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風笑天騎馬飛奔離開尹如風等人后,一路奔馳南下,已經進入江寧地界內。
路經一個名叫安樂鎮(zhèn)的地方,此鎮(zhèn)子東西長不過二里,也就這一條主干道。
因是南北的主要交通要道,因此也是一片熱鬧。
此時,風笑天正在街道邊的一家小客棧里吃飯,因四周說話之人聲音也不小。
所以,交談的事情都盡收于風笑天耳朵里。
有人說:“北周早已經對江寧地區(qū)的富庶垂涎三尺了,恐怕又將大兵壓境,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也有人反駁道:“北周前兩次南進都是無功而返,這次應該不會這么快了。
就算是敢再來,南方依仗人多勢眾,也不會畏懼?!?p> 此時,一些人也隨聲附和說道:“對啊,舒州薛莊主威名正盛,就算北周來再多人也白搭?!?p> 還有甚者說:“我覺得,薛莊主應該組建南方聯(lián)盟,由他當盟主領導大伙抗敵?!?p> “盟主之名太過于空虛,薛莊主貴為‘天下第一劍’二十余載。
就憑這個名號也足以勝過所謂的盟主稱號,完全可以此來領導大家抵御北周?!币灿幸恍┤穗S即反駁道。
“也是,也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一個小客棧就宛如一個小江湖一樣,開著不一樣的“英雄大會”一般。
然而,恐怕這些人中也沒幾個武林中人,在這個所謂的“英雄大會”中卻沒人關心風笑天這個如今武林之中風頭正盛的“劍神”。
風笑天也只有微微的搖頭,臉上仍然是那副似乎永久不變的微笑,隨即又專心額吃著桌上的飯菜。
沒過一會兒,只聽“哐啷……”幾聲,隨即便是一道喝罵之聲:
“幾個無恥小賊,居然膽敢當著本少爺面行那偷竊之事?!?p> 立馬又傳來斷斷續(xù)續(xù)幾聲求饒之聲:“大爺,我們錯了,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念我們初犯,就放過我們吧?!?p> 此時,風笑天也隨著聲音看去。
只見三人身穿麻布衣衫的青年人跪在地上一直磕頭,身上衣衫已經破爛不堪了,其中也能看出有些是被利刃剛剛劃破的。
因為,絲絲血跡隱隱顯現(xiàn)。三人都是灰頭土臉的,甚至中間那人嘴角還流著一縷鮮血。
再看三人前面幾步之遠處,一男一女傲立于兩匹駿馬之上。
男的二十余歲,面如冠玉,紫色裘袍,一柄長劍系于馬背之側,此時,還正滔滔不絕的罵著跪著的三人。
而那似乎比那男子稍微小一點的少女卻是傲然獨立于一旁,纖細的身材穿著淡黃色的衣裳。
高高的圓領絲邊,那如珠如玉般的臉龐,細細的眉毛,微挺的鼻子,在加上那淡漠的眼神。
仿佛是俯瞰眾生的九天玄女一般。
不管是紫衣男子的滔滔叫罵聲,還是跪在地上那三人呼天搶地的求饒聲,她都沒有一絲的在意,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表情。
不一會兒,那三人身上又添加了幾條馬鞭痕。那個紫衣男子收住馬鞭,轉向那淡黃衣裙的少女輕柔地問道:
“師妹,你看該如何處置這三個小賊?”
少女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三人,又立馬收回眼去,對于三人如今的狼狽樣沒有半點的表示,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殺了?!?p> “吸……”路邊看熱鬧的人都表示一驚。
那紫衣男子也是一愣:“啊,殺了?就因為他們偷了幾兩銀子?”
