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的清晨陽光明媚。
石鐵和顧琴到樓下一起吃早點,期間許多人都以怪異的目光看著這一對修侶,不過,石鐵除了惡意感應(yīng)外根本不會看任何人一眼,顧琴對異樣的眼神也習(xí)慣了。
吃完,顧琴說:“夫君,我去喂隨便,隨便也要吃東西的。”
石鐵道:“我和你一起去。”
“好?。 ?p> 顧琴很開心,她本來以為石鐵一定會叫她自己去。她感覺夫君雖然不太表達(dá),卻是很愛很愛她,總是要與她形影不離地在一起。
事實上石鐵確實是不放心讓顧琴一個人去喂雞,這里是兇險莫測的綠洲,那沙溫圣已經(jīng)有兩次要對他不利了,他自然要看住顧琴,不能讓她被人襲擊。
凝珠合修法是他突破高層次境界的一大助力,顧琴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不能失去她,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最安全。
兩人用不是很快的腳步走到了停雞場,駝雞們還在睡覺,給人一種寧靜而懶散的感覺。
顧琴奔到隨便前面,張手就抱住了它。隨便肥胖的軀體加上一身蓬松柔軟的毛是很好抱,不過,它醒來后沒有很快將腦袋抬起來,而是有些耷拉,有些遲緩,一雙雞眼無精打采的樣子。
“隨便,隨便,你怎么啦,還沒睡夠?”
顧琴溫柔地拍了拍隨便,但隨便沒有站起來,腦袋還是垂著。
駝雞的腦袋本來都是昂得直直的。
“隨便……”顧琴忽然有點心疼,她取出肉干喂隨便,隨便瞅了瞅,沒吃,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
“??!”顧琴這下緊張起來了,“夫君,怎么辦,隨便不吃東西了?!?p> 石鐵眼神一凝,小胡子搖搖頭,說:“這只駝雞看來是生病了?!?p> “生病了?怎么會!昨天晚上它還好好的。”
顧琴很著急,她又摸了摸隨便,想安撫它一下,可它還是垂著頭,蔫蔫的。顧琴這下更急了,“隨便,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隨便不會叫,當(dāng)然也沒法回應(yīng),它只是輕輕地用腦袋蹭了蹭顧琴。
小胡子說:“駝雞也是雞,和人一樣會生病的?!?p> 顧琴連忙問他,“你有什么藥可以給它吃?你整天和駝雞在一起,一定知道吧?”
小胡子推脫道:“我只是負(fù)責(zé)看這個場子,哪里會治療駝雞啊,你別著急,也許過幾天它就自己好起來了。”
“要是沒好起來呢?”“那……我就不知道了?!?p> 就在顧琴心里沉甸甸,為隨便哀傷著的時候,石鐵忽然騎到了隨便背上,將它的腦袋提了起來,掰開了喙,手里拿著一個小瓶,往它嘴里滴了兩滴乳白液體。
五分回生湯!
隨便喝了五分回生湯,一雙雞眼立刻有神了,腦袋昂得老直,不用石鐵踢一腳,它自己站了起來。
“哇,太好了!”顧琴高興得馬上抱住隨便,使勁地蹭,小胡子則是看呆了。
這時,石鐵落了地,雙眼盯著小胡子,道:“我的雞要是死了,或者又生病了,我會讓你痛苦幾天再死?!?p> “這,這,說什么呢,不關(guān)我的事,真不關(guān)……”
刷!
石鐵忽然一指點去,小胡子臉側(cè)一疼,感覺熱熱的,那是血流了出來,再一看,他一只耳朵掉到地上了。
“?。 ?p> 小胡子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顧琴可不管,她只管拿肉干喂隨便,這次隨便一叼一吞,吃得飛快。顧琴也安心多了,連喂了它許多肉干,水也喂了幾壺。
“走吧?!薄胺蚓?,我們還把隨便留在這里嗎?”“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問題了?!薄班??!?p> 顧琴對隨便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不過,石鐵要在綠洲等紫星學(xué)院和玄雷學(xué)院的兩院弟子大火拼,駝雞當(dāng)然是繼續(xù)留在停雞場里。
隨便會生病,十有八九是小胡子搞的鬼,但小胡子本來也沒道理做這種事,十有八九是沙溫圣那個妖艷怪異的家伙指使的。
沙溫圣是綠洲大主管,但做人一點都不大氣,下三濫的手段倒是很多。
離開了停雞場,石鐵說:“我們沿著綠洲走一圈,散散步?!?p> “好!”
