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請笑納?!饼R煦一手扣在竹筒口提著,一手將精美的香囊交給白發(fā)老太太?!白F牌派眢w健康長命百歲,萬事如意心想事成?!?p> 婆婆道聲謝接過放到鼻尖輕嗅,香囊里的是艾香和其它藥香,有一股淡淡的安神凝心之效。
“喏,這就是九爺吩咐的事~”齊煦沖莫妍俏皮的提起半邊嘴角,將另一份符紙塞到她手上往二樓一挑眉,“去吧?!?p> “去就去!”莫妍一甩頭,自信滿滿豪氣壯壯的上樓。
到了亓王面前,瞄了亓王一眼就匆匆低下頭未敢再冒犯,心里突突,眼珠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
“傳聞亓王不信鬼神,此舉不是惹他嗤笑嗎?”
“那菱角一看就知道是誰拿來練手的,不像那香囊,繡工精美,佩香講究……我猜亓王就算收下只怕也會嫌棄,單獨(dú)將那符紙取出來另放他自己荷包之內(nèi)。”
“妍姑娘真是可愛,瞧她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又義無反顧的樣子……我的天爺,給我吧,我一定溫柔和善、笑兮兮暖融融的收下。”
“你敢說亓王粗暴兇惡冷血冷臉……”
“噓~咱們且看,亓王殿下會作何反應(yīng)?!?p> “王~王爺~”
朝定瀾探手將莫妍捧在雙掌間只她手心大小的東西拿過來。
莫妍不辱使命般的悄悄松了口氣,躬身退出,直身長呼吸了幾口氣才平復(fù)下心跳。
眾人見亓王把住那五彩繩編的小小菱角扁囊看看,而后放進(jìn)了貼近心口的懷中。
“咦、收了?”
“平安符護(hù)平安,誰不顧自己安危?”
“傳聞不是說亓王不信這些嗎?”
“你也說是傳聞了,那傳聞能有多可信?”
“到底是孩子心性純潔不受世俗成見的影響,手也干凈。”
“天意。鶴發(fā)的婆婆,出生入死的將軍~這真是天意呀!”
“昨夜急報(bào),南邊暴亂,圣上就是派亓王殿下為主帥前去鎮(zhèn)壓平定,那孩子抽到的又是亓王,莫不是預(yù)示此一行霧瘴疊疊危險(xiǎn)重重?”
“不會的,亓王殿下連北羌的虎狼師海都能攻克,區(qū)區(qū)亂民而已,王爺絕不會在這陰溝里翻船”
“或許正是禍福難料,上天才有此神兆,佑我大昱,佑我戰(zhàn)神!”
“什么神,亓王殿下也是血肉之軀,是活生生的人。先亓王何嘗不是曉勇善戰(zhàn),足智多謀,但還不是被內(nèi)外勾結(jié)的奸人、敵人所害……”
“單是平亂倒也簡單,揮師全部殲滅就行,難的,是要讓生出叛亂之意的人們?nèi)啃膼傉\服的歸順,重振農(nóng)桑。”
“亓王殿下,此去無論有多少艱難險(xiǎn)阻,請您一定保重萬千,平安歸來!”
一人起而面向亓王殷切懇求。
“請王爺務(wù)必平安歸來~”
人人起而面向亓王懇求。
亓王起身抱手四面還禮:“多謝大家的關(guān)懷,無論我是否平安歸來,都定不放叛賊北上,破壞我們的家園,傷害我們的親人?!?p> “壞人要阻止,王爺也要安然無恙的回來。我們已經(jīng)失去過一位亓王,再不能失去您了!”
一位略顯年長的老者,分明經(jīng)歷過先亓王殉國之痛,所以滿含熱淚,表情凝重、感情誠摯。
“愿我勇如父王、智如父王、賢如父王、德如父王,不孚眾望,不負(fù)大家所愛?!背憣χ樯钜馇械睦险呱钭饕灰?。
朝定瀾斂下激蕩的心神,鎮(zhèn)定下樓,負(fù)手而去。
“爺~”沒多時(shí),武陽追趕上去。
“怎么樣?”
“爺,您真是神了,和你說的一樣,那些紙團(tuán),果然全是你所坐桌號。”他都給看傻眼了。
“神嗎?不,我是人,凡體肉胎的人?!?p> 有血、有肉、有心的人。
切切實(shí)實(shí)活生生的人。
有人故意把他抬舉得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不能直視呼做“戰(zhàn)神”,她卻一心要將他帶到人群中間讓人人都能觸碰都能正視都能感知。
就算是神,也是人神。
天神目空一切地塑在廟宇,而人神,真真切切地活在人們心中。
“爺,你要不說簡單點(diǎn)?”武陽聽得云里霧里似懂非懂。簡單的字組成的簡單的話,主子說出來卻顯得高深莫測富有哲理。
“慢慢地,你會明白的。東西可毀了?”
明白什么?武陽又是一愣,但好在隨即聽到的是他所明白的事情上,立即回道:“爺放心,按您交代辦的,已經(jīng)把麻煩給斷絕了?!?p> “都銷毀了,沒有破綻沒有留下什么把柄吧?”莫九小口啜著茶,間隙看一眼齊煦。
“嗯,無人有疑。東西我本來打算燒掉的,正好和小蓮迎面對上我就交給她看著,我取火折子回來,東西就被走岔的客人不小心把酒水灑到里邊,全部被打濕融成紙糊了?!钡姑饬藷鰺熚兑硕嘞?。
莫九直覺有什么不對:“那客人沒問題?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沒有,就是走路時(shí)絆了一下酒潑到里邊去了,他連竹筒都沒挨著。”
“小蓮呢,東西一直在她手里沒讓人靠近動過?”好好的,怎么就那么巧絆了人灑了酒?
“不會,我交給她的時(shí)候叮囑過的。”
也許,真的就是巧合,之所以覺得不安,是她自己行事不磊落,所以心虛,疑神疑鬼。
“沒事了,你下去吧。”
齊煦見九爺端著茶,但卻凝神想著什么,便不再出聲打擾,輕輕退出廂房。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了嗎,總感覺漏了些什么……
許沅回府已是晚上,見府上清清靜靜不像有事的樣子,便使了個(gè)眼神給林雅璇。
“小姐,事情都辦妥了。”林雅璇附到許沅耳邊稟告。
“那邊沒吱聲?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令旗丟了?”
“我暗暗看著,那邊還沒發(fā)現(xiàn),以為令旗還在那位的包袱里呢?!绷盅盆樕想[隱透著得意。
“好。這下我就等著她被收拾,我也從此一勞永逸不用再和她虛與委蛇了。”
林雅璇見許沅說的時(shí)候一直望著她,就知道許沅對她的建議和辦事很滿意。便笑著吹捧到:“小姐真是沉得住氣,為了等這個(gè)機(jī)會竟與那邊做戲做了這么久?!?p> 許沅粲然一笑:“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可不止是沉得住氣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