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心人去觀察木槿,便可以發(fā)現(xiàn),再睜開眼的木槿,周身充斥著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氣場,整個人從呆萌可愛,變得清冷銳利。
離考試開始沒有多少時間,大家都四散開來,各自或結伴前往考場。
木槿的考場同文曲瑤、一皓、零禾都不同,便自己一個人前往。楊平看著她似乎與自己同路,試探性地問:“你也是三考場嗎?”
修手里拿著準考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楊平瞟了一眼,很開心,因為木槿確實同自己是一個考場。
“金陽中學我來過幾次,認得路,要不我們一起去?!睏钇降淖旖俏⑽⑸蠐P,眼眸中墜著光亮,隔著眼鏡也擋不住笑意。
修見楊平對著自己笑,突然就想起來剛剛在車上,木槿說他喜歡楊平,頓時煩躁異常。他眼目不斜視,冷冷地說:“不用,我自己會看路牌。”
修的拒絕很干脆,抬著腳徑自前往考場。
駱一明還沒走,見狀湊過來,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說:“我怎么感覺她跟剛剛相比有些不一樣,冷冰冰的?!?p> 楊平看著木槿遠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有些悵然,眼鏡的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當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去靠近對方,不受控制地去關注對方,想把對方的一顰一笑都裝進心里,楊平自然不會例外,他又怎么會感覺不到呢?
這些年來,楊平早就知道,木槿是那種看似親近,實則疏離,很難對人敞開心扉的人。她將自我緊緊地包裹起來,對著誰都充滿防備。
她是夏花,卻被鍍上寒霜。
楊平扶了扶眼鏡,嘆了口氣:“可能是要比賽,有些緊張?!?p> “是嗎?我怎么感覺她剛剛的眼神充滿敵意。”駱一明疑惑道。
楊平笑著搖頭,“你就別操心我了,快去考試吧?!?p> 駱一明聳聳肩,調侃說:“我也就是個老媽子的命。那我先走了?!?p> “快走吧?!睏钇脚呐乃募绨颍瑹o奈地搖頭。
說罷,駱一明也不耽擱,快步地追上前面的同學。楊平則是不放心地跟在木槿的身后,生怕她會迷路。
“敵意嗎?”楊平看著木槿的背影,不禁想起剛剛駱一明說的話。
確實有那么一兩次,楊平感受到木槿眼中對他的敵意。他也困惑,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搶了她什么東西似的,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楊平越想越疑惑,越想越想不通,最后只能先放棄?!斑€是先比賽吧,以后找個機會問問?”
許是真的緣分,楊平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座位就在木槿的旁邊。
已經在位置坐好的修原本以為楊平最多就是跟他一個考室,沒想到他竟然會坐在自己旁邊。就在這一瞬間,修就決定絕對不可以讓木槿知道這件事,不然按照木槿那個奇葩的腦回路,肯定會說這是天作之合!
修心中不悅,故意不去看楊平。修盡量減少楊平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腦子里盤算著,要不要去潛海閣中將這段記憶銷毀掉!
就在修腦子里不合時宜烏七八糟地想一大堆時,試卷發(fā)下來了。修只得深吸一口氣,暫時摒除雜念,專注考試。
他稍微瀏覽了一遍全卷,先對吳鐸的預判能力表示肯定,試卷中有幾道題與吳鐸先前預測的考點一致。至于題目難度,有幾道題是超綱的,其他的題目倒是與平時集訓時的難度差不多。有了大概的判斷,修才開始提筆答題。
整個考場里都靜悄悄的,坐在講臺上的監(jiān)考老師百無聊賴地扣自己的指甲,同時眼睛不忘掃視下面的考生。
四十二分鐘之后,臺下有個考生舉手,她從講臺下下來,快步過去,怕影響其他考生考試,特地壓低聲音問:“同學,有什么事嗎?”
她本來還以為是拿草稿紙或者是上廁所等問題,沒想到那個小女生說的是:“我做完了,可以先交卷嗎?”
不錯,修已經做完了,并且花了五分鐘的時間復查一遍,確定分數(shù)在自己的預測之內,才舉的手。
監(jiān)考老師一臉難以置信——這可是奧數(shù)比賽!
而且她曾瀏覽過試卷,確定今年的試題難度加大了不少,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可以提前交卷!
“同學,你確定要交嗎?要不要再檢查一遍。”監(jiān)考老師苦口婆心地勸導。
修將筆帽蓋回筆上,自信地淺笑:“不用。”
既然考生堅持,監(jiān)考老師也沒有辦法,只好將修的試卷收起來。然后修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監(jiān)考老師坐在講臺上,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修交上來的那份試卷上。良久,監(jiān)考老師都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這人是變態(tài)嗎?!
提前交卷的修按照規(guī)定是不能亂逛的,所以他又順著原路,一路被人注目地回到休息室。
修一踏進門就把孫引嚇到立馬起身。他咽了咽口水,喃喃地跟身邊的老師說道:“我還以為,有這種騷操作的,只有一皓那個臭小子?!?p> 吳鐸倒是鎮(zhèn)定,過來問修:“辛苦了,怎么樣?”
修想了想措辭,不甚在意地說:“還行?!?p> 吳鐸點點頭。
緩過神來的孫引急切地拉著修詢問:“怎么樣?題目難嗎?”
“還行?!毙捱€是只有兩個字。
修坐下沒一會兒,一皓也跟著回來了。兩人之間相互對視一眼,又平靜地移開。
吳鐸也是問候一句,倒是孫引異常開心,“看來,我的獎金有著落了?!?p> 孫引同樣問了一皓題目的難度,結果一皓跟修的回答出乎意料的一致。
接下來倒是沒有學生提前交卷回來。
考試鈴聲響起,考場里的學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出來。就是臉上幾乎都是生無可戀,苦大仇深的表情。
孫引:“???不是還行嗎?怎么一個個的......”
隱明中學的考生基本都回來了。孫引抓住其中一個學生問:“你們怎么都這個表情,試題很難嗎?”
那個學生喪著張臉,怨氣極深地說:“不是難不難的問題,是變不變態(tài)的問題?。。 ?p> 孫引又抓住回來的零禾,問的也是同一個問題。
零禾按了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說:“有些難度,有幾道題應該是超綱的?!?p> 孫引又問葉澤邈,他同樣表示題目超綱。
這會,孫引才幡然醒悟過來——一皓、木槿的話沒有參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