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佩瑤匆匆走到自己家門口。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果然有些發(fā)燙。耳邊不由得響起剛才趙承凱說的話,“喜歡”是說的喜歡嗎?這算是表白嗎?楊佩瑤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伸手敲門。奶媽安氏一迭聲的說著:“來了來了我的小祖宗。”打開門,房間的燈光照在楊佩瑤的身上,奶媽突然覺著眼前的楊佩瑤有些不同。
“你這是??”奶媽疑惑道。
“哎呀,我餓了!奶媽趕緊給我做飯吧!”楊佩瑤看了眼奶媽的眼神,不想她多問,就趕緊開口提要求。
“哎!我的湯!”奶媽突然想到自己鍋里還熬著花旗參烏雞湯,趕緊折返身去廚房。
楊佩瑤偷偷的“吁”出口氣,看到阿建和阿華仍在收拾行李,就說道:“還沒收拾完嗎?”
阿建說道:“回大小姐,快完了。主要是老爺給你帶了很多藥材,我們得放置在高處不易被蟲嗑壞!”
楊佩瑤“哦”了一聲,往前走過的時候,眼尖的看到居然有一包藥材上寫著助孕鱗方。楊佩瑤停下腳步拿起那包藥材細細看著,上面的紙箋上蠅頭小楷書寫著:在芬、仙靈脾、制黃精、生熟地各12克,川牛膝、石桶葉、炙甲片各9克,公丁香、桂校各2.5克。水煎,在經(jīng)凈后服7劑。
楊佩瑤不懂藥材,可是中國字倒是認識很多。她的俏臉再一次被染成粉紅色。扔下藥包就跑回房去。阿華看著突然跑了的楊佩瑤奇怪道:“大小姐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走到剛才楊佩瑤的地方,拿起藥包,左看右看,這和其他藥材沒區(qū)別??!他仔細的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認出了“水”字?!鞍?,這是治療口渴癥的!”阿華對著阿建說道。
阿建笑他:“你還認字了?真是厲害!”阿華沒有聽出阿建的譏笑,還頗為自豪的承認了。惹的阿建笑了起來。
楊佩瑤回到自己房內,脫了衣服換上家常衣服,從鏡子里看了看自己坨紅的臉蛋,粉嫩的嬌唇和精致的鎖骨,一直壓在心底的問題呼之欲出。自己長大成人了嗎?是要像秦佳琪一樣為人妻為人母了嗎?女人都要經(jīng)歷那個過程嗎?
“咚咚”敲門聲響起,楊佩瑤嚇了一跳,趕緊問道:“誰?”
“是我,飯好了,可以下來吃了!”顧小海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楊佩瑤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說話了,停了半晌才說道:“小海哥,我一會兒下去?!?p> “嗯”顧小海不疑有他,就先自離開。聽著下樓的腳步聲遠去,楊佩瑤拍打著自己的臉涂了厚厚的一層粉,才下樓吃飯。
看著她的樣子,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她,奶媽驚訝說道:“小祖宗!你這是干嘛啊?大晚上要嚇死人啊!”
“這樣對皮膚好,今天金鳳教給我的!”楊佩瑤坐到桌前,看著一桌的佳肴高興的開始大快朵頤。
“學校沒事了吧?”顧小海問道。
“沒事了!明天就開學了!”楊佩瑤嘴里含糊說道。
“嗯,最后一個學年了,你要好好學習?!鳖櫺『O窦议L一樣念叨她。
“當然會好好學習,還有去小學實習也得努力,這才能取得一個好成績。將來就能。。。?!睏钆瀣幙戳丝搭櫺『]有說話。
現(xiàn)在這世道女子成績再好還不是要嫁人?別人也就算了,自己已經(jīng)有了婚約的人,顧小海又不會因為自己成績糟糕而退婚。所以這學習成績好壞真是對楊佩瑤沒有任何意義。
顧小海明白楊佩瑤的意思,看她神色不佳,就說道:“將來就能教育好孩子?!?p> 沒有說是別人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孩子!楊佩瑤也只能扮無知的低頭吃東西!
氣氛有些尷尬,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楊佩瑤趕緊放下筷子說:“我來接!”就幾步跑去接電話,果然是梁金鳳打過來的,“金鳳,你怎么樣了?”
