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青峪兇靈

第八章

青峪兇靈 鏡息 4110 2019-06-27 19:11:43

  對了,那蝴蝶怎么說來著?隨自己心意操控。哈哈哈。嘴角微微上翹,彎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徐正寧閉上眼睛,開始在心中構(gòu)思起一幅幅的畫面。

  大隊伍又向前走了一小段,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咦?”秦府的一個小廝頗為奇怪地小聲嘀咕,“這有點不對呀,怎么與我平常走的路不太一樣了?”

  他旁邊的小捕快耳朵挺尖,聽到了他的話,問道:“有什么不一樣?”

  “說不大好,就是感覺不一樣,這樹林看著不像以前的?!?p>  “不像什么?樹林不都差不多?”小捕快道:“難不成你還給每棵樹的位置標(biāo)了記不成?”

  “哎呀!”小廝跺腳道:“也不是說標(biāo)記了。我是常走這條路的,就是感覺不一樣了,不像我以往看的景象?!?p>  “是嗎?”小捕快心頭也起了疑惑,但還沒來得及細想,頭頂那原本晴朗的天空聚集起一堆烏云,遮天蔽日,整個世界頓時暗淡了下來。

  “怎么回事?”一時間眾人不由都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天?!霸趺椿厥??”“怎么回事?”

  “啊————!”突然一個捕快大聲驚呼,“不好啦!不好啦!犯人不見啦!”

  大家皆大吃一驚,紛紛看向囚車的方向,但見不僅犯人沒了,連車子都沒有蹤影!

  這不過短短一眨眼的工夫,連人帶車全沒了,豈是普通人能辦得到的?!一群人心中全慌了。“這,這是什么怪事啊!”

  “這犯人的背后到底是誰???”

  “這是什么人干的?”

  “怕不是人干的吧!”

  甚至有人喊了一嗓子,“一定是那殺人的女妖來了!”

  ………………

  “住嘴!住嘴!統(tǒng)統(tǒng)住嘴!”王捕頭拿出當(dāng)頭頭的款,大聲喝斥,把幾個想要拔腿跑路的小捕快給震在了原地,“越是這個時候大家越要聚在一起,人多力量才大,才能集思廣益,落單的有誰能保證自己就真的跑得了?!”

  本來心思恍恍都有逃跑打算的人聽了他這話,全都停下了自己的腿。想想也是,人多目標(biāo)雖大,但死的不一定是自己,單獨的要是被盯上了,就必死無疑了。

  王捕頭深深地皺著眉頭策馬又來到秦少均處,“大少爺?這可怎么辦?”這魚餌都沒有了,還怎么釣魚?

  秦少均的心情也是不好,難道自己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妖與同伙贏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自己卻拿她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嗎?突然間他被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包圍,如同被水淹沒,淹沒到快要窒息。

  秦少原見秦少均臉色驟變,心道不好,連接下了馬,扶秦少均去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拿過水袋,取出備用的藥丸遞給他。

  見狀王捕頭也不好再打擾秦少均,一勒韁繩轉(zhuǎn)過方向打算找木頭道士他們?nèi)ァ?p>  .然而,他才調(diào)過馬頭,一個聲音就響在隊伍的前方,且十分的響亮。

  “各位!恭賀各位來到這‘地獄變相’之局!”

  一行人齊刷刷地把頭轉(zhuǎn)向聲音的來源。

  是徐正寧!

  他已換了一身衣服,靛青色的衣衫讓他顯得格外的沉著穩(wěn)重,打理干凈的臉上眉如遠山,目似點漆,眼光炯炯有神,整個人一下子容光煥發(fā),較之先前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然而,就算是普通的小廝、捕快也能感覺出這人雖說神采奕奕,但其周身上下纏繞著的卻是一股濃濃的邪氣,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你想干嘛!”問話的是王捕頭。這人眼見得已經(jīng)是逃跑成功了,不走遠些,再次出現(xiàn)以眾人面前到底是想干什么?看他這樣子,只怕是來者不善。

  徐正寧沒有回答王捕頭的話,把目光調(diào)向秦少均,“秦大少爺可真是孝順啊,拖著這羸弱身體也要親自來抓殺父仇人,真是讓人敬佩?!?p>  服下藥的秦少均感覺好了一些,回給徐正寧了一個蒼白的笑,“那徐公子能幫我達成心愿嗎?”

