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蹦显潞當[擺手:“剛才嚇到你了?!?p> “公子沒事就好,奴家沒事的。”剛才這位公子確實很嚇人,白日里她那樣溫和,可是剛才的聲音,簡直太嚇人了,那樣冷漠銳利又威嚴,讓她的心不禁快速跳動著。
“快去把鞋子穿上,不要著涼了。”南月寒看她赤腳站在地上道。
“是?!痹瓉?,她還會關(guān)心人啊。
“去叫人給本公子備水,準備一套干凈的衣衫,本公子要沐浴。對了,和本公子一起來的那位姑娘呢?!边@唐小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這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那位小姐喝多了,現(xiàn)在在休息?!卑滓屡咏忉尩?。
“她沒事就好,你去給本小姐備水?!蹦显潞畵]揮手。
很快有人抬了水進來,白衣女子走到浴桶邊試了試水溫:“公子,奴服侍您沐浴吧?!?p> “不必了,本公子自己來,你先出去守在門口,沒本公子的吩咐,你不許進來,也不許任何人進來?!蹦显潞?,白衣女子暗道:“看來是個當官的,吩咐人習(xí)慣了。”
南月寒洗漱過后,才感覺清爽了,白衣女子站在她面前:“公子,天還沒亮,您再休息一下?!?p>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蹦显潞戳丝刺焐苁瞧岷?,完全不知道時辰。
“還有一個時辰天亮。”白衣女子道:“月公子,剛才是做了噩夢嗎?”嚇的臉都白了。
“沒事的?!蹦显潞疁睾偷膿u搖頭:“你先休息吧,本公子占了你的床,害的你都沒睡好?!?p> “好?!卑滓屡幽樇t了紅,朝床邊走過來。
南月寒站起身來,欲要出去?,F(xiàn)在這個時節(jié)也不冷,出去吹吹風(fēng),看看有沒有月亮。
“公子,您做什么?”不是要睡覺嗎,這是干什么。
“本公子出去啊,要不然你怎么休息?!蹦显潞疅o辜的眨眨眼,難道別人睡覺,她在這里枯坐著。
白衣女子哭笑不得,這月公子還真是一個正人君子啊,別人看見自己都想盡辦法的吃豆腐,可是他卻當自己是透明的,自己都這么明顯了,他還要出去,是太過正直,還是看不上自己,也對,他身邊肯定少不了美人,就像那個唐小姐,比她好看多少倍,也只是他的妾室而已。她雖然頗有姿色,可是站在唐小姐面前,還是太過遜色。
“公子,外面太黑了,再說,您是客人,怎么可以奴家在這里睡覺,讓您出去呢。”他這么怕黑,外面這么黑,他出去肯定會害怕的吧。
“沒關(guān)系,本公子反正也睡不著了。”自己應(yīng)該睡的很久了吧,喝了酒發(fā)泄一番,果然心里舒服多了,身體也沒那樣疲累了。這個時候,要是藍御在自己身邊,那該有多好啊。他會把自己擁在懷里,一起看月亮,一起說心事,為自己分憂解勞。
“公子,是在思念什么人嗎?”白衣女子看著她的眼神道,這樣的表情,明顯是在思念人。
“是啊。”南月寒點點頭:“是在思念一個親人,本公子最親近的親人?!比煜伦钣H近的人。
“那這位親人,公子可以和奴家講一講嗎?”白衣女子忽然很想了解一下他,從來沒有人出來嫖娼會是像他這樣干干凈凈,白日里她看著放蕩不羈,一副敗家公子色欲熏心的模樣,可是卻有潔癖,晚上會做噩夢,會脆弱,會睡不著,不會起色心占姑娘便宜。
“不可以。”南月寒搖頭道:“他是本公子珍藏在心底的,不可以和任何人分享?!彼{御的好,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知道,她也不想拿出來分享。
“看來那位親人在公子心目中的位置很重?!卑滓屡鱼读算?,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干脆的回答,她沒有生氣,僅僅笑了笑。
“你好好休息吧,本公子不打擾你了?!?p> “公子?!卑滓屡訑r住他:“公子想做什么,不如奴家陪著公子一起,奴家看得出來,現(xiàn)在公子不想一個人。”
既然別人都這么說了,自己在執(zhí)意出去未免太過不近人情,南月寒輕笑了笑:“本公子不出去了,就在這里吧,去泡壺茶來。”喝了那么多酒,口都渴了。
“是?!卑滓屡有α诵?,吩咐人送了茶水進來,南月寒手執(zhí)茶杯:“你不累嗎?”