顧琴沒想到石鐵還會和她散步,真是太難得了,她抱著他的手臂,感覺心里暖暖的。
石鐵現(xiàn)在是比較閑,不過,他說散步,主要目的是想去綠洲的東側(cè)看看。
玄雷學(xué)院的綠洲有一個圓湖,而這邊的湖呈橫向的橢圓形。高離住在最東側(cè),遠(yuǎn)離人群密集的南面,石鐵想知道高離的住處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偵察一下。
綠洲的景色是優(yōu)美的,雖然地上沒有草,不過,許多樹木也頑強地生長著,一派郁郁蔥蔥。
湖和樹木構(gòu)成了生機勃勃的綠洲,人和房屋不過是外來的侵?jǐn)_。
兩人朝著東邊走去,最先看到的是籬笆,一大圈的籬笆分隔了空間,標(biāo)示著領(lǐng)地。從籬笆外面只能看到空地里有一座很大的別墅,頂上和底下一層是開放式的,與青藤城里那些竹樓有些相似,整體應(yīng)該是木頭搭建,雖然大,倒也樸實無華。
石鐵想要繞到別墅的正面看看,忽然,兩個人出現(xiàn)了,他們穿的不是戰(zhàn)斗服,是武者服,而武者服上衣繡了一個“高”字。
這兩人一胖一瘦,表情都十分不善,瘦子首先開口,“站??!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
石鐵道:“我們只是繞著綠洲隨意散步?!?p> 每當(dāng)這種時候,顧琴都是不說話的,不過她也松了手,沒有再抱著石鐵的手臂,因為她覺得石鐵可能又要殺人了,最好別妨礙他。
“散步?哼!”瘦子喝道:“你們不知道這里是高老爺子的地方嗎,回去,怎么來的,怎么回去。”
“繞一圈散步也不行?”
“你沒聽見我說的?”瘦子瞪著一雙圓鼓的眼睛,一口爛牙好像要啃人,“你給我好好聽清楚,這里不讓人過,多走一步都不行,明白?這是第一次警告,馬上原路走回去!”
胖子也雙眼緊盯著石鐵和顧琴,這兩人顯然是高離的專屬守衛(wèi),平常不在南面活動,不認(rèn)識石鐵這個新晉的綠洲名人。
石鐵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顧琴連忙跟著轉(zhuǎn)身,又把他的手臂抱住了。
她傳音給石鐵,“夫君,你這次不殺人了呀?”
石鐵沒有回應(yīng)顧琴。
他在想著一個問題,原本心里隱隱浮現(xiàn)的不安,現(xiàn)在好像一下放大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形勢逼人
挑起兩院弟子的戰(zhàn)爭,這是石鐵在這幾天要完成的目標(biāo),否則,趙北侯動員玄雷學(xué)院的弟子找他,那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攻打西綠洲的那一役很是順利,而且精英團也不會畏懼玄雷學(xué)院的弟子來找麻煩,加上兩院弟子矛盾深遠(yuǎn),他期待的大火拼應(yīng)該能成為現(xiàn)實。
但,有一個問題卻不容忽略,那就是高離的態(tài)度。
若玄雷學(xué)院的弟子忌憚高離,怕得罪了這位相生境高手,兩院弟子是在荒漠里交手,那就不會驚動到他老人家。
但玄雷學(xué)院的弟子要是失去了理智,仗著人多勢眾,潮水般涌進綠洲,產(chǎn)生紛擾,幾乎從不露面的高離可能也會現(xiàn)身。
那么,高離會怎么做呢?
石鐵從來沒有見過高離,對他的品行并無了解,只知道他是綠洲的老大,善于煉制丹藥。對于他的計劃來說,高離是一個不明因素,也是不安因素。
石鐵站在高離的角度想,高離長居綠洲,無論閉關(guān)修煉,還是經(jīng)營管理,他都沒有落下,綠洲的穩(wěn)定顯然是首要的。
若玄雷學(xué)院大批人馬打到綠洲來,高離肯定不會像杜凱那樣煽動紫星學(xué)院的人還擊,畢竟,要是兩邊越打越烈,綠洲也要變成滿目瘡痍,他苦心經(jīng)營的心血就沒了。
更有甚者,因為沙溫圣是他的手下,會為他搜集情報,若高離得知事件的導(dǎo)火索是以杜凱為首的精英團攻打西綠洲,可能還會驅(qū)逐精英團,到時兩院大戰(zhàn)也打不成了。
除非石鐵有辦法將戰(zhàn)場定在荒漠里,避免高離出面,要不然,那樣的結(jié)果實在難以逆轉(zhuǎn)。
石鐵深知任何事情都要先做最壞的打算,盲目樂觀,僥幸碰運氣都是行不通的,他要想個妥善的方案才行。
石鐵一邊走一邊思考,神色凝重,顧琴卻是無憂無慮,輕松悠閑。對她來說,夫君陪在身邊,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圍繞著她打轉(zhuǎn)了,她根本沒有什么好煩惱的。反正需要的時候她就和他一起作戰(zhàn),要合修就合修,修煉不愁無處著手,怎么突破境界都不需要自己操心,活得真是好自在。
顧琴邊走邊看風(fēng)景,忽然看到天邊有一只鳥飛來,她脫口而出,“夫君,有只小鳥飛來了,真是少見,在這邊看到鳥還是第一次?!?p> “嗯?”