“我,已經(jīng)回到家了,你走的時候,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梁金鳳有氣無力的問道。
“嗯,他說他要結婚了!對不起你!”楊佩瑤斟酌道。
“什么?結婚?他不但騙我說要離開,居然是要結婚了??真是一個混蛋!混蛋!”梁金鳳嘶吼道。
“他,他和你,嗯,你們發(fā)展到哪一步了?”楊佩瑤想了想明白他二人肯定有過戀人關系,現(xiàn)在只能問問梁金鳳有沒有失身,如果沒有,那還好。
“我才認識他不到一周,他就說要向我求婚!然后就騙我離開,沒想到居然跑去結婚了!真是個,狗東西!”梁金鳳一怒連如此粗鄙的話都說了出口,可見被人愚弄是多么的痛恨。
“既然他不是人,你還氣什么,讓他去禍害別人吧,你還是堂堂的梁家小姐??!以后擦亮眼睛看人,明白嗎?”楊佩瑤勸道。
“嗯,我知道,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真是要讓我知道他娶哪家小姐,我非把他的婚禮搞砸了不可!”梁金鳳恨恨的說道。
“金鳳,明天開學了!我們不是約好最后一年爭取拿個優(yōu)秀畢業(yè)生獎嗎?好好學習吧,好嗎?”楊佩瑤再次勸慰道。
“好吧,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我們明天見。”說完就壓了電話。
楊佩瑤來到桌前接著吃剩下的飯??粗虌屢荒樚骄康谋砬?,她夾起一塊雞肉就放到奶媽的碗里,嘴里說道:“奶媽,多吃雞肉,適合你!”奶媽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高興的夾起來就吃,還夸道:“長大了,知道心疼奶媽了!”
楊佩瑤無奈的搖搖頭和顧小海相視而笑起來。
“鈴鈴”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所有人都看著楊佩瑤,楊佩瑤無奈的攤攤手,就跑去接電話,“喂,金鳳啊。還有什么事?”
“是我!”趙承凱磁性的聲音傳來。
“啊,哦,你說,”楊佩瑤看了一眼還在吃飯的眾人,壓低聲音說道,“不方便聽電話嗎?那么,我說,你聽!明天放學我去接你,有件事需要你的參謀!”說完干凈利索的壓了電話。
楊佩瑤的“喂”還沒說完,就被壓電話,心里恨得剛要怒罵,但是看看眾人已經(jīng)吃完飯,趕緊裝模作樣的說道:“啊,知道了,金鳳,明天幫你。”演完戲,楊佩瑤重又回到桌前,嚼著有些涼意的飯,奶媽嘮叨道:“什么事啊這么急,飯都不能好好吃。要不要我給你熱一下,涼飯吃了可是肚痛。”
“不用了,我用熱湯泡一下沒事的,就是學校的事,明天我晚點回來,第一天開學,事情多。金鳳是班長,她要我?guī)退鲂┦虑??!睏钆瀣幚鞯恼f道。
“那你回來吃飯嗎?”奶媽問道。
“不回了!她請客!”楊佩瑤說道。
“正好,我明天商會里有事,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鳖櫺『R舱f道。
“我知道了!都早些回來!”奶媽說道。
楊佩瑤拔完碗里的米粒,就回房去了。當奶媽收拾完東西,看到電話不知怎的沒放好,嘴里嘟囔著:“這個小祖宗,電話也不放好。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
顧小海邁步進入房間的腳頓了頓,然后若無其事的接著回到房間。
楊佩瑤躺在床上的身子疲憊不堪,無暇顧及其他,很快沉沉睡去。
楊佩瑤房間的下方就是顧小海的房間,他站在窗戶前,看著遙遠的星空,淡淡的喝著杯中參茶,想著心事。
晚上回來的楊佩瑤神色奇怪,嘴角含笑,看的出來她很高興。有什么事會讓一個女孩子如此高興呢?莫非她碰到什么人了?!顧小海又開始懷疑起來。
第二日。省師范學校的大門彩旗飄飄,經(jīng)過一個假期的休整、粉刷,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看著一個個新生入學報道,楊佩瑤對著梁金鳳說道:“看看,三年前的我們也是這樣看見什么都新奇。”
“嗯,那個時候第一次見你,覺得你太清高,目中無塵,沒想到混熟了才發(fā)現(xiàn)你還是蠻可愛的。”梁金鳳說道。
“呵呵,那是一種自我保護。從小地方到省城來的一種自卑的體現(xiàn)?!睏钆瀣幪拐\道。
“你自卑過?天?。∥抑挥X這個世界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绷航瘌P夸張的說道。
“我是一個普通人!金鳳你說的太夸張了吧?看來,你的心情挺好的。昨晚一定沒失眠?!睏钆瀣幷f道。
“哎,你還不知道我,過去了就過去了。算了,還是先開學要緊。我父親說我有個文憑以后嫁人都可以當嫁妝的,分量還不輕呢?!绷航瘌P說道。
“那是自然!如今女學生還是很吃香的!”楊佩瑤鼓勵道。
她們二人一邊說一邊辦完手續(xù),領了新書,課表就回到自己的教室??粗藬?shù)凋零的幾個人,楊佩瑤搖頭道:“看看,沒幾個女孩子了,恐怕都回去嫁人了。哎,能堅持下來,真是不容易?!?p> “當然了,所以說你的小海哥真是喜歡你,肯等你這么久?!绷航瘌P說道。
楊佩瑤一下子想到趙承凱昨天說的“喜歡”,臉就突然紅了起來。
“嗨!金鳳,佩瑤你們這么早啊!”嚴永平歡快的聲音傳來。
看著今天的嚴永平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面孔白凈,頗有一絲魅力。楊佩瑤開口調侃道:“嚴永平,你今天如此莊重,是要照結婚照了嗎?”