“奴平日里沒什么事情,都是在休息,公子不必如此,無礙的?!边@位公子還真是體貼啊,其實她平日無事是一方面,被心事困擾,又是另一方面,什么時候,她才能逃脫這個牢籠,過回正常人的日子呢。
“想要的東西,那就想辦法,努力去爭取。”南月寒當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是卻沒打算出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她現(xiàn)在出手讓她一步登天了,未必是好事。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達到自己想要的,才會去珍惜,才會在這個艱苦的過程中經(jīng)歷,學(xué)到一些東西,這未必是壞事。所謂福兮禍兮,就是這個道理了,遇到壞事,不一定是壞事,也會是以后做事情的鋪墊。
“公子。”白衣女子睜大眼看著她:“公子所言,奴明白了,那奴該怎么做?!?p> “你想要什么,你有什么愿望?!蹦显潞畣柕馈?p> “奴,奴想過平凡的生活,想要以后開一家小店糊口。”白衣女子求乞的看著他,這位公子,可以幫自己嗎?
“別這樣看著本公子,就算本公子有能力,也不會讓你立刻達成心中所愿,你在這里這么久,見慣世事,該是知道,靠任何人,都不如依靠自己?!蹦显潞攘艘豢诓瑁骸氨竟又荒芙o你一些建議,讓你早日達成愿望?!?p> “公子請說?!笔前?,哪里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呢,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現(xiàn)在就算走一些彎路,但是這些經(jīng)歷,是什么都換不到的。
“學(xué)習(xí)身邊的事物,就比如那個老鴇如何做生意,如何處理各種事情糾紛,莫要再像從前那樣不屑一顧。你以后要開店,肯定會遇到各種問題,現(xiàn)在就先學(xué)著解決麻煩?!彼@個人清高,肯定對那個老鴇看不起,平日估計都不會正眼看。
白衣女子回想了想,確實如此,她對那個老鴇既憎恨又厭惡,看見她討好客人就覺得惡心,哪里會去學(xué)習(xí)。
“再有,想想自己該怎么從這里出去,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南月寒喝了一口茶:“本公子能說的就這些了,其他的,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蹦显潞幌蚴屈c到為止,她是不可能手把手教別人怎么去生活的,人生之路是要自己走,自己去經(jīng)歷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奴明白了,謝謝公子?!卑滓屡庸虻氐溃骸肮拥拇蠖鞔蟮拢袡C會,定會報答?!彪m然她并未幫自己什么,但是說的話,卻讓自己目標清晰明確,心中的迷惘打開,有了希望,這比什么都珍貴。幾年以來,自己渾渾噩噩,虛度光陰,唯一守住的就是這幅皮囊,空長年歲,卻心中抑郁,無法得償所愿,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可是從今日以后,她有了一條路走。
“起來吧,本公子也沒做什么?!辈贿^就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沒有什么,她一向不會善心大發(fā),今日這點皮毛,就當是發(fā)發(fā)善心吧。
“若要生活的輕松,那就選擇輕松的活法,若要生活的累,那就選擇艱難的路去走,人生之路,全靠自己選擇。”南月寒道,像她現(xiàn)在這樣,若是每日輕松度日,也就是伺候一下客人,為自己攢一些銀錢,就夠輕松了,可是若要達成心中所愿,那勢必是要付出代價,所以全靠自己選擇,沒什么苦或者不苦的。人生在世,說起來,每個人都一樣,只是有人稍微幸運一點,有人格外凄楚罷了。
一個老百姓,不努力平凡的過一輩子,也很輕松,努力了開個小店,或者考個官職,辛苦幾年幾十年,以后就是享受,這都是個人意愿,亦沒什么好說的。天上不會掉餡餅,命運這東西,就算你埋怨它,又能如何。
