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凱抱著楊佩瑤走了幾步,掂了掂分量,調(diào)侃道:“你果然是瘦了很多。怎么了?相思成災(zāi)嗎?”
楊佩瑤瞪了趙承凱一眼,沒有說話。趙承凱更加好笑的說道:“我又沒說是對我相思,你急什么?”
“放我下來。不然我就跳下去。”楊佩瑤看到醫(yī)院的人都偷偷的打量著他們倆,趕忙威脅道。
“你確定要我現(xiàn)在放下來?”趙承凱停下腳步說道。楊佩瑤奇怪的低頭看下去,不知何時他們走到了樓梯的邊緣,趙承凱故意往下放了放楊佩瑤的身子,楊佩瑤嚇得的“啊”了一聲,手臂使力緊緊的摟著趙承凱的脖子,身體就貼向他的下巴。趙承凱聽到她的聲音還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手里一松,差點就把她扔了出去。楊佩瑤嚇得又一聲驚叫,趙承凱趕忙抱好,嘴里說道:“再說一遍!別亂動!”楊佩瑤伏在他的懷里,再也不敢動一下。
趙承凱一直抱著楊佩瑤上了車,才把她輕輕的放下。楊佩瑤看著趙承凱上了車,就說道:“可以送我回家了嗎?”趙承凱扭頭看了看她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說道:“開車!去春江飯店?!?p> “你要干嘛?”楊佩瑤緊張的問道。
“吃飯!”趙承凱淡淡的說道。
說完,二人一路沉默。到了春江飯店門口,一個身穿黑色禮服,帶領(lǐng)結(jié)的男人面帶諂媚的笑容迎了上來。“趙司令,今日大駕光臨蔽飯店,真是讓我們飯店蓬蓽生輝啊。在下是飯店經(jīng)理,小姓劉,今晚由我負責(zé)給您服務(wù)。一定會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覺?!?p> 趙承凱沒有說話,一路走向里面??粗谮w承凱后面的楊佩瑤,劉經(jīng)理眼睛難掩驚訝神色。
很快三人走到一處幽靜的房間門口,劉經(jīng)理自然的打開門進入,招呼著趙承凱和楊佩瑤落座。
“趙司令,您看今日是還照舊嗎?”劉經(jīng)理恭敬的問道。
“可以。”趙承凱看向楊佩瑤,“你有什么想吃的?”
“隨便吧?!睏钆瀣幉幌胝衣闊┚碗S意說道。
“那就再加一個黃燜鱔魚,清蒸排骨,玉樹大蝦和醉蟹?!壁w承凱沉聲說道。
“好好好,在下即可吩咐廚房去做。請您二位稍等片刻?!闭f完,就拿起桌上已經(jīng)沏好的茶水一一倒入他們的杯中。才半弓著身子退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楊佩瑤和趙承凱二人。楊佩瑤有些不自在,就拿起前面的茶杯喝茶,果然入口清甜,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細細品味之后,不覺又喝了一口。
“你喜歡這茶嗎?”趙承凱突然出聲問道。
“嗯,喝著怪甜的?!睏钆瀣幷f道。
“那么你喜歡甜食?”趙承凱又問道。
楊佩瑤抬頭看向?qū)γ娴内w承凱,不知他何意的點點頭當(dāng)做回答。
“我也喜歡甜食?!壁w承凱目光如炬的看著她說道。
“啊,奧。”楊佩瑤不知道如何回答,嘴上敷衍道,臉上卻不覺得紅了起來。
其實在自己的家鄉(xiāng)鴻城有一個說法,如果兩個人口味相同,就說明是有緣人,有極大可能會走到一起。剛才趙承凱故意這么問,難道他知道鴻城的風(fēng)俗不成?!楊佩瑤暗暗的思考著,不自覺的就把面前的茶水喝完了。
趙承凱看到后,拿起茶壺就要給楊佩瑤倒水,不想楊佩瑤也伸手去拿茶壺,兩個人的手就這樣不小心觸碰了一下。
楊佩瑤立即縮回手,說道:“謝謝,我自己倒吧?!?p> 趙承凱沒有說話,端起茶壺倒入她的杯中,才又放下。目光投向楊佩瑤,說道:“你幫了我的忙,自然該請客作為答謝。”
“是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楊佩瑤暗暗的整理好心情平靜的說道。
很快,菜端上桌子,看著慢慢一桌子菜,楊佩瑤看了看趙承凱,就客氣的說道:“趙司令真是太客氣了。我們兩個人也吃不了這么多?!?p> “兩個人吃不完?你的意思是多叫幾個人來嗎?我沒意見?!壁w承凱笑道。
楊佩瑤頓時語塞,沒有說話,伸手就夾起一大筷子魚,動作嫻熟的剔除去唯一的刺,津津有味的品嘗起來。看著沒有任何矯揉造作的楊佩瑤,趙承凱心情愉悅的看著她吃飯。
好一會兒,楊佩瑤才發(fā)現(xiàn)趙承凱一直沒有動筷子,于是就問道:“趙司令怎么不吃?”
