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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園花又開

第036章 總是如此的口是心非

梔園花又開 掠過風 2272 2020-04-09 18:15:00

  然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本來是被喻榮昇的人將這些事壓住的,可安靜了沒多久,不知道是誰又暗自買通了媒體大肆印發(fā)報紙。

  記者媒體們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錢給到位了,什么事都好說。

  于是甫州城里報紙通天飛,像是紛紛揚揚的雪花一樣,所到之處都能看到報道。

  喻仁封接到電報后,更是焦頭爛額的,讓人趕緊將這件事再壓下去,但是怎么說也是于事無補了。

  喻仁封的五弟喻世洪得知后當即就攜著軍中與他交好的人,又帶著荷槍實彈的衛(wèi)兵直接踏進了喻家大宅,在會議桌上借由此事大作文章:“章先生遇害生死未卜,大少爺又身負重傷在外,實為雪上加霜。但是如今戰(zhàn)事頻仍,喻家不可一日沒有重將,二少爺既為少將,我提議由他暫代督軍一職?!?p>  喻仁封當下就惱怒了,這群人平日里都阿諛奉著的,對他們比對親娘都要殷勤,現(xiàn)今自己家里出了事,他們倒是比誰都著急。

  原因又尚未調(diào)查清楚,就以此來上趕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喻家失勢似的。他一摔杯,當即否決了喻世洪的提議,并且要求調(diào)派呈州督軍林宗華過甫州。

  不等喻榮柯有任何表示時,喻榮柯的舅舅倒是不樂意了,站出來也加了把火:“大帥年事已高,人犯糊涂,二少爺在軍中領兵已久,陪著他出入戰(zhàn)場的士兵也不在少數(shù),何不比一個外人要更加盡忠職守?喻家此番突逢變故,我同意由瑞澤暫代督軍,合情合理,也能服眾人之口!”

  “反了,你們都反了!”人老了就多毛病犯,這一動怒,喻仁封的血壓就急躥了上頭,他本就心臟不好,這下子便是心絞痛得昏了過去。

  醒來之時竟講不出話來了,府里的私家醫(yī)生診斷后是癔癥性失聲,不過意識還算是清醒的。

  可那群人也不這么認為,既是講不出話來,又怎么能認定神志清醒呢,借著防止被敵軍趁虛而入的由頭,各分兵勢迅速圍占了喻仁封的行轅。

  喻仁封一直都知道自己那五弟喻世洪雖然明面上積極的擁護著他,但一心卻想要扶持他的二兒子喻榮柯上位,橫豎怎么說也都是一家人,這些年來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成想他的狐貍尾巴終于是在這一刻藏不住了。

  喻津言每日都會去給喻仁封問安,這日再去時,他已經(jīng)能發(fā)出輕微沙啞的聲音來了。

  因為眼下甫州被封,喻家被圍,呈州的兵調(diào)不過來,連林宗華也被他們拒絕進城,他憂心那幫狼心狗肺的人還會干出什么事來。

  喻仁封艱難的用著細微的耳語讓喻津言速速趕去張馬樁,暗中調(diào)查此事,如有變故,就要即刻向歐陽家請兵南下。

  喻津言心想,如今父親病重,既不能開口又只能臥在床上,血壓又一直居高難下。喻榮柯面對著五叔和舅舅的聯(lián)合逼宮父親大人,站在他們那邊的人又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吹風,如此的境況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也許自己這一離開,父親就會陷入危機,可若不走,歐陽家的援兵就遲遲下不來。如此當真是火燒眉睫的情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委實兩難。

  經(jīng)了一番著重思索,喻津言還是決定拿上師父的那個公文箱,當即就要安排出發(fā)。

  他幾乎沒有帶一兵一卒,甚至連平日里跟著他進出的陸副官,他也將他留下了照守父親。

  父親病了之后,喻榮柯已經(jīng)下令要將甫州封城了,不僅如此,還將府中的女眷都圈了起來。如若要出城,就必須得借二嫂一用,只是她的表弟傅尚又剛死在自己手里,他無奈如何都勸說不動只好鋌而走險的挾持了她,要她協(xié)助自己順利離城。

  喻津言安排了一輛汽車,將辛云捆了起來塞進了后排,就命汽車夫趕緊開車,他坐在辛云的旁邊,一路上拿著槍抵著她的后腰。

  辛云只是感受到冰涼的槍眼抵著后腰刺入了骨,更涼的卻是心里頭。

  自從傅尚死了之后,傅利生只是過來一次,還是辛云請他到家中來的。她本想將留給傅尚的錢票交給她的舅舅,可后來卻反悔了,大可沒有必要如此糟蹋錢財,也就只字未提了。

  傅利生……果然是為利而生,傅尚好歹也是他的兒子,卻成了他為利而交換的棋子。她感慨道原來人情居然能淡薄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淪為了喻榮柯與喻津言兄弟二人爭斗的棋子。

  辛云一路上都緊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怔怔的看向窗外。車子開得飛快,快到連樹都糊成了影子,直叫人眼花繚亂。

  喻津言見她總是板著生死已然置之度外的神態(tài),卻開口跟她說了話:“二嫂,對不住,我實屬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p>  辛云突然鼻尖一酸,她向來都是極其感性的人,卻一直強裝著理性,這一刻不知道是為何,眼淚突然決了堤,但她仍舊看向窗外。

  因為她的手被困了起來,無法擦去眼角的淚水,只能任由著流淌下臉頰,再打濕了衣領。

  喻津言心下百味交雜,不自覺的掏出了衣衫里的一塊手帕,為她拭去了那一道淚線。

  她終于肯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喻津言,喏喏的說道:“三弟,你對宋清梔也如此溫柔過嗎?”

  喻津言看到她眼里的晶瑩,頓覺那帕子有些燙手,也不再拿著了。

  又從側夾里摸出了一把小刀來,割斷了麻繩,松綁了辛云的手,將那手帕塞到了她手里,“賀瑯冒犯了?!?p>  說完就悄然往車門邊上挪了兩下,這回換他直直看著窗外了。

  辛云見著他似乎對自己避之不及,發(fā)笑了起來:“我真羨慕你能夠遇上自己喜歡的人?!?p>  喻津言聽聞,瞳孔微微一縮,心跳驟然落了半拍,暗自攥著拳頭,直到失了力氣才松開。

  他看著已然發(fā)白的掌心,輕笑著:“二嫂與二哥情投意合,有什么好羨慕我的?!?p>  辛云仔細摸著那塊手帕,下角有一處繡著梔子花,旁邊輕輕淺淺的淚花是她的淚痕,卻暗淡失色了。

  她沉吟著:“我羨慕的是三妹妹身邊有你如此愛她?!?p>  這句話辛云說的不輕不重,卻讓喻津言心下有些許痛楚,“二嫂這話說的,叫我真是難為情,我不愛她,她也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他回頭看著辛云正兀自摳著那刺繡,也沒再說什么了。

  好半晌,辛云才將那手帕子還給了喻津言,說道:“你總是如此的口是心非,若你不愛她,你會愛誰?”

  而喻津言沒有再聽她說話了,一下子將她還到自己手里的帕子胡亂揉作了一團,塞回到了衣衫內(nèi)的口袋里,催促著汽車夫再開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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