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瘋狂大笑惹來的是媽媽更憤怒的踢打,我的心仿佛被人放在火里燒一般,胃里翻江倒海,終于,一口腥甜從嘴里涌出,我緩慢而又沉重的闔上眼睛。在我閉上眼睛之前,最后恍惚看見的映象,是一身黑衣的哥哥,從教室的門口沖進來,一把推開媽媽,這和他幾個小時之前推開房間門的動作驚人的相似。
我合了眼,留給哥哥一個微笑,那顆心也很配合的不再跳動。那以后的事情我便不得而知了。
嘈雜的人群并不會因為我的溘然長逝而停止喧鬧,反而會沸騰的更加徹底。黑衣哥哥的爸爸,在這時候終于出現(xiàn)了,媽媽一反常態(tài),小鳥依人的貼上去,但那個來自西方又高大帥氣的男人好像并不想理睬她,他來只是為了帶走哥哥罷了。他朝哥哥伸出手但哥哥嫌惡的避開了,之后哥哥不顧眾人的眼光,一把抱起躺在地上已經(jīng)幾乎沒有心跳的我,在眾人的驚異和攔阻之下沖出了教室。
沒人知道他一個不到20歲的孩子是怎么把我送到醫(yī)院的,只知道當(dāng)時的他很慌張,急切地用不算太流利的中文,懇求那個醫(yī)生一定要救我,也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樣高傲的哥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人,竟然是為了我。
也許是哥哥感動了上蒼,也許是我命不該絕,不知為何我竟然活了過來。當(dāng)我睜開眼睛時只看到被放在床頭柜上的一束風(fēng)信子,留言卡片上沒有寫名字,只是有人用紅墨水工工整整的寫了一個“焚”字。
門外的白襯衫少年看見病床上嬌小的女孩醒了,表情很是復(fù)雜,可最后還是默默離開了。
之后我的生活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奇怪的是,上次的事情仿佛被人遺忘了一般,不再為人提起。班級里還是正常上課下課,只不過沒有人會再來欺負(fù)我了,上次的幾個欺負(fù)我的男孩子全部轉(zhuǎn)了學(xué),我是不可能再見到他們的了。但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我最想見的是在我心跳驟停之前最后見到的哥哥。
所以我回了家,可是并沒有如我所愿,家里沒有哥哥,也沒有一絲人氣。我鼓起勇氣敲響了媽媽的房門,無人應(yīng)答,我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空無一人,甚至衣柜里屬于媽媽的衣物都不見了。
我瞥見椅子下落滿灰塵的盒子,輕輕把它打開,是一些心電圖還有一些看起來很老的書籍。上面的字全部看不懂,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也許是素未謀面的爸爸留下來的吧,我依稀記得,媽媽和爸爸在電話里吵架的時候說過的一些話,知道爸爸是一名醫(yī)生,而且酷愛歷史。
我,似乎是又被拋棄了呢,不不,也許媽媽只是出差了吧?那哥哥呢?大概是和媽媽一起走了吧。是啊,有誰會愿意陪著我這樣多余的人呢?還好家里還有糧食,足夠我生存很長時間的了。好在我的心已經(jīng)不再痛了,而且它跳的比以前要有力得多,我的氣色也比起前好了許多許多。我簡單的吃了飯,做了功課,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一早可以吃了早飯再去學(xué)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