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果然是下了一場雨,凌晨的時候突然狂風(fēng)大作,她依稀聽到外面雨點拼命拍打玻璃窗的聲音,樹葉也被吹得一直作響,一夜的狂風(fēng)暴雨爆裂的洗刷這個城市,卻又擾人安寧,再加上她開始的時候睡了一會,雖然做了噩夢,睡得不踏實,可到底是補充了點精神,夜里耳邊依稀是窗外的風(fēng)聲雨聲,所以,一直沒有完全的休息好,直到快清早兒的時候,她才徹底睡過去。
微蒙的陽光穿過輕柔的窗簾落在室內(nèi)的地板上,空氣里流動著輕輕淺淺的呼吸,宋瑛璃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似乎是感覺到了光線,緩緩睜開了雙眼,動了動身體,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頭頂上的天花板,還墜著折射著清晨光線的吊燈,偶然間聽傭人們說過,上面的燈飾都是用一顆一顆的鉆石讓能工巧匠鑲嵌上去的,彰顯著主人的低調(diào)奢華。
她眨動了眼睛,剛想抬臂起床,卻感受到從身后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一點一點熨燙她的心,只是怔仲了片刻,她的思緒就全部回歸,不想打擾到他,小心翼翼的起身。
耳邊還留著他淺淺的呼吸,轉(zhuǎn)頭看到尚霖睿沉睡的樣子,平穩(wěn)的呼吸,她想,他這樣閉著眼睛隱藏了眼中所有的鋒芒,和外面謠傳的冷酷無情的尚霖睿完全就是兩個樣子。他有些凌亂的發(fā)散在額前,為他添上了一份慵懶。
最開始與尚霖睿相處的時候,她真的是常常會覺得無措,總覺得這個人接近也不是,不接近也不是,那些被她收斂起來的小脾氣當(dāng)著他的面更是不敢發(fā)作,兩個人出現(xiàn)在一個畫面里的時候,她幾乎是能逃避就逃避,刻意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
可偏偏他總是不如她的意,每次都輕而易舉的把她帶到自己的身邊,抬起她的下頜,就讓她直視著她的眼睛,無視她的不安和局促,直接就問出自己的問題,“宋瑛璃,你在躲我什么?我就這樣讓你害怕?”
她怔怔地看著他,面對著他這樣的簡單直接,張了張嘴卻是在是說不出一句話,在這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在與人爭辯時有詞窮的時候,可是……可是現(xiàn)在她真的是詞窮了,看著他俊朗的面容,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她能說自己還不習(xí)慣嗎?可這樣的話說出來未免太矯情,而且她也是說不出來的,就在她神游的時候,他緊緊地攔緊她的腰,毫不客氣地在她耳邊威脅她:“宋瑛璃,我不允許你抗拒我?!?p> 她推脫的借口在看到他唇邊噙著的笑容的時候,就自覺得將所有話都統(tǒng)統(tǒng)作廢掉。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嚴肅的尚霖睿,笑起來是很好看的。
隨著對他的加深了機,她就意識到,說謊,在他面前是行不通的。
他永遠都是用最根本的方法,直接簡單解決問題,從來不會拖泥帶水,在他那雙深沉幽寂的目光里似乎可以了解到所有的真相,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就看透所有的偽裝,于是她后來就明白了,在他面前,坦誠相處會對彼此更好一些。
同時,也是在接觸到尚霖睿之后她才知道,原來在兩個人的交鋒之中,可以這樣的簡單直白卻又明目張膽。
而這個男人給她的強烈感覺,是連呼吸的溫度都會直接燙進骨子里的。
就在她出神之際,淺淺的落在唇邊的親吻,牽動著她不穩(wěn)的氣息,抬眸對上他的目光,略帶怔忪,卻在他眼底看到了明顯的溫柔,她心間一顫,完全怔了。
他的吻輕易的落在她的眉心,輕輕淺淺,卻像一根羽毛落在湖面,微微顫顫地撩撥了她的心。
在他的瞳孔里她看到了一個茫然惺忪的自己,宋瑛璃不由得想起一句話,曾經(jīng)聽人說過,薄唇的人都會很薄情的??蔀槭裁此母星閺牟徽f出口,卻總讓她覺得格外真摯呢?
他抬手很溫和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撫了撫她柔順的發(fā),就像所有世間夫妻所做出的親昵動作,可是這樣的溫情卻是讓她晃了神。
尚霖睿在她的眼里是個對外界所有一切事物都很寡淡的人,任何事情似乎都是可以被他掌握在手里,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尚霖睿在她的面前從來不會出現(xiàn)外界傳聞那樣的冷漠,甚至?xí)屗鲆娝庇械娜崆?,可是這樣的溫情卻會讓她在朦朧中和另一個人的模樣相重合,只是一瞬間——讓她在感動中又嘗遍了窒息的感覺。
其實,剛才的那一刻,恍惚間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溫柔了他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