“你吃了如果沒死我再吃!”趙承凱嚴(yán)肅道。
“???你,嗯。。?!睏钆瀣幈凰脑拠樀搅?,不小心就被噎著,趕緊喝了一口水,順下去咀嚼的食物,才眼含淚水惱怒的瞪著趙承凱。
“有人害你?還要帶我來這?你就這樣對待幫助你的人嗎?”楊佩瑤興師問罪道。
“你一向頭腦聰慧,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放心?!壁w承凱半真半假的說道。
“我是你的什么人?憑什么在你身邊保護你?”楊佩瑤脫口而出。
“我也想搞清楚這個問題。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趙承凱認真的看著楊佩瑤問道。
原來如此啊。楊佩瑤終于后知后覺的明白趙承凱的用意。他昨天剛表白完對自己的感情,今天就要得到回復(fù)。
楊佩瑤不知所措的看著趙承凱,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想鎮(zhèn)定下來仔細的思考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局面,可是腦中卻一片空白。
“我,我有未婚夫?!睏钆瀣幭肓税胩烀俺鲞@么一句話。
“那又如何?”趙承凱反問道。
“那又如何?那就意味著我是一個和別人有婚姻契約的人,說直白點,就是我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人了。趙司令你想怎樣呢?你想利用手中的權(quán)勢逼迫我委身于你嗎?”楊佩瑤也挑明了問道。
“我不喜歡強迫別人!”趙承凱淡淡的說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楊佩瑤漸漸恢復(fù)鎮(zhèn)靜問道。
“我要你,不止是你的人,你的身,還有你的心!我會光明正大的娶你回家,做我趙承凱的太太。從此福禍相依生死相伴?!壁w承凱緩緩的說道。
楊佩瑤張了張嘴,看著一臉認真神色的趙承凱,不確定的又說道:“你是要我自己退婚?然后嫁給你嗎?”
“會有這么一天的!你還小,感情的事不懂很正常。我會和顧小海公平競爭,我相信勝利的人一定是我。因為我看的出來,你并不討厭我,不是嗎?”趙承凱目光灼灼的盯著楊佩瑤。
楊佩瑤剛剛鎮(zhèn)定下去的心神又被打亂,臉色又開始紅了起來。
趙承凱莫名的笑了起來,慢慢的說道:“先吃飯吧?!?p> 楊佩瑤知道自己的窘態(tài),低頭開始吃飯。奇怪,剛才還可口的飯菜,為何現(xiàn)在嘗著卻沒有任何味道了呢?
在沉默的空氣間,楊佩瑤終于把趙承凱夾到她碗里的所有東西都吃光。體會著自己的胃部慢慢撐大,楊佩瑤終于找回了自信。
“趙司令,我覺著我們每一次的見面都是在做一個公平的交易。就像這頓飯一樣,我?guī)湍闫瓢钢该魉悸?,你請我吃飯,合情合理。至于你剛才說的競爭的話,我就當(dāng)你沒說過,我這一世只能是顧小海的妻子。趙司令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睏钆瀣幷f完就站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沒想到,對面的房間的門正好也拉開,里面涌出幾個人來,打頭的就是錢老板。看著楊佩瑤,愣了愣,剛要說話,就看到楊佩瑤后面緩緩走過來的趙承凱,頓時臉色大變。不由得看向自己的身后,顧小海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們二人。本就熱鬧的過道,頓時鴉雀無聲。
趙承凱沒有停頓的走到楊佩瑤面前,對著顧小海說道:“顧會長,真是巧。在這里碰到你。我有一個案子需要楊小姐協(xié)助調(diào)查?!?p> 顧小海笑了笑,陰沉的臉色有所緩和,說道:“那真是榮幸至極。希望我的未婚妻可以幫到趙司令?!蔽椿槠奕齻€字特意說的重了點。
楊佩瑤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被趙承凱挺直的脊背擋著,倒也沒人看到她的慌亂。
“她能幫到我很多。以后如果還有事情的話,恐怕還要麻煩她,希望顧會長不要阻攔才是。”趙承凱頗有些警告的語氣說道。