“奴會努力的。”白衣女子對南月寒笑道,眼中閃著信心十足的光,南月寒道:“你明白就好,該怎么選擇,自己決定吧。”去經(jīng)歷,去努力,去改變吧,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為了報答公子,奴愿意將自己獻給公子。”白衣女子慢慢解開自己的腰帶。
南月寒傻眼了,怎么剛才說的好好的,一轉(zhuǎn)眼就脫衣服了:“停,本公子不是那種人?!彼龑ε艘矝]興趣啊,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種事情冷淡得很,平時也極少碰那些男人,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公子,是嫌棄奴家嗎,奴家沒有被任何人碰過?!卑滓屡庸钠鹩職獾馈?p> 南月寒輕嘆口氣:“本公子要是想要你,你肯定逃不脫,本公子只是不想而已,你快將衣服穿好。”她想要什么,肯定會想辦法爭取的,不然也不會坐在這里談天說地。
白衣女子拉好自己的衣衫:“公子,是什么人呢。”
“本公子啊,就是一個俗人?!蹦显潞溃约嚎刹皇且粋€俗人嗎?每日麻煩纏身,處理各種事情,有什么好提的。
“既然公子不愿說,那奴家也不問了,奴家只是覺得公子真特別。”白衣女子道。
“特別,或許是吧?!蹦显潞c點頭,每個人都是特別的,她一直覺得,自己很特別。
“公子愿意和奴家交個朋友嗎?”她是真的很想和眼前這個人多了解,這個人,自己第一眼看見,和那些花花公子沒什么區(qū)別,只會和女子調(diào)笑。讓她覺得他雖然長了一張俊俏的神仙臉,內(nèi)心卻骯臟不堪,可是他有潔癖,拒絕了別人的喂食,她就在想,這樣的人怎么會是污穢不堪之人呢。
原來,他就真的是出來玩玩罷了,不認真的玩玩罷了,沒什么特別的。他見識高遠,給自己一種超凡物外的感覺,難道是哪里的隱士高人。
“當然?!蹦显潞c點頭,她朋友不多,真心的更是沒幾個,要是能有一個人交心,也是好事情。
白衣女子笑了笑:“奴家暫時不會離開這里,公子若是有什么苦悶,抑或是有什么好事,隨時可以來找奴家傾吐?!?p> “本公子知道了。”南月寒打了個哈欠,白衣女子道:“公子累了嗎?”
“有點。”南月寒道:“本公子休息一下,一會唐小姐醒了,你叫本公子?!蹦显潞畱袘械目吭谝巫由希F(xiàn)在時辰還早,就不打擾唐小姐休息了。
“公子,去床上睡吧,這里不舒服?!卑滓屡拥溃骸芭滥袧嶑保判?,這被褥就奴一人用過,沒有其他人沾染,而且是昨日剛換的新的。”
“嗯。”南月寒點點頭:“本公子不是嫌棄你,本公子只是在想,占了你的床鋪不太好。”
“那不如我們一起睡,反正床也夠大?!卑滓屡咏ㄗh道,緊張的看著南月寒,他,會同意嗎?
南月寒點點頭:“走吧?!狈凑约阂彩桥?,又不會對她做什么。
南月寒脫掉鞋子坐在床上:“你睡里面,本公子睡在外面?!?p> “嗯?!卑滓屡蛹t著臉脫下自己的鞋子爬進床內(nèi)側(cè),脫下了外衣,南月寒也脫下外衫平躺在床上,或許是她平日從不讓人留宿的緣故,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和軟榻上薄薄的毯子,南月寒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自己蓋了一點被子,蓋不嚴實:“雖然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很暖和了,但是夜里還是有點冷,你小心一些,不要著涼了?!?p> “我們靠近一點,就都不冷了?!卑滓屡油显潞磉吪擦伺?,肩并著肩。南月寒沒動,輕嗯一聲,閉上眼睡過去。白衣女子將被子往她那邊拉了一點,躺在她肩膀旁邊睡著了。
天亮?xí)r,唐小姐才醒過來,沐浴更衣之后,便去找南月寒。
“怎么,舍不得走了?!碧菩〗愕溃骸氨贿@里的美人迷了眼?!笨茨显潞谷辉谶@里用早飯,唐小姐涼涼道。
南月寒沒打算現(xiàn)在回宮,她是真的有點累,不知道怎么應(yīng)付那一幫男人整日吵架冷戰(zhàn),她真的疲憊了:“先吃點東西,不要吵我?!?p> 唐小姐看出她心情不好,乖乖坐下和南月寒一起吃飯,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