> 那人又閉上了眼睛,緩緩地睡去,又好像是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