還沒等他繼續(xù)問,那少女還是那語氣說道:“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罪就免了吧?!?p> 圍觀眾人這才緩過來,原來這少女還是面冷心熱呢。可是,黃裙少女突然接著又是一句:
“活罪難饒,那就把他們的手砍了吧,以示懲戒?!?p> 周圍的人這時心里不免一陣發(fā)涼,而最難受的卻另有其人。
地上三人這時心里那個苦啊,在這個呼吸的時間里,他們就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再由地獄升到天堂,最后還是狠狠的跌落無比悲慘的地獄。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三人也只能慌忙繼續(xù)不停的磕頭求饒了。
不過,紫衣男子并沒有馬上動手,還是又看了看淡黃衣裙少女,看著她還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就再也不管那么多了,
回過頭對著三人說道:“偷竊斷手,該罰?!闭f著便是拔出馬側的長劍飛身而起,朝地上那三人砍去。
就在長劍快落在那三人身上之時,一道飛影擊打在紫衣男子的長劍上,使得長劍脫手飛出,直插于地上。
此時,地面上跪著的那三人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
而那紫衣男子一翻轉落于地上,此時他仍然感覺右手發(fā)麻,無法使勁兒。
他還是硬氣著四處望了望,大聲叫道:“是誰?藏頭露尾的鼠輩,居然敢管小爺?shù)氖聝?。?p> 隨著接下來的一連串叫罵聲,也沒看見什么人出來。
此時,淡黃色衣裙的少女才疑惑地四處看看,但是也并未太仔細尋找。
而紫衣青年也只得四處張望,期望能找出壞他事兒的人來。
突然,他就看見安跪著的三人前面有一支筷子,他拾起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很明顯剛剛他手中的長劍就是被這樣的一支再尋常不過的筷子打落的,此時,他更是又羞又怒。
又繼續(xù)叫嚷道:“哪個混蛋,敢做不敢認了?”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筷子,也不算笨。
立即反應過來向左側的小客??慈ィ豢匆娦】蜅@锩婵湛杖缫?,大概人都是跑出來看熱鬧了。
不過他再一細看,發(fā)現(xiàn)窗邊的桌子旁還有一個人。
只見此人是一個白衣青年,比起他稍微大那么幾歲,正在專心的吃著桌上的飯菜,貌似根本沒有注意到還有這樣一檔事兒。
他立馬就猜到了一個大概,于是便疾步走上前,在窗前怒狠狠地向桌邊的白衣人問道:
“這是你扔的?”一邊說著,還一邊舉起手中的筷子。
不過紫衣青年沒想到的是,他并沒有等到他所想要的。
只見白衣人仿佛沒有聽見似的,繼續(xù)慢慢吃著桌上的飯菜。
看著這幅情景,紫衣青年終于爆發(fā)了,把手中筷子往白衣人的飯桌上一扔,怒吼道:
“別吃了,你聾了嗎?小爺在和你說話,沒聽到嗎?”
此刻,只見那支筷子正直插于飯桌上,一小半沒入桌面之下而筷子卻無損毀。
四周一陣暗議叫好聲,紫衣青年也稍微有點自得。
因為他也聽到了,大家都在說“好功夫”之類的。
這時,白衣人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紫衣青年,微笑著問道: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聽到這兒,紫衣青年差點沒氣暈過去,他也知道面前的人在戲耍于他。
于是也諷刺道:“這兒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還是會說你就不是人,聽不懂人話?”
說著,他還用手在小客棧里指了指。
白衣人這才緩緩四處望了望,只見小客棧里的確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了,外面倒是有一大群看熱鬧的。
回過頭來笑著說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剛剛我還以為門外有一只惡狗在亂叫,所以我這個只能聽懂人話的,還真是沒注意?!?p> 這話一落,屋外一片大笑。
“不準笑。”紫衣青年向四周吼道,四周看熱鬧的人也只得立即閉上嘴。
隨即他又轉身向窗前的白衣人問道:
“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利,那筷子是不是你扔的?敢做不敢當,算什么英雄?”
恐怕紫衣青年自己也總是把他自己當成是英雄才由此一問吧。
那白衣人還是帶著那副似乎永久不變的微笑,說道: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不過呢,剛才我是聽見惡狗在胡亂狂吠,我實在是聽煩了,所以才用了一支筷子來驅趕惡狗?!?p> 他隨即又指向插于桌上的那支筷子說:“至于是不是這一支筷子,這個就得問你了。”
泥人還有三分氣,很顯然,這個紫衣青年比起泥人來,還是要勝出一些的,當然是忍不了了。
隨即便惡狠狠叫道:“你找死?!?p> 因為他此刻手上也沒有劍,也只有空手出擊了。
可是,結果顯然也不是他所想的。
只見紫衣青年雙腳一蹬地,飛身而入,雙掌齊出,而白衣男子輕松就避過了。
紫衣青年眼看無功,隨即一招:“橫掃千軍”的腿法一擺。
結果也僅僅是把飯桌給“掃”得四分五裂,看起來離所謂的“掃千軍”,還有一大段距離。
接著他又撲向白衣男子,這下拳腳齊出,也算的上是找找精妙,看得人眼花繚亂。
但無論是正的“三重疊浪”,還是邪的“黑虎掏心”等招式,都沒能碰到白衣男子的衣角一下。
在閃避幾招后,白衣人一個漂亮的空中翻身,一腳正好落在紫衣青年的胸膛上。
只見紫衣青年順著窗戶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街道上。
此時,白衣人才慢慢走出客棧,并笑道:
“看起來,你不但口舌不行,而拳腳功夫也是沒練到家,招式蠻多的,可惜都不實用。
給你一個忠告,用華麗的表演來掩飾武學的本質,這是武者的大忌。”
白衣人說到最后一句時,貌似也正色了許多。
此白衣人正是風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