“哈哈,你說對了,不過不是婚紗照,而是證件照,我的表哥一家去了美國,來信說那里生活條件不要太好,讓我們一家也申請過去。嘻嘻,你們多看看我,不然我很快就要漂洋過海了。”嚴永平興奮道。
“什么?你要去美國?哎呀你這就放棄佩瑤了?”梁金鳳也說笑道。
“哈哈,佩瑤永遠是我心中的人!不管我身在何處?!眹烙榔娇粗鴹钆瀣幷f道。
楊佩瑤無語的搖搖頭說道:“永平,我們班里的人又要少一個了!你去美國可要記得給我們寫信啊。我們會想念你的。”
“哈哈,離去美國還早呢,你們要是懷念我,就現(xiàn)在對我好一點。比如請我喝個咖啡什么的?”嚴永平擠眉弄眼的說道。
“說道咖啡,正好那天我結賬,金鳳你欠我一頓咖啡,今天幫我個忙,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我?guī)湍戕k事去你家了。明白了嗎?”楊佩瑤認真說道。
“?。课?guī)湍銏A謊?那你要去干嘛?”梁金鳳好奇道。
“別問了,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睏钆瀣幷f道。
“嗨?!這你還猜不著?肯定是有約會?。 眹烙榔揭徽Z道破天機。
“真的?和誰???說來聽聽。”梁金鳳也好奇道。
“是!我有約會!不過是和一個死人!我有個朋友的師弟死了,讓我?guī)椭榘?!”楊佩瑤避重就輕的說道,不吐露點實情,他們一定會刨根問底的。
“那倒是適合你!你這個腦子干這種事絕對物有所值!”嚴永平夸贊道。
“那么金鳳就拜托你了??蓜e給我穿幫了。”楊佩瑤祈求道。
“行!我?guī)湍阋菜闶翘嫣煨械馈!绷航瘌P也不忘為自己臉上貼金。
一個同學快速跑進教室說道:“于先生來了!快坐好!”
大家趕緊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個身形瘦削,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了看教室里的學生,說道:“同學們,這個學期是開始亦是結束。很多同學都選擇退學回家,對于留下來的你們,我希望你們可以堅持到最后。好了,開始上課!”
楊佩瑤聽著于先生的教導,心里突然生出一種蒼涼感,自己作為少女的無憂無慮的日子也就一年了嗎?不對,只有半年了,半年之后就要嫁給小海哥了。人生的另一個階段會是怎樣的光景呢?!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快到放學的時候,楊佩瑤的心莫名的快速跳了起來。
最后一節(jié)課,于先生把楊佩瑤叫了出來,楊佩瑤出到門口,看著熟悉的汽車,臉上一紅,于先生倒是坦然自若的說道:“你去吧?!睏钆瀣幍皖^給他鞠了一躬,轉身快速跑過去,車門打開,露出趙承凱嚴肅的臉龐。
楊佩瑤飛速瞟了一眼他,上車,關車門的動作一氣呵成。
看著臉蛋紅紅,胸口不停起伏的楊佩瑤,趙承凱開口說道:“你跑什么?”
“我怕別人看到?!睏钆瀣幷f道。
“怎么你不打算公開我們的關系嗎?”趙承凱目光灼灼的看著楊佩瑤問道。
“什么意思?我們有什么關系?”楊佩瑤被問蒙了。
“我對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親也親了,你說什么關系?”趙承凱看著像個精靈一樣跑上車的楊佩瑤,煩亂的心情瞬間變得明媚,不由得又出口調戲道。
“你,你真是個混蛋!”楊佩瑤被說的心虛,脫口而出昨晚梁金鳳罵人的話。
說完,又趕緊捂住嘴巴,扭頭看向趙承凱。
趙承凱俯身過去壓低聲音說道:“混蛋做的事我還沒對你做過!”