  “哈哈哈!”徐正寧發(fā)出一長串笑聲,“現(xiàn)在爾等之命皆在我手,你們沒有談條件的資格?!?p>  “你這話也說得太大了吧?!鼻厣僭溃熬退隳阏嬗袣⑷说谋臼?,我們這么多人,你能殺得了幾個?”

  徐正寧蔑視笑之,“侄少爺怕是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吧?敬賀各位來到這‘地獄變相’之局。實話告訴你們,這個局正是木家那位老太太專為各位設(shè)的,她把操控這‘地獄變相’的方法悉數(shù)教給了在下,說句讓不怕讓各位坐立不安的話,在下現(xiàn)在就是這掌局之人。在這局中,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想殺誰就殺誰!”說完他朝那個看出不對勁的秦府小廝兇狠地瞪了一眼,立刻從樹林中飛來一條藤蔓纏上小廝的脖子,把小廝高高吊起。

  小廝掙扎幾下便沒了動靜,就這樣懸尸半空,成了威嚇眾人的榜樣。

  大麻煩來了!木頭道士和古先生再次看向?qū)Ψ?,怎么辦?隨后同時有了決定,兩人都趁著徐正寧逞口舌之利之際,悄悄下了馬,古先生趕到了秦少均身邊,木頭道士則守在王捕頭一側(cè),至于顧墨友,小孩子穿著林三姑的那件衣服,現(xiàn)在的徐正寧應(yīng)該看不見他,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好了。

  徐正寧沒有見過木頭道士和古先生,對他倆無感,何況現(xiàn)在的他對誰都不在意,“時間充裕的很,各位好好玩吧?!痹捯宦洌僖淮螐谋娙搜壑邢o蹤。

  然而,他的這番話這番動作豈止是讓人坐立不安,根本就是往水池里投了一個大石頭,一時間攪動起人心底的恐懼,本來就脆弱的隊伍立即就四分五裂。任憑王捕頭再高聲喝叱都無濟于事,除開與王捕頭交情不錯的那幾個捕快和秦少均、秦少原的一些親信仆人,其他的都作了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

  “大少爺,回府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們!”秦少原氣憤地說。

  “沒事,隨他們?nèi)グ??!鼻厣倬鶖[擺手,“本來,女妖和姓徐的要找的源頭就是我們,他們離我們遠點,說不定還能保得一條性命。為了父親之事已經(jīng)拖累了許多人了,能逃得了一個是一個吧。”又向王捕頭抱歉地說:“沒想到這木家是如此的厲害,都是我太任性了,連累捕頭遭難?!?p>  “哪里,哪里,”王捕頭連忙寬慰秦少均,“衙門口的人吃得就是這碗飯,談不上連累不連累,大少爺不要太往心里去?!?p>  點點人數(shù),加上木頭道士和古先生總共還有十二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捕頭又望向木頭道士和古先生,“二位可有辦法?”

  木頭道士難得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想起龍角木,結(jié)果抬頭一望,心頭又是暗叫一聲,糟糕!

  人群大亂之際,馱著顧墨友的那匹馬大概受了驚嚇,此刻早跑得馬尾巴都看不到了。“該死!”一陣暈眩襲來,木頭道士忽然覺得腦袋有千斤重,根本無法思考任何問題。

  古先生的感覺也是一樣,“道長,咱們怕是一早著了人家的道了?!?p>  這點木頭道士同意,可是是哪里出了問題,他一時想不出來。好在基本功還是有的,他拿出一疊符,除開古先生,給每個人發(fā)了一張,“聊勝于無吧,各位小心?!?p>  古先生也同樣給了每個人一張符?!皬默F(xiàn)在起咱們幾個就得生死與共了,但愿各位堅持本心,不要被壞人利用。我相信,老天是會善待好人的?!?p>  古先生這話聽上去冠冕堂皇,無懈可擊,可到了木頭道士耳朵卻有一絲絲的刺耳,他內(nèi)心隱約有一個聲音略帶嘲諷地說:說這話的人有,可怎么也不會是你啊。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時候,想辦法保命出去才是大事。

