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東西鬼火齊崩殃(1)
眼看褚和的長劍就要砍中歐陽健的右臂,只聽“呼”的一聲,易婷揮動長劍將褚和的長劍擋開,那一劍正好砍在歐陽健手中的怪花上,那花頓時(shí)斷成兩截。同時(shí),歐陽健的雙腳正好踢在褚和的胯下,褚和驚叫一聲,被踢飛出去,長劍也隨之脫手。
歐陽健爬起身來,只見易婷握著長劍,靜靜的站在自己身邊,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不由得撿起褚和落地的長劍,往后挪動幾步。褚和也站起身來,怒道:“易婷,你瘋了嗎?你不怕副盟主殺了你嗎?”易婷淡淡道:“殺了我?她早就殺了我了,我還怕什么?”
褚和驚的渾身發(fā)抖,道:“好啊,你居然敢背叛我們,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雙手往懷中一抹,易婷知道她要發(fā)暗器,不等她出手就沖上前去,一劍頂在了她的頸前。
褚和剛剛摸出一把飛鏢,卻怎么也無法將它們發(fā)出。兩人對視良久,易婷道:“放下吧,就算你有兵刃,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瘪液推鄳K一笑,道:“是啊,你是副盟主的得力干將,她對你都如此殘忍,又怎會放過我?你給我個(gè)痛快吧。”說著,雙手舉起,眼睛也跟著閉上。
易婷嘆道:“何必如此?你還是逃走吧?!闭f著就要放下長劍,歐陽健見此,撿起地上那半截怪花朝著褚和扔去,那怪花在褚和的臉上擦了一下,褚和渾身顫抖一下,便暈了過去。
易婷轉(zhuǎn)身看著歐陽健,那雙眼中沒有一絲光澤,歐陽健不知她是何意,不由得后退兩步。
只聽易婷淡淡的道:“你走吧?!睔W陽健愕然道:“你讓我走?那你不是死定了?”易婷轉(zhuǎn)過身去,道:“我早就死定了,和放不放你無關(guān)?!睔W陽健明白了她的意思,走上前去,道:“何必說這種話?你不過是少了一只眼睛而已,但是你的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你還可以做很多事情,何必說自己‘死定了’呢?”
易婷轉(zhuǎn)過頭來,直視他道:“你看看我的傷口?!睔W陽健一道刀疤從她眉毛開始,延綿至她的鼻子旁,傷口已經(jīng)嚴(yán)重潰爛。若是普通人看著這發(fā)黑的傷口,定然不敢再看,可歐陽健乃是陳杰的弟子,和詹順見過無數(shù)可怕的傷病,這種傷勢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太過恐怖。他仔細(xì)的看了看易婷的傷口,不由得嘆道:“傷口太久沒有處理了,再不處理就沒得治了。”
易婷聽了他的話,卻并未有什么情緒波動,只是道:“是嗎?那也沒關(guān)系?!鞭D(zhuǎn)身便要離開,歐陽健卻拉住她,嚴(yán)肅的說道:“你受傷之后,連洗都沒洗過傷口嗎?”易婷愕然的看著他,只覺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得苦笑道:“不錯(cuò),這太痛了,我忍不住?!睔W陽健聽了,道:“不行,再不治真的就完了。你現(xiàn)在跟我走。”說著牽住她的手就要走。
易婷輕輕的甩開,道:“我已經(jīng)放了你,你就別再和我走在一起了,很危險(xiǎn)的?!睔W陽健笑道:“你覺得我貪生怕死是嗎?我可是‘西涼藥王’的徒弟,死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師父經(jīng)常對我說醫(yī)者仁心,我又豈能見死不救?你跟我走,我拼了命也要救你?!?p> 易婷被他的一番話觸動,嘆道:“好吧,那我便跟你走?!睔W陽健指著暈倒在地的宋蓉和褚和道:“那她們怎么辦?殺了嗎?”易婷心中忽然覺得不忍,道:“不了吧,你們又沒有什么血海深仇,就放了她們吧。”歐陽健不覺奇道:“你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仁慈了?鬼火盟的人可不是這樣的吧?”易婷也對自己的仁慈大感奇怪,不由得笑道:“罷了,可能人都是這樣善變吧?!眱扇吮汶x開了此處。