石鐵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運起通暢眀目術(shù)一望,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報信鳥,正朝著他和顧琴所在的方向飛來。
當(dāng)然不是有人寫信給石鐵。
這是一只送信給高離的報信鳥!
石鐵立刻從存取法陣?yán)锶〕鳅Q舞連弩,雙手握持,以通暢眀目術(shù)瞄準(zhǔn)報信鳥。
因為報信鳥是在飛行中,他先觀察了一會,計算報信鳥的移動速度和距離上的誤差,然后才射了一箭。
刷!
石鐵這一箭射得非常精準(zhǔn),直接穿透了報信鳥的胸膛,那只鳥兒登時直線墜落。
石鐵站定了繼續(xù)以通暢眀目術(shù)凝視,等報信鳥落地,他忽然攔腰抱起顧琴,運起疾走法陣沖了過去。
“呀!夫君……”
顧琴正想著她的發(fā)現(xiàn)害死了一只小鳥,很不應(yīng)該,沒想到石鐵眨眼間把她抱了起來,二話不說就狂奔,她又懵了。
不過,懵懵然的感覺也帶有一絲甜蜜,她很快忘了害死一只小鳥的罪惡感,一心感受被夫君抱著跑的甜蜜。
石鐵沖進荒漠,因為報信鳥的雙翅是灰黑色的,在一片土黃中較為顯眼,他沒過多久就找到了報信鳥的尸體,并將顧琴放了下來。
顧琴扭了扭腰,好像還想抱抱,但石鐵看都沒看她一眼,只迅速地拾起報信鳥,將綁在鳥腿上的小筒打開,取出一張字條。
內(nèi)容不多,只幾行字,但石鐵卻是看得流出了一滴冷汗。
原來這是趙北侯寫給高離的一封信,從信中的口吻可以看出兩人是老朋友了,趙北侯說他在這兩天會帶孫子趙金城過來拜訪,隨行的有玄雷學(xué)院的執(zhí)法弟子,此外可能會有大批玄雷學(xué)院的弟子也會過來。為了避免可能發(fā)生的紛爭,趙北侯希望高離到時出面,兩家和談,把石鐵和攻打西綠洲的人交出來,皆大歡喜。
趙北侯想要做的,正是石鐵最不愿見到的局面。
若事情真是那樣發(fā)生,他會極之被動!
趙北侯居然親自前來,還要帶大批人馬,充分彰顯了想要捉拿石鐵的野心。
石鐵雖然滅掉了趙北侯的訓(xùn)練營,使其損失慘重,兒子都死了,趙北侯至今也查不出是什么人干的,但是,趙北侯在之前就有一個明確的目標(biāo),石鐵。
趙湘晴的失蹤使得趙北侯盯上了石鐵,現(xiàn)在趙北侯頻頻受挫,又找不到敵人,他的怒火要找個人發(fā)泄,不找石鐵找誰?
而,高離居然和趙北侯是好友,必然是要支持趙北侯的,到時就會變成石鐵的敵人,一個相生境修為的敵人!
更不用說綠洲本來就是高離的地盤,只要高離說一句,他和杜凱的精英團都要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事情的嚴(yán)重性超乎了石鐵的預(yù)料,還好喜歡看風(fēng)景的顧琴發(fā)現(xiàn)了報信鳥,讓他攔截下來了,總算還有一些緩沖的余地。
“顧琴,你做得很好?!?p> 石鐵忽然抱住顧琴,親了她一下。
顧琴雖然不是機靈的女人,但她似乎總能從意外的地方帶給他幸運。之前被執(zhí)法弟子乘馬車追逐,差點中了毒手,是她發(fā)現(xiàn)的,這次飛來的報信鳥也是她發(fā)現(xiàn)的,他自己根本沒有看到。
被石鐵一親,顧琴高興極了:“能幫到你就最好了,夫君,我以后會經(jīng)常注意天上飛的小鳥?!?p> 但石鐵又不理她了,他也不去哪里,直接盤坐在地上思索。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要么離開綠洲,放棄原有的計劃,想辦法回到學(xué)院,晉升中階武士,以后再慢慢地與趙北侯斗。
有了中階武士的身份,他的敵人當(dāng)然會對他更加忌憚,不會落到阿貓阿狗都想捉拿他的地步。
但從趙北侯的決心來看,他以后的麻煩少不了。
又或者,按照原來的計劃,在這綠洲掀起血雨腥風(fēng),可能的話,殺掉趙北侯,所有麻煩迎刃而解。
選擇繼續(xù)留在綠洲的話,他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殺了高離!
只要高離一死,趙北侯就沒了和談對象,再加上杜凱那幫人是不要命的瘋子,一打起來不可收拾,其他人也會被卷進去,到時兩院弟子的戰(zhàn)爭就真正爆發(fā)了。
石鐵現(xiàn)在想的,正是如何盡快干掉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