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他們讓你感到累的話,為什么不放棄呢?!碧菩〗闳滩蛔裾f道。
“放棄,那里那么容易,況且,我也舍不得啊?!彪m然心痛難過,但是放棄,更痛,她從未想過放棄,他們就像是自己心上的一塊肉,若要挖下來,那該有多疼啊。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唐小姐白了她一眼:“如此,你就慢慢受著吧。”你先舍不得著,總有一日,我會讓你舍得的。
“從來沒問過,你叫什么名字?!蹦显潞?。
“你現(xiàn)在想起來問了。”都多久了,她都沒問過自己叫什么,自己都習(xí)慣了,可是她突然問了,唐小姐就委屈了。像是一個習(xí)慣委屈的孩子,別人突然關(guān)心了,反而更委屈了。
“你不想說就算了?!蹦显潞?,反正她又不是非要知道,名字這東西,就是一個稱呼,再說了是她,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換成藍御,那就不一樣了。
唐小姐氣極:“你不想知道就算了,現(xiàn)在就叫我阿唐,以后想知道了好好跟我說話?!睉B(tài)度這么差,她都不想告訴她了。
“好吧?!蹦显潞^續(xù)吃早飯,心中嘆息一聲,這個人要是不對自己這么執(zhí)著,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可惜,可惜,她城府太深,心思陰沉。
用過早飯,南月寒在白衣女子到屋內(nèi)坐著,白衣女子笑道:“心情不好嗎,為什么不回家。”
南月寒搖搖頭,她也想回去啊,只是回去了,該怎么面對他們。殊不知,宮內(nèi)找她都快找瘋了。
“唐小姐,我要回去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況且自己不僅是他們的妻主,還是這個大陸的主人,想必有一堆事情等著自己處理。
南月寒和唐小姐走出了春風院,南月寒回了宮內(nèi),直接去了御書房,桌子上厚厚的累著一疊折子,藍御沖過來將她抱在懷里:“你跑到哪里去了?”
“你哭什么?!蹦显潞男南袷潜辉艘幌?,尖銳的疼痛:“我就是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藍御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我擔心你,我擔心你,你一言不發(fā)的跑出去,整整一天一夜,我找你都找瘋了。”
“好了,別哭了?!蹦显潞畬⑺г趹牙铮骸拔覜]事,我這么大人了,你擔什么心。”
“我能不擔心嗎?你不在我眼前,我就是擔心。”她不在自己跟前,自己坐立難安,總擔心她又出什么事情。
藍御一向堅強,很少這樣不顧形象的掉眼淚,南月寒心疼壞了,又是一陣安慰,才平靜下來,眼看著眾人都看著自己,無奈的扶額:“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p> “你是生我的氣嗎?你要是生我的氣,你能不能不要一個人跑出去,你換一種方式發(fā)泄好不好?!被ūM歡幽怨的看著她,這一日一夜,他有多煎熬,她知道嗎?
“我并非生你的氣,我后來想了想,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要求你向藍御道歉的,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沒錯?!蹦显潞溃约河惺裁礄?quán)利要求他給藍御道歉呢,站在他的立場,他根本沒錯,而且他說的話,更沒錯,自己就是一個無能的人。
“你還是在生氣,我知道我口不擇言,你原諒我。”花盡歡道,現(xiàn)在只要能和南月寒和好,就什么都好,不管是誰對誰錯,就一筆揭過去算了。
“無關(guān)誰對誰錯,我只是覺得累了而已?!被蛟S,他們根本不適合,以前覺得愛能縮短所有距離,可是現(xiàn)在,真的要考慮適不適合這個問題了。
花盡歡悠的面色蒼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累了,覺得面對自己累了,所以不想在繼續(xù)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無理取鬧,讓她累了嗎?
