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人得志”
落楓派的眾人便開始瞧不上他,師兄們也多了一個戲弄嘲笑他的理由。
而后,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偏執(zhí),心底像是有一團(tuán)火在燃燒著一般,讓他無論看誰,都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
他在落楓派的風(fēng)評一向不好,世人都說他是若微仙尊最寵愛的徒弟,自己卻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總想著要得更多。
若微仙尊每次下山只帶著他一個人,有什么好的物品寶物,也是第一個分給他。就是這樣明目張膽的偏愛,讓他漸漸認(rèn)不清自己的位置,和自己的師兄們較勁,和師尊頂嘴爭吵。
即便這樣,慕觀南也依舊不為自己辯解一句,只是心里卻開始默默較勁,拼命修煉,想看看師尊是否當(dāng)真打心底里不重視他。
再后來……便是他作死般的歷練里不知第多少次身受重傷,卻是他頭一次被師尊叫到落霞峰上教訓(xùn)。
師尊的語氣中冷漠又帶著一點憤怒,卻讓他時隔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師尊對他的關(guān)心,原本不甚明朗的心思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他終于可以確定,自己愛上了眼前這個人。
他的,師尊。
不,或許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愛上這個人時,她便已經(jīng)是如今的模樣了。
慕觀南微微垂著眸子,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堅定。
不論她是誰,如今都只是他的妻子,也只能是他的妻子。
思及此,慕觀南當(dāng)著白阮阮的面掀開了左手的衣袖,照例查看紅線的變化,卻驚喜地發(fā)現(xiàn),半個時辰之前才勉強到小臂的紅線,已經(jīng)往上增長了一大截!
慕觀南趕緊回想自己這半個時辰之內(nèi)都做了什么,好像……只是耍流氓一般膩在了她身上,然后死活不撒手而已。
難不成……看起來清冷高貴,不染纖塵的師尊,其實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
不得不說慕觀南真相了。
白阮阮作為一只貓,雖說是喜歡獨自生存的品種,可也無法拒絕日常的摟摟抱抱和擼毛。
特別是這種貼得緊緊的、可以互換溫度的抱抱,要不是她強忍著,怕是早就控制不住舒服得瞇起眼睛了。
慕觀南看著白阮阮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心底躍躍欲試,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準(zhǔn)備,卻不想白阮阮感知危險的本能再次被動發(fā)揮,在慕觀南即將撲過來的前一秒,起身離開。
慕觀南:“……”
師尊無情無義,但是,他好喜歡。
*
第二日一大早,白阮阮給所有弟子傳音過去,讓他們一起到落霞峰。
幾人收到消息后的第一反應(yīng)全都是“完蛋了”。
從慕觀南那個怪物和師尊成親之后,席成思他們每天都在擔(dān)憂自己的下場。
曾經(jīng)他們聯(lián)起手欺負(fù)慕觀南時,誰也沒想到會有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的一天,慕觀南搖身一變成了師尊的夫君。
從誰都可以欺負(fù)的師弟,到如今卻成了他們的長輩。
這幾個月慕觀南沒有絲毫動靜,整日同師尊呆在落霞峰上,幾乎一步未出。
可就是這樣才讓他們心里怕到了極點。
這恰好說明了師尊和慕觀南兩人的關(guān)系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好,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沒第一時間處置他們,只是兩人沒空出時間罷了。
這就像早早宣布了一個人的死期,卻并不告訴他們具體哪一天會死,只能每天心驚膽戰(zhàn)地活著,日復(fù)一日數(shù)著自己僅有的時間。
到這一日終于來臨的時候,他們反而松了一口氣。
大不了就是懲罰他們一頓,再不濟(jì)逐出師門,趕出落楓派,總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
除非師尊被豬油蒙了心,聽了慕觀南的教唆,拼著不要自己的名聲、不要落楓派名聲的嚴(yán)重后果,將他們所有人殺了。
……應(yīng)該不會這樣做。
三人心懷忐忑地來到落霞峰上,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師尊旁邊的慕觀南。
他似乎并未把注意力放在他們幾個身上,而是專注地拿著一串葡萄,一點一點將皮剝下來,修長的指尖捏著,緩緩遞到白阮阮唇邊,嘴角還掛著格外膩人的微笑。
其他人:“……”
小人得志!
白阮阮十分給面子地張口吃下。
她不得不承認(rèn)再一次被慕觀南拿捏了。
以前還是小貓咪的時候,她不能吃葡萄,偏偏神君這人心眼極壞,每次都將晶瑩的葡萄捏在指尖,在她鼻尖繞一個來回,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饞蟲,最后卻輕飄飄丟下一句“小貓咪不能吃”。
……每次都?xì)獾冒兹钊畈铧c忍不住咬人。
后來可以變成人形之后,葡萄對她來說就沒有毒性了,她終于嘗到了這種水果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怪不得神君那么喜歡吃。
白阮阮收回飄散的思緒,神色淡淡地看著跪成一排的三個人,又被慕觀南投喂了幾次,才慢悠悠道:“起來吧,今日找你們過來所為何事,你們可都知道?”
“……”
席成思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問題……要怎么回答?
若說不知道,那便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求不定師尊會更生氣??扇羲麄兓卮稹爸馈保遣皇侵苯映姓J(rèn)了所有事情皆是他們所做?
承認(rèn)不承認(rèn)倒無所謂,師尊實力強大,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怕就怕在慕觀南在師尊旁邊吹枕邊風(fēng),生拉硬扯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往他們腦袋上扣,他們總不能硬著頭皮全都認(rèn)下來吧?
幾人不知道該說什么,便全部低著頭,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冷汗順著臉頰滴落,站在旁邊,兩條腿都忍不住發(fā)抖。
慕觀南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們一眼,原來也是色厲內(nèi)荏的主,欺軟怕硬,當(dāng)真沒出息。
慕觀南又剝了一只蝦喂給白阮阮,語氣溫柔寵溺:“師尊快別嚇?biāo)麄兞?,看那兩條腿抖得,一會兒怕是會直接跪到地上?!?p> 慕觀南仿佛禍國殃民的妖妃,拼命在白阮阮這個昏君身旁添油加醋,最可怕的是白阮阮還順著他,點了點頭道:“是挺丟人,我竟不知這些徒弟當(dāng)中,到頭沒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摹!?p> “……師尊,我就很有擔(dān)當(dāng)啊,說喜歡你,便真的喜歡你。說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便當(dāng)真只愛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