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嚇了一跳?!?p> 這傻丫頭,要是告訴她,自己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場……許沅輕輕拍著雪蘭的后背安撫著想。
“多謝王爺救了我家小姐!多謝王爺!多謝王爺!”四喜跪在亓王面前磕頭,實(shí)誠的一磕一個響。
要是告訴了他倆,就不會這么真情實(shí)感了。
許沅雖然愧疚,但客觀的來說,她的決定挺正確的。畢竟這倆人都?xì)v事不多,未必能陪她入戲。
“起來吧,下次——”下次別再遇著……算了,別有下次了,只望她好好的。
“以后機(jī)靈點(diǎn)。起來吧!”
“是,小的記住了?!闭f不出是虎口脫險的驚懼還是有驚無險的慶幸,四喜站起來的時候除了渾身摔的疼,還有不由他的兩腿發(fā)抖。
亓王!對了,是亓王救了小姐!
雪蘭想到小姐面對亓王的緊張與不自在,自以為掩飾得不露痕跡的將小姐護(hù)在身后試圖阻斷亓王的視線。
“謝過王爺!我家小姐受了驚,嚇得失神不安,需馬上回府著大夫診看。這里奴才們先行謝過,明日我家老爺定親自上王府致謝?!?p> 雪蘭想著這樣解釋得周全,亓王應(yīng)該不會太過介意小姐沒有感謝的言語。
雪蘭他們并未看到許沅和亓王之間多的交流。
邊說邊行完禮的雪蘭恨不得馬上和小姐登上馬車打道回府。
“是嗎?當(dāng)真回府?”
亓王這戲謔的聲音是怎么回事,隨意的跟逗貓逗狗一樣地漫不經(jīng)心,卻讓雪蘭聽得莫名其妙的頭皮發(fā)麻。就像……就像她的言說和掩飾拙劣得被他全部看穿了一樣。
“不是。去邱府?!彼置鞑碌搅怂虻氖裁粗饕猓@樣打趣。
許沅嘗不出自己心口一陣酸一陣澀的是什么,是以將其丟在一頭,平靜下來吩咐四喜:“檢查一下馬驚了沒,咱們?nèi)デ窀;茨下忿D(zhuǎn)運(yùn)使邱大人京中的府邸?!?p> 雪蘭驚得呆了一樣,瞧瞧小姐瞧瞧亓王,張了張嘴又自覺的閉上。
不是,亓王怎么知道小姐沒打算就回家?不是,小姐要去哪里怎么一點(diǎn)都不避諱著就讓亓王聽去了?不是……
雪蘭感覺哪里怪怪的,但她說不上來。
噠噠的馬蹄聲和車輪的傾軋聲再次響起,沒有了車幔的馬車一覽無余。
雪蘭剛才本能的幫小姐擋著亓王,現(xiàn)在坐下來,后怕一陣一陣的從她腦中叫囂。
背枕被雪蘭死死地抱在胸前,而她又死死的將許沅藏在身后。直到抵達(dá)邱府。
“小姐,許小姐來了?!?p> “亓王呢?”
“奴婢仔細(xì)看了,沒有別人。只許沅主仆三人?!?p> “方劼,你們四人腳下都抹干凈了吧?”
“小姐放心,小的們不會這點(diǎn)本事都沒有。亓王接住人的空檔我們就撤身了,并未與他交手?!?p> “下去吧!”
那個叫方劼的前腳剛退下,許沅后腳就被請進(jìn)府奉了茶。
“許小姐,今兒都這么晚了,怎么想著到我這里來了?早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我就賴也賴著你一道了,也省得分開這些時間!”
茶未端起,邱望春已快步進(jìn)來。
許沅抬眼,見她衣飾一新,是與宴上明妍端秀的大氣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碧玉可人的居家風(fēng)格。衣裙用料講究卻不顯得奢華,一眼看上去沒覺多亮眼,然簡而不樸,精美素雅,越發(fā)襯得她身段裊娜,弱不可支。
一頭緞子似的黑發(fā),卸了釵環(huán),除了鈿頭銀篦,新浴后半干的散著,只兩耳上邊用泛著光的銀蓖略作固定。
腳下著的也是室內(nèi)方便行走的軟鞋,長裙及跟,裙擺堆垂在鞋面上,只露出圓圓的鞋頭。
周身透著素樸、純良、嬌柔無害的氣質(zhì)。
見許沅直勾勾望著她不搭話,便上前用手在許沅眼前晃了晃:“嘿,發(fā)什么呆呢!”
然許沅淡淡一笑,笑也不達(dá)眼底,望著她開口:“本來這么晚不該來擾你的,但我左右思想,不來我夜里只怕難眠?!?p> “瞧你說的這么嚴(yán)重……”
“自是嚴(yán)重。我的馬車壞了,手下的人也傷了,我來找你索賠呢!”
許沅面上的笑仍掛著,話也盡量裝作輕松俏皮。
“許小姐這是什么話,你的車壞了人傷了關(guān)我們府上什么事關(guān)我家小姐什么事?”
“曉紅,不得無禮!”
雖聲音清麗,但語氣里不無斥責(zé)之意。
“許小姐說找我家小姐索賠,別說一輛馬車,十輛馬車于我們府上也不過皮毛,只是許小姐總該告訴我們,憑什么?”花錦暗暗告訴自己不可自亂陣腳。方劼說他們沒露出馬腳,許家小姐目前也什么都沒表明。小姐神情自若,自己雖然和曉紅一樣心里忐忑,但卻不能像曉紅一樣急躁,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情況都沒有就先自己嚇自己。
“花錦……”
“憑什么?憑對方是沖著你家小姐來的,要不是剛好亓王經(jīng)過,我家小姐只怕命都交代了!你以為我家小姐稀罕你們賠什么,不過是不忍心你家小姐——哼!”
其實(shí)雪蘭并沒聽清黑衣人和小姐說了什么,也沒琢磨明白對方的意圖,更不知道小姐來邱府是什么打算。只是那個曉紅和花錦一個賽一個的能說,她也不能矮了自家小姐的氣勢,橫豎先懟回去。
至于小姐“不忍心”什么的這種瞎話,交給小姐自己圓去。反正她是機(jī)智的沒往下編,當(dāng)然,也是真編不下去了。
“你呀你,也不過才回京個把來月,怎么就招惹了這么棘手的事?!钡醯酱藭r,許沅才收了假笑,真心擔(dān)憂的將邱小姐望著。
“我們從國公府出來不過兩里路,就被四個黑衣蒙面的人截住……看身手,那四人功夫都不差。要是巡防營的人巡到那里就好了,只要抓住一個,以你們邱府的權(quán)勢,何愁撬不開嘴查到幕后主使。捏造事實(shí)毀你閨譽(yù),這也太惡毒了些。如今,對方是誰?真正的意圖究竟是什么?我們是無從查起了。”
邱望春聽到險處,不自覺的抓緊許沅的手,等聽到最后,方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
“許家妹妹,你就不疑那黑衣人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