“我一向開明。只要我未婚妻愿意我絕不阻攔?!鳖櫺『Uf道,“瑤兒,很晚了,我們回去吧?!闭f完,就繞過趙承凱身后去拉楊佩瑤的胳膊。楊佩瑤看到顧小海伸過來的手,就上前兩步欲跟著他走,不想?yún)s被一個大力阻擋住,低頭一看,另外一只胳膊被趙承凱緊緊的拽住。
楊佩瑤一怔,條件反射的想要掙脫開,卻被抓的更緊,眉頭輕簇的抬頭看向趙承凱,“趙司令?”“我接你來的,自然由我送你回去?!壁w承凱一改剛才警告的語氣,溫柔的說道。
楊佩瑤看著對峙的二人,一時之間怔住。倒是錢老板清了清嗓子,滿臉笑容的對著顧小海說道:“顧會長,剛才不是說還要去柳小姐的公館小酌幾杯嗎?我看楊小姐就由趙司令送回去吧。趙司令肯定會完好無損的把楊小姐安全送到家的。”
顧小海聽到后,緩緩放下自己的手臂,也笑道:“既然如此,我就麻煩趙司令送瑤兒回去了。我也相信趙司令的為人,說到做到?!?p>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日后有機會請大家一起吃飯?!壁w承凱沒有猶豫的緊抓住楊佩瑤從眾人面前離開。
看著他二人的離去,錢老板對著顧小海低聲說道:“顧會長,對于和趙承凱這樣的人相處,我們得多加小心啊,畢竟他們是扛槍的?!?p> 顧小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轉(zhuǎn)頭對著眾人說道:“既然今晚大家都興致勃勃,那就去柳小姐那里再多喝幾杯?!?p> “那感情好啊,就聽顧會長的安排?!逼渌耸諗苛藨z憫的神色,紛紛符合道。
被趙承凱一路拉著的楊佩瑤直到上了車才放開她的手,楊佩瑤頓覺小臂微疼,拉開寬大的衣袖,果然五道青紫痕跡清晰可見。楊佩瑤不由得惱怒道:“你干嘛這么粗魯?非得和小海哥對著干嗎?”
趙承凱重重的關(guān)了車門,對著司機說道:“去九彎巷!”然后才看著楊佩瑤接著說道:“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而已。”
“什么意思?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我只是想好好學(xué)習(xí),畢業(yè),然后過已經(jīng)安排好的生活。而不是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和我說,喜歡我,要娶我的話,你遵從了自己的內(nèi)心,可是有問過我的內(nèi)心嗎?”楊佩瑤瞪著一雙性感的杏眼定定的看著趙承凱說道。
看著純凈無邪的眼神,趙承凱的不由得湊上前去就要親吻楊佩瑤的雙眼。
楊佩瑤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就覺得兩只眼睛分別被輕輕一碰,一股熟悉的氣息離開自己的身子,心里就像小鹿亂撞一樣。睜開雙眼,看到趙承凱滿意的笑容,楊佩瑤的怒氣更甚,“你這是做什么?!”
“瑤兒,我再和你說一次。我喜歡你是認真的!我希望你也認真的想一想,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想想什么是你想要的幸福。每一個人都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明白嗎?”趙承凱認真的對著楊佩瑤說道。
楊佩瑤被趙承凱問的啞口無言,一直以來,自己除了一定要找到母親的執(zhí)念以外,嫁人,嫁給誰,什么是幸福這些事情統(tǒng)統(tǒng)沒有考慮過。現(xiàn)在突然有個人跑來說,你要想想什么是你的幸福,楊佩瑤無從說起,也就只能緘默。
趙承凱難得看到愣怔的楊佩瑤,不由得好笑,伸出手就去撫摸她的臉龐,突然感覺手上滑膩,仔細一看,就看到楊佩瑤的淚水“撲漱漱”掉落下來。
趙承凱心疼的把楊佩瑤摟在懷里,輕輕的說道:“怎么了?想到傷心事了嗎?”
楊佩瑤不想說母親的事,就掙脫開趙承凱的懷抱,從包里拿出一塊熟悉的手帕,兀自擦淚。趙承凱看到那塊手帕,笑了。
“你笑什么?”楊佩瑤瞅了他一眼,惱道。
“你拿著我的東西還要否認不是我的人嗎?”趙承凱看了看手帕,楊佩瑤奇怪的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是那天趙承凱遞給她的手帕,之后就被自己拿回家。還想著再次見到他還給他的!沒想到忘了!
