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試圖去把握自己的‘罪’，覺得可以像個物件一樣用根繩子把它系起來?？墒窃谀硞€時刻，繩子斷了，‘罪’從人類身體里脫離了出去，以一種現(xiàn)科學尚無法解釋的狀態(tài)游蕩在空氣中……“
“……之前的還好，這里開始突然就超現(xiàn)實起來了……“
“不管是不是超現(xiàn)實，我想你大概也已經(jīng)見過它了，類似于一團黑色的氣體，但以物質(zhì)狀態(tài)來分的話，它并不屬于氣體?！?p> 莫空行打開了一旁的文件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空蕩蕩的瓶子，放在紀寒身前。
“這是不久前從一個輕微的‘入罪者’身上收集到的一部分。從它不能從特制瓶里脫離出來這里看倒有幾分像是氣體?！?p> “這里面不是什么都沒有嗎？“紀寒把瓶子轉(zhuǎn)了一圈。
“現(xiàn)在算是處于‘休眠期’，我看看現(xiàn)在……現(xiàn)在七點。差不多也該到了……“
“差不多到什么……“
紀寒的話被眼前的景象截斷了。
原本空無一物的玻璃瓶里的某個地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黑色氣旋。
隨后，氣旋猛然放大，黑色的氣體眨眼間就遍布了整個瓶子。
“像是魔術(shù)一樣……“紀寒呼吸加快，有些驚懼地看著眼前被黑色籠罩著的瓶子，剛碰過瓶子的手下意識地微微顫抖。
“白天它跟空氣毫無差別，在BJ時間的晚間七點到七點半這段時間會‘蘇醒’，就成了你眼前的這個模樣?！?p> “聽起來好像是個新聞聯(lián)播的粉絲……“
“也許吧。“莫空行輕笑著把瓶子放回柜子里。
“至于為什么是這個特殊的時間段……“莫空行關(guān)上柜子，“……沒有確論，只有一種被普遍接受的猜想——這是它們根據(jù)我們?nèi)顺Ｄ昀墼碌淖飨⒍傻淖飨??！?p> “人的作息？“
“白天的人精力旺盛，大概不太容易會受其影響。而到了晚上，人開始精力不足，也便是它們開始活躍的時間?！?p> 怪不得前兩次看到它都是在晚上……紀寒心想。
“被它們影響了……會怎么樣？“
“輕則性格突變，比如性格溫厚的人突然變得暴躁起來，平時辛勤勞作的人突然開始好吃懶做之類的。重則完全失去意識，只憑著‘它’的‘概念’行事。從它們根據(jù)人類調(diào)整作息這點可以看出它們或多或少有一定的類似人類的自我意識，這份意識驅(qū)使它去找到心靈脆弱的人類并附身其上去并獲得主導權(quán)……“
“‘概念’是什么？“
“……簡而言之就是它因何而生，又為何而行。有代表性的比如說是‘七宗罪’這些。比如它的概念是‘懶惰’，那被其影響的人也便呈現(xiàn)出懶惰的模樣?！?p> “為什么其他人看不到？“
“它的光線以一種僅少部分人可見的特殊波長向外傳播，不在一般人可見的380納米到780納米這個范圍之內(nèi)，所以一般人看不到。怎么個特殊法暫時還沒有個明確的結(jié)論……你就當是這個設定好了?！?p> “噢……還有……昨晚我好像先后去了兩個世界里的醫(yī)務室？是怎么回事？平行空間？“
“你知道‘平行世界’這個概念？“莫空行有些驚訝。
“看過不少科幻電影……不過這個好像是歸于偽科學吧？“紀寒不確定的語氣。
“關(guān)于是不是偽科學先不說……你遇到的那個情景并不是‘平行空間’，而是‘幻界’?！?p> “這個聽起來比‘偽科學’還不靠譜的名詞是什么啊……“
“也不是我取的。和上面一樣，你就當是這個設定就好了?！?p> “……“
“‘幻界’是‘入罪者’意識最為淡薄的時候由‘罪’的意識展開的一個類似領(lǐng)域的東西，我們待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便會受其影響，被影響的結(jié)果就類似于‘致幻’。在‘幻界’里我們覺得已經(jīng)走了好幾公里，而在現(xiàn)實里可能就只是在一個房間里轉(zhuǎn)圈。“莫空行頓了頓，“它們會模擬現(xiàn)實的場景，把這些場景的碎片打亂，然后進行沒有任何規(guī)律的組裝。就像……“
“就像在做夢一樣……“
“對。像在做夢一樣?！?p> “它們花這么大的力氣造出這‘幻界’有什么用？“
“為了限制我們。在由它們所生成的‘幻界’里我們無法使用‘念靈’……“
“‘念靈’的話……是不是蘇黎學長那個類似于推開空氣的能力？“
“蘇黎他的‘念靈’名為‘風引’，可以小范圍控制手邊的空氣流向?！?p> “還有那把叫做‘明切’的刀……“
“那是蘇黎的‘靈器’，和‘念靈’一樣，都是由我們自身的意念所生。每個人都有?！?p> “噢？這么說來，我也會有一個技能外加一把專屬武器？“紀寒突然興奮起來。
“……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有的，不過有一定的觸發(fā)條件?！?p> “類似游戲里面的前置任務是嗎？要去哪里打怪升級？還是打坐修煉？“
“性質(zhì)差不多。不過不太像……“莫空行停頓片刻，大概是在組織語言，“只要你的思維里出現(xiàn)了‘你需要這個能力’的想法那一瞬間，你就學會了你的‘念靈’?！?p> “聽不太懂。“
“意思就是那個能力其實你一開始就已經(jīng)學會了，只是一直以來都還沒發(fā)現(xiàn)。嗯……打個比方就像是你把一百元錢忘在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里，今天你洗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衣服里的一百元錢。在看到錢那的一瞬間你肯定能想起這錢就是自己的，只是不小心把它忘了……類似這樣的感覺……“
“……是嗎？“紀寒將信將疑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意思是我其實已經(jīng)會了？“
“是。只是契機還沒到。靈器和念靈的情況差不多，也需要一個‘契機’。至于我們?yōu)槭裁磿羞@兩項特殊的力量……“
“莫老師我懂的。這是設定是吧?！?p> “……也行吧。解釋起來也麻煩?！澳招型驴跉?。
紀寒理了理腦子里的信息。
關(guān)于最近的大部分事情好像都能理解了。
“老師你和蘇黎蘇依雪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最重要的問題差點忘問了。
“我們？蘇黎他們還沒有跟你說過？“莫空行有些驚訝的樣子。
“好像是沒有……“紀寒翻了翻自己這幾天的記憶。
“我們負責處理一些與‘罪’有關(guān)的地方性指定和突發(fā)事件，還有不讓它為世人所知曉的職責?！?p> “為什么不讓世人知道？“紀寒問。
“因為無法去相信他們?！澳招休p呼出一口氣，面無表情，站了起來。
“長夜已至。
我們游走于黑暗之間。
我們與風同鳴，與影同笑。
我們尚不需花的芬芳，不需光的溫暖。
我們的皮膚灰暗，我們的血液嚴寒。
我們以孤鷹之形滿布天際，我們以守衛(wèi)之姿靜候黎明……“
莫空行邊走邊輕唱著仿佛自遠古流傳下來的贊歌，來到紀寒身前。
“……雖然遲了不少時間，不過應該也沒關(guān)系……“
莫空行微笑著向紀寒伸手。
“紀寒同學，歡迎加入……‘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