歐陽健在草叢之中搜尋許久,捧著好幾把易婷根本不知是什么的怪草,易婷不禁懷疑道:“你真的有把握嗎?”歐陽健一手拿著一只靈芝道:“我雖然專修毒藥,但是對草藥也是略知一二。再說了,你除了相信我,還能相信誰?”不由得吐了吐舌頭。易婷微笑一下,并不回答,心中卻暗道:“以前,我誰也不信,只信自己。今日卻要相信他人,真是難得啊?!?p> 只見歐陽健將七八種草藥和那靈芝搗碎,均勻的撒在撕下的衣衫上。見了他那副認(rèn)真樣,易婷不禁起了崇拜之心,在一旁認(rèn)真的看著。過了許久,歐陽健一抹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舉起那長長一條布,道:“好了,現(xiàn)在就要把它包在你的眼睛上?!庇谑怯沂职粗祖玫哪X袋,幫她把這條布在他頭上斜著繞了一圈。
要是按照易婷以前的性子,任何人都不能觸碰她的腦袋,可今日卻無絲毫抗拒之意,還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意。易婷自己也覺得詫異不已,但也沒有多想,只是感謝道:“多謝了。你叫什么?”歐陽健又擦了擦汗,笑道:“歐陽健。你不用跟我說,我知道你叫易婷?!?p> 易婷也笑了笑,她自己也不禁吃驚,以往自己在鬼火盟可是從來不笑的。想到這,她不由得嘆道:“或許張春華說得對,我確實(shí)應(yīng)該早點(diǎn)脫離這鬼火盟?!?p> 歐陽健聽了,問道:“這鬼火盟既然這么不好,你又為何要在那里面帶那么久而不走?”易婷苦笑一聲,道:“想走的人多了,可他們都不敢。”于是把鬼火盟的那些規(guī)矩都講了一遍。歐陽健道:“怪不得你們都是這般冷血的殺手,原來你們自己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你們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是在被利用而已?!币祖命c(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錯(cuò),今日我就是死,也不會再回這鬼火盟了。”
歐陽健道:“你既不想再回去,那你不如跟我回藥王山吧。我們一起制藥、救人,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易婷心念一動,低聲道:“你什么意思?”歐陽健笑道:“我的意思很明確啊,我和你一起……一起……”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不禁伸手握住了易婷的手。
易婷滿面通紅,羞得說不出話來,卻也沒有掙脫。過了許久,終于說道:“你不嫌棄我的過去,也不嫌棄我的眼睛?”歐陽健正色道:“我不看重過去,我只著眼未來。我過去也做過很多錯(cuò)事,但這些都已無法改變。再說了,我不是看外在的人,我看得出你本性的善良,所以,我不能看著你被害?!?p> 易婷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歐陽健大喜,道:“那我們便回去吧。”易婷卻搖了搖頭,道:“現(xiàn)在不行,有件事我必須去做。你若愿意與我同去,那我們便一起。你若不敢,那你便在此處等我,我若能活著回來,那我們便一同去那藥王山。若是不能,那真的對不起……”歐陽健打斷道:“沒有如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什么事?”
易婷道:“我們的副盟主舒難活你也見過了,她的手段你也知道。我就算不為了報(bào)自己的仇,也該為那些被她所壓制的人想想,殺了她,就可以救更多的人?!睔W陽健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你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們自然要?dú)⒘怂?,今天就殺了她?!币祖眯Φ溃骸澳愕故切约?,你有什么好辦法嗎?”歐陽健眼中寒光一閃,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只不過不太光明罷了。但對上這種惡人,我也不想用什么光明的方法?!?p> 轉(zhuǎn)眼就到了黃昏,吳喜等人便順著掛滿了紅燈籠、紅條的大街走進(jìn)了那酒樓。此時(shí)烏家的烏冢也帶著自己的女兒前來,酒樓便奏起了那些音樂,楚昭對此毫無興趣,退回酒樓內(nèi)等待。