“我不要你的東西!”說著,楊佩瑤就把手帕扔到趙承凱懷里。
趙承凱收好自己的手帕,俯身就壓向楊佩瑤的身上,楊佩瑤吃不住他的分量。悶哼一聲就倒在座位上,雙手撐住他的胸膛,心跳加速的問道:“你又要做什么?”
“你不用我的手帕,我就信守我的諾言,幫你把眼淚擦干?!闭f著就意圖去舔楊佩瑤腮邊的淚珠。
楊佩瑤瞬間崩潰掉,怎么會有這樣無恥的人?
“停車。我到了?!睏钆瀣幨箘磐崎_他,立起身就要拉開車門跳車。
“趕緊停車!”趙承凱厲聲說道。
“吱。。。?!彼緳C趕忙剎車,楊佩瑤利索的跳下車就跑了出去。相比較上一次,這次果然是落荒而逃!
楊佩瑤一路跑回家,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書包落在趙承凱的車?yán)铮钡棉D(zhuǎn)身就又要跑,看到昏暗的巷子里一個挺拔的黑影步履穩(wěn)重的向她走了過來,她仔細看了看,黑影走到她家門口的路燈下面,赫然便是趙承凱,他手里拿著自己的書包。
楊佩瑤失而復(fù)得的心思,難以明說的上前就拿過書包,低聲的說了兩個字:“謝謝。”轉(zhuǎn)身就要敲門,只聽得趙承凱沉沉的說道:“晚安!”然后腳步聲遠去。
楊佩瑤抬起的手久久的沒有落下,直到再也聽不到腳步聲,才抬頭看向巷子外面,那個熟悉的人影走了。
楊佩瑤忍住將要落下的眼淚,使勁兒“咣咣”砸門,阿建“來了來了”聲音傳來,等他打開門,就看到楊佩瑤風(fēng)一樣跑過他的身邊,不停歇的跑上了樓。奶媽的疑惑的聲音:“怎么了?被鬼攆了?”也置若罔聞。
楊佩瑤一股腦的進到自己的房間,拿被子蓋住自己的全身,眼淚才像下雨一樣,嘩啦啦的落下。
此時的楊佩瑤除了覺著委屈就是覺著難以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一個有婚約的女子還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成何體統(tǒng)?!
還有趙承凱說的話,是在逼迫自己必須選擇跟他嗎?!
楊佩瑤氣惱的翻身坐起,把手里的書包使勁兒砸向地板,里面的東西全部掉了出來。
“那是什么?”楊佩瑤彎腰看去,一大包茶葉和一盒小小的藥膏。打開蓋子,里面一股奇異的香味,聞著像是藥膏吧。
“你怎么了?什么味兒啊這是?”奶媽進屋埋怨著楊佩瑤說道,她接過藥膏,看了看驚喜的說道:“哎呀這是壽安堂的獨門藥膏,百淤解,什么傷只要一涂這個,保證藥到病除??伸`驗了。不是一向不對外賣么?你怎么會有?你受傷了?”
奶媽此時才仔細的看向楊佩瑤,就見她一臉淚水,滿臉疲憊的神色,不由得心疼的問道:“怎么了?小祖宗?有人欺負你了?”
楊佩瑤摟著奶媽無聲的哭泣道,好一會兒問道:“奶媽,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壞人?”
“快別胡說?你要是壞人,那這個世上就沒有好人了?!蹦虌屳p聲安慰道。
楊佩瑤靜靜的摟著奶媽,心里的波瀾才慢慢撫平。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洗澡睡覺吧,明天還上課呢?!蹦虌寚诟赖馈?p> “嗯,我知道了?!睏钆瀣幦嗳嘌劬Γ鹕砣ハ词?。
奶媽看著行為奇怪的楊佩瑤,不禁搖搖頭,轉(zhuǎn)過頭收拾地上的書包,在一本書下面發(fā)現(xiàn)一塊手帕。奶媽拿起來左看右看,“這是男人的手帕?不會是小海的吧?”奶媽想了想又放回到書包里。
等楊佩瑤梳洗完畢出來,就看到已經(jīng)收拾好的書包整齊的放在書桌上。
楊佩瑤目光沉沉的看了看書包,心情沉重的上床關(guān)燈睡覺。
而城市的另一頭著名的交際花柳含煙小姐的公館里,顧小海沉醉的看著眼前妖嬈多姿的柳小姐,可是笑容卻未達嘴角。
沒人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