  想想在沉影潭邊,那些妖物雖也害人,但卻不是這等手法,多半是引人沉淪享樂,讓他們無力拔出自愿留了下來,然后再讓其靈魂出殼,之后肉身才會死掉。所以才可以放心讓郭捕頭他們自行其事,因為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人的。何況自己在進去之前,已將他們的靈魂封在軀體里了,妖物對他們感興趣的程度會降低一些。只要不出太大意外,護郭捕頭等人周全絕不是難事,雖然自己想過偷個懶去與妖王搞關(guān)系??涩F(xiàn)在這個,明面上就殺人了,還真是少見的兇殘,接下來的路只怕艱難。

  “我們還走嗎?”一個捕快問王捕頭。

  “不走了,”回答的是古先生,“既然已在局中,找不出破解的方法走哪里都一樣,不如好好休息休息,節(jié)省些體力以應(yīng)對隨時會來的麻煩?!?p>  于是大家都各自尋了個感覺舒服的地方坐下。

  木頭道士有些擔(dān)心顧墨友,但這邊也走不開,生平頭一次,他感覺到了什么叫作心煩意亂。然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心情煩躁就會失去透過表象看到本質(zhì)的能力,自己已被困在這局的表象里了,不能讓事態(tài)再糟糕下去。盤腿坐好,木頭道士開始默念《清靜經(jīng)》,希望能沖開自己心頭的迷障,還歸清靜本源。

  這一天從早上出發(fā)到現(xiàn)在,經(jīng)過這么多事,人人都覺得累了,一經(jīng)坐下,個個身體都有一股深深的倦意上涌,雖然努力抵抗過,但沒有絲毫作用,加上不知哪里飄來的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強力地催人入眠,很快的,除開念經(jīng)的木頭道士,包括古先生在內(nèi)的十一人都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于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yǎng)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

  幾遍下來,木頭道士感覺體內(nèi),有兩股不同的力量開始較勁,你來我往,各不相讓,最后竟讓自己氣血翻涌,“哇!”地吐出了一口燥血,頭腦才稍覺清涼。緩緩睜開眼,面前立有一人。

  “你到還有點功夫?!毙煺龑庍€是一身靛青色的衣衫,看木頭道士的眼神有了三分欣賞,“別說我是個不懂得惜才之人。我與那些古板的老學(xué)究可不同,只求能力不問品行。怎么樣?有興趣到我這邊來嗎?”

  拿袖口擦擦嘴角的血,木頭道士笑了,“你不問品行可以,但也不能就此斷定我沒有吧。我這人,認(rèn)死理,怕天打雷劈。就不踏兄臺那邊的高位了。”

  “哼!”徐正寧冷笑,“我是見你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才問一問。好心想要留你一條命?!?p>  “不必了,我也就是個凡夫俗子?!?p>  “隨你吧?!毙煺龑幰膊幻銖姡p輕揮揮衣袖,那些熟睡中的人一一醒了過來??吹剿?,全是一臉驚諤。

  “你又想干什么?”王捕頭問。

  “徐公子如果想要人命,把我的拿去便可,還請放了這些無辜的人。”秦少均道。

  “呵呵,”徐正寧冷笑中帶著一絲嘲諷,“在我眼中可沒有無辜的人。不過,秦大少爺這話聽著還是挺悅耳,但是晚了?!?p>  世事難料,現(xiàn)在是別人勢強,秦少均也只能苦笑,“那徐公子打算怎么處置我們?”

  “好戲自然得慢慢看才有趣味,如果讓你們死得那么痛快,我只怕會辜負了木老太太待我之心。秦大少爺向來孝順,應(yīng)該能理解吧。”

  “理解你個頭!”一個捕快忍不住了,這么個喜歡折磨人的玩意兒,還振振有詞整得文皺皺的,真讓人惡心。

  “粗鄙!”徐正寧惡狠狠地看了那捕快一眼,一甩袖子轉(zhuǎn)身離開了。

  木頭道士想要追上去,但剛跨出一步,就覺得周遭的景象開始變化,就像被水沖洗的畫紙一般,連同的著徐正寧的身影,一切的景象開始模糊不清。等到再次清晰,徐正寧已不見,眾人也不是身在樹林邊的道路上,而是,被一個又一個的墳堆圍在了中間。

  “媽呀!”幾個年紀(jì)稍青的小廝不自覺地叫出了聲,從地上一跳而起。這也太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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