等那些繁雜的儀式結(jié)束之后,新郎新娘開始拜堂。一旁的秦仁只是苦笑不止,他不知楚昭在何處,不安的四處張望,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對的地方,自己的小命可就沒了。
新郎新娘正在對拜,突然從窗外竄入許多身穿暗紅色衣衫的鬼火盟殺手,她們手拿刀劍到處刺殺,將擋路的人群紛紛刺倒,一路沖到了吳喜的身前。吳喜和烏冢早就嚇得魂飛天外,正要逃竄,便被兩人各自打倒,在頸前架上了長劍。
七八十名殺手都沖到了大堂的中央,那些圍觀的人群想跑,那些殺手紛紛吼道:“不許動!誰動就殺了誰!”便分出幾人將大門關(guān)上,眾人只好都靜靜的立在原地。只聽一個(gè)領(lǐng)頭的喊道:“陳到、張春華,你們還不速速滾出來?”楚昭站在高處暗笑,卻并不發(fā)話。鄧泰被這架勢驚的目瞪口呆,但也是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吳喜不住的求饒道:“什么陳到?什么張什么華?我們這里可沒有這樣的人哪!”那領(lǐng)頭的冷笑道:“別裝了,我們有人傳了信息。說陳到和張春華兩個(gè)賊子就躲在你身邊,你還要抵賴?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
原來楚昭等昨晚那個(gè)殺手離去之后便叫沙月和袁止在官府府邸留下了記號,說是陳到和張春華躲在明日結(jié)婚的大爺身邊。然后楚昭等人就迅速離去,等那些殺手紛紛攻來之時(shí)便只見到了假的記號,她們認(rèn)為鬼火盟的記號獨(dú)一無二,絕不可能偽造,于是便傾巢出動,所有人都來到了這酒樓。
吳喜和烏冢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地求饒,那領(lǐng)頭的見半天也弄不出個(gè)結(jié)果,早就忍不下去了,不由得怒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一劍就要朝吳喜腦袋砍下,突然一聲嬌喝傳來:“住手!”卻是楚昭從高處躍下。
那領(lǐng)頭的停止揮劍,道:“姑娘,你知道那陳到和張春華在哪嗎?”楚昭笑道:“不錯(cuò),可我只能和你一個(gè)人說。要是大聲說了,他們都知道了,可能就會有人把他們給放跑?!蹦侨寺犃耍X得有些道理,見她不過是個(gè)嬌美但瘦弱的小姑娘,心中絲毫沒有警惕,便走上前去,道:“好吧,你小聲告訴我吧。”楚昭笑盈盈的靠近她的耳朵,道:“陳到在藥王山,張春華在司馬府?!蹦穷I(lǐng)頭的聽了一怔,還沒明白她的意思,楚昭便一指點(diǎn)中了她身上的周身要穴,頓時(shí)動彈不得。
眾人見此都大吃一驚,楚昭伸手奪過那領(lǐng)頭的手中的長劍,架在了那領(lǐng)頭的的脖子上,道:“都不許動,全都聚在一起,不然我殺了她!”可那些殺手們聽了,全都大笑起來,整個(gè)大堂頓時(shí)籠罩了一份怪異的恐怖氣息。楚昭奇道:“你們笑什么?不怕她死嗎?”說著用力的抵了抵那領(lǐng)頭的的頸部。
只聽一人嘿嘿笑道:“小姑娘,你還是不了解我們鬼火盟的規(guī)矩。除了正副盟主,我們是沒有確切的領(lǐng)導(dǎo)的,你殺了她,我們也沒什么損失,倒是你必死無疑!”說著,那些殺手全都舉起了刀劍,作勢要沖上前來。楚昭連忙伸手道:“別別別,既然她都不值錢了,我殺她也沒用啊?!闭f著就放開了那領(lǐng)頭的??墒悄切⑹诌€是大笑道:“你都暴露了,還想活命嗎?”全都朝前沖來。
楚昭大驚,正不知該如何抵?jǐn)常囂┩蝗话嶂话寻宓蕸_了出來,直停在大堂中央,大喊道:“慢!”眾殺手都停下身子看向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原來他知道了楚昭的計(jì)劃,但見計(jì)劃不能正常實(shí)施,情急之下連忙沖了出來。
可當(dāng)眾人都看著他的時(shí)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個(gè)殺手冷冷道:“你想表達(dá)什么?說不出道理我便拿你來祭刀?!闭f著便摸了摸她那把寒氣逼人的尖刀。
鄧泰倒吸一口涼氣,苦笑一聲,然后把心一橫,大喊道:“你們這群臭婊子,有種就都沖我來!”說罷舉起板凳瘋狂的揮舞起來。
那些殺手小笑一陣,突然一起朝他沖來,舉著刀劍不斷的揮舞。鄧泰雖然冷汗直冒,但還是怒吼一聲,舉著板凳朝著她們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