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假面微笑
“想什么呢？”
“能想什么？當然是想著怎么報恩啊。要我是個男人，一定娶你?！睏钐m轉頭看眼張夢潔，嘴角勾起一抹笑，回頭開始刷牙。
張夢潔樂呵起來，“你是女的我也不介意做你老婆呀，只要養(yǎng)我保護我就可以。”
楊蘭吐了一嘴泡沫轉頭，“你認真的？”
張夢潔哈哈大笑，“比珍珠還真。以后我們互叫老婆，多有意思?！?p> “你不會說一早就對我一見鐘情了吧？”楊蘭轉頭繼續(xù)刷牙。被一個女人喜歡，感覺還不賴。等等，我該不會…對女人有興趣？
楊蘭正心想不可能，張夢潔卻繼續(xù)語出驚人。“有什么不可能。我讀書那會，差點就親了一個女生。那時我就想，自己可能是個雙性戀。哈哈，看把你嚇得?！?p> 可不是嘛，楊蘭被這奇葩嚇得臉都綠了。除了知道同性戀，雙性戀還是頭一次聽說。猜想張夢潔不是單身太久，久病成疾，就是無聊透頂，胡編亂造。匆匆漱完口，楊蘭看著張夢潔搖頭笑，“你不介意，那你的何光宇呢？走走走，我得洗澡。一直瞎胡扯，還想不想我請你吃飯了？”
洗手間的門被楊蘭關上，張夢潔捧腹大笑?！岸耗阃婺?。我去換衣服等你?！?p> 半小時后，應張夢潔的要求，兩人出現在美雪的櫻花日料店。
張夢潔坐在吧臺看菜單，小珍趴在吧臺和楊蘭說話。“怎么今天想來這吃飯？不上班嗎今天？”
小珍正是楊蘭找工作來店里見到的黃馬尾女生。有時上班經過，兩人見面打個招呼或偶爾聊上兩句，漸漸也熟絡起來。楊蘭看看四周轉頭，“我今天休假。怎么不見芙蓉？”
“沒什么客人，提前走了。對了，聽說你在那上班很受歡迎，很多客人都喜歡你。不錯啊，人也越來越漂亮?！?p> 楊蘭尷尬抿嘴笑，“把我說得跟青樓紅牌一樣，你聽誰說的?！?p> “送餐過去的時候，聽史伊靜說的。怎么了？受歡迎被喜歡是好事啊?！毙≌溆檬种柑羝饤钐m的一小束頭發(fā)，笑著嘆口氣。“哪像我，在這工作兩年多，把這當成家，可惜馬上就要走了?！?p> 楊蘭剛還在琢磨史伊靜的事，聽小珍說要走，再看她一臉難過，不禁好奇。“是工作不開心嗎？”
“你倆能先別聊了嗎？我都快餓死了?！币慌詮垑魸嵞弥藛无D頭看楊蘭，一臉委屈。
小珍直起身俏皮一笑，從圍兜里掏出寫單本?！耙允裁础！?p> 楊蘭要了份天婦羅烏冬面，然后看著對面廚窗冒出來的腦袋。阮若凡帶著白色廚師帽，歪頭皺眉打了個招呼。“你來了。”
“嗯?！睏钐m嘴沒張，從鼻腔勉強擠出一絲聲音，算是回答。盯著這張讓她怎么看都來氣的臉，楊蘭納悶自己當初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要不然怎么會和他搭話，有那些后續(xù)，直到現在還搞得糾纏不清。
小珍把寫好的下單紙遞過去，阮若凡拿著下單紙才收回腦袋去忙活。此時身后響起一陣聲音，楊蘭心想該是來客人了。
“美雪姐?！?p> 小珍怯怯喊了聲，讓低頭正喝大麥茶的楊蘭差點把茶水噴出來。一般這個時候，她不都該在咖啡屋或者去打麻將了嗎？
“張夢潔？楊蘭？你們在這啊?！?p> “是啊美雪姐，我和楊蘭來吃飯。”
沒等楊蘭回頭，美雪已經走到吧臺里，放下包，和楊蘭打了個照面?！皠倓倧哪沁呥^來，聽說你倆臨時請假了。好些了嗎？”
她這是…當昨晚沒事發(fā)生？楊蘭看美雪雙眼帶笑望著自己，一如從前溫文爾雅，竟一時愣住。
“美雪姐，她剛醒不久，人應該還糊涂著呢?！?p> “沒事就行。但臉色還是不好?！?p> 回神聽到美雪說自己臉色差，楊蘭心里一陣冷笑。你也不想想，都是拜誰所賜。
但一直不說話終歸不是那么回事，還有太多問題要問她。楊蘭眉頭緊皺，故作難受，“謝謝美雪姐的關心。都怪我昨晚喝太急，一喝醉就亂七八糟發(fā)酒瘋，走的時候也不記得有沒有和你打招呼。昨晚沒讓你失望吧？”
“楊蘭，你說了。昨晚還是你讓我去和美雪姐打招呼說走的，不記得了？”
楊蘭轉頭望著張夢潔，看她一臉認真的問號，無奈苦笑。“是嗎？我好像記不太清了。”
還好，張夢潔點的豬扒飯及時來到，成功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想起昨晚坐車回來的時候，交代張漫妮張夢潔，那件事對誰都不要說起，包括劉子華和美雪。但剛剛真怕張夢潔這糊涂蛋嘴一順帶就給全說了?？磸垑魸嵆缘媒蚪蛴形?，楊蘭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沒點眼見力，腦子還不帶拐彎的，這小妮子是大智若愚還是真的蠢？
“都是小事。對了?！泵姥厝嵝χ瑥陌飳こ鲆粡埫f給楊蘭。“有時間記得聯絡聯絡。你倆先吃著，算我請的。”
接過名片，楊蘭看了眼便抬頭，“今天我請張夢潔，下次吧。”
美雪眉毛上挑一頓，隨即笑了。“好。你們吃吧，我處理點事。小珍，你過來一下。”
楊蘭點的天婦羅烏冬面也上來了，張夢潔劃著筷子就夾走一個天婦羅炸蝦?！澳氵@好身材，不需要吃這么多。”
楊蘭忍不住笑，“羨慕嫉妒吧？我就怎么吃都不胖。慢點吃，我又不會搶回來。看你這吃相?！?p> 說到吃相，楊蘭抬著筷子有些發(fā)呆。想起小時候，余曼婷總是教育繁多。不能蹲不能站必須坐著吃，吃飯不讓看電視，不能趴桌上，不能隨意扒菜，吃東西細嚼慢咽還不能發(fā)出聲響，還拿過雞蛋讓余蘭夾在兩腋窩下吃飯，等等。不僅吃相，余曼婷還總會嚴格要求站姿坐姿，笑不露齒，儼然古時候大家閨秀的禮儀基訓。
只可惜。楊蘭笑著攪動面。我不是余蘭，是讓您失望的楊蘭。你對余蘭的那些期望，什么都實現不了。
“美雪姐，你這是…現在就讓我走的意思嗎？”
現下除了楊蘭和張夢潔，并沒有其他客人在。楊蘭抬頭見小珍冷笑著和美雪面對面站立，不禁尷尬咳了咳，轉頭看向張夢潔。見張夢潔完全事不關己吃著飯，又轉回頭，有一挑沒一挑地邊吃邊看著。
美雪面不改色，滿臉微笑?！皩Π。魈扉_始你就不用來上班了?！?p> “我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