楊佩瑤一聽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的紅暈瞬間彌漫到耳朵根子,她覺著自己整個頭都要燃燒起來了。
“你,離我遠點!”楊佩瑤低聲喝斥道。
“好!我聽你的。”趙承凱果然言出必行,說完就拉開和楊佩瑤的距離。
楊佩瑤斜眼瞅了他幾次,奇怪他今天居然肯放過自己。難道遇到的麻煩事大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楊佩瑤被趙承凱帶到一個熟悉的地方--省立醫(yī)院!
跟著趙承凱下車上到三樓。一條悠遠的走廊盡頭上面寫著停尸房三個大字。楊佩瑤深深的吸了口氣,跟在趙承凱的身后進去。
那日見到的簡大夫在一個桌子旁伏案奮筆疾書,聽到聲響扭頭看向來人,見是趙承凱,趕忙起身恭敬的說道:“趙司令?!?p> 楊佩瑤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打量過這個房間,幾張空床,一排柜子頂天立地的矗立在進門的右手邊。慶幸的是沒有尸體。真是阿彌陀佛。楊佩瑤終于呼出了剛才提起來的那口氣。
“怎么樣?”趙承凱剪短的問道。
“身上沒有表面?zhèn)郏旅鼈潜焕K索勒死導致死亡。死亡時間是四天前?!焙喆蠓蛘f道。
“嗯,你怎么看?”趙承凱轉身看向楊佩瑤問道。
“?。俊睏钆瀣帥]想到突然被提問,想了想說道:“死亡時間四天前,被埋在玉泉山是兩天前,那么玉泉山不是他的遇害地點,可是既然死了,沒理由不趕緊處理尸體啊?為何要間隔兩天呢?”楊佩瑤邊想邊自言自語道。
趙承凱此時露出欣賞的神色來,對簡大夫說道:“這里沒你的事了!盡快給我一份詳細的報告!”
“是!趙司令!”簡大夫說道。
楊佩瑤看著他自然的動作,不由得說道:“簡大夫是軍醫(yī)吧?看你的做派就是軍人出身。”
簡大夫瞬間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楊佩瑤,楊佩瑤卻笑笑看向趙承凱道:“趙司令,我目前只想到一個比處理尸體還重要的事,就是處理別的尸體。換言之,就是死的人很多,來不及處理你師弟,只能慢慢來,所以耽誤時間。那么死這么多人的事,會是什么事呢?幫會清理門戶?幫會廝殺?尋仇?可是我看省城最近太平的很啊,在趙司令您的英明領導下,各派勢力均衡,互相牽制。怎會有如此大的動作,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在離省城不遠的魚龍混雜的祁安縣發(fā)生的。那里可是全國著名的武術之鄉(xiāng)啊。所以,趙司令不妨派人去哪里調查調查,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趙承凱聽完楊佩瑤的話,發(fā)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就連簡大夫都忍不住夸贊道:“這位小姐真是厲害,在下從沒見過如小姐這般的人。真是幸會幸會!”
“我隨便說說的,也有可能是兇手病了兩天來不及處理尸體,或者那兩日不宜出行,兇手沒辦法只好延后兩日。總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睏钆瀣幷f道。
趙承凱看著停尸房內昏暗的燈光下,楊佩瑤的紅潤的臉龐,嬌嫩的容顏,甚至清脆的聲音,都顯示著她是一個活脫脫的人,還是一個聰慧異常的人,她站在這里侃侃而談,那種魅力可以抵抗停尸房這三個字給人帶來的恐怖和不適。
不得不承認楊佩瑤就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不管她身在何處,都能讓那個地方成為她的陪襯。
趙承凱終于心情愉悅的牽起楊佩瑤的手就邁步走了出去。
出到走廊上,楊佩瑤跟不上趙承凱的長腿,就使勁兒抗拒著說:“停下!我腳疼!”
趙承凱低頭看向楊佩瑤小巧的雙足,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手里握著的盈白柔軟的腳腕,心就一點點軟了下去。他俯下身去,打橫抱起楊佩瑤邁步走了出去。
楊佩瑤嚇得趕緊摟住趙承凱的脖子,嘴里喊到:“你放我下來!”
趙承凱沉聲說道:“不準動!”楊佩瑤果然聽話的沒有動彈,二人沉默起來,但是彼此的心跳聲卻清楚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