看著南月寒疲憊的面容,無盡的酸楚腐蝕著花盡歡的心,她經(jīng)歷頗多,外界的,內(nèi)界的,已經(jīng)夠讓她身心俱疲,自己那么愛她,為什么還會讓她煩心疲累,以至于跑出宮去發(fā)泄心中的苦悶。
南月寒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心中苦澀的譏諷,現(xiàn)在的境況,自己只能對著眾人演戲,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越來越不受控制了,自己只能裝作和眾人凄迷慘淡的模樣,看看背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墒强v然是演戲,心中也難免痛苦,為什么陪伴在身邊的人不理解自己呢,以前沒什么事情的時候從未發(fā)覺,也從不在乎別人會不會理解,可是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奢求著別人的理解。
眾人又一次面色凄迷的出了御書房,南月寒錚錚的彈奏著白玉琴,魂不守舍,琴聲枯澀,令人傷心抑郁。最后停了下來,室內(nèi)終于安靜,可是南月寒的心卻不平靜,她抱著白玉琴躺倒在地毯上,琴身冰冷,通過皮膚滲到南月寒心里。
夢中,所有人一個一個棄自己而去,南月寒不知是何原因,只覺得凄惶寂靜的可笑,她一個人站在那里,只剩一地荒唐蒼涼的白月光。
南月寒滿頭大汗的醒來,卻原來自己還抱著琴躺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至今尤被噩夢困擾無法自拔。
“主子。”暗衛(wèi)出現(xiàn)在南月寒面前,南月寒坐起身道:“起來說話?!?p> “謝主子。”暗衛(wèi)站起身來:“莫漣漪小姐政令施行極為不順。”
“怎么回事?”南月寒皺了皺眉,從未聽她說過啊。
“莫漣漪小姐從來名不見經(jīng)傳,她雖是莫家家主,可卻無人知曉,突然一個憑空冒出來的人得了您這么大的恩典,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大官,眾位大臣當然不服,所以明面上雖然對她還算過得去,可是背地里,卻沒有一個人服氣她?!?p> “這種事情在所難免。”南月寒敲了敲桌面,她早就想到了。
“您不打算管嗎?可是您扶持漣漪小姐坐上高位的?!卑敌l(wèi)道。
南月寒深色莫測:“不必插手,你自己盯著,只要不出大亂子就沒事,漣漪不可小覷,她既然沒說過,我便也裝作不知。她是真心想幫我做一些事情的,這點事還難不倒她,若真的被這點事難倒了,她也就沒有資格得我的扶持坐在那位置上?!比绻@點困難都應(yīng)付不來,那以后還有很多艱難險阻,她要如何去處理那些事情。莫漣漪可是一把利劍,接下并管理那么大的莫氏,怎么可能一點手段都沒有,她現(xiàn)在只是需要適應(yīng)而已。
“主人,再怎么說是您一手扶持漣漪小姐坐上那個位置的,您把那個位置丟給她就不聞不問了,屬下?lián)?,會因此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暗衛(wèi)道。
“我總不能手把手幫她做事,若是這樣的話,這些事情干脆我來做,還要她干什么。再說了,漣漪并非那么小氣的人,她要是為這事生我的氣,那只能算我看錯了人。既然她處在這個位置上,不管是想要幫我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坐穩(wěn),我若是一是幫了她,只會讓她一時順,一直難。”自己若是出手,那以后她的路,該怎么走。
“那漣漪小姐若是憑自己的能力坐上那個位置,以后就會平順了是嗎?”若是這樣的話,那以后就好了,現(xiàn)在只是艱難一時而已。
南月寒淡淡的笑了笑,眼睛閃過一絲嘲諷:“不會平順,只會越來越難?!?p> 人說打江山容易,守江上難,便是這個道理。一旦坐上那個位置,只會有越來越多,越來越不可預(yù)測的事情找上門來,絲毫不得懈怠。若是以為坐上去便太平了,那就是大大的錯了,她有一瞬間有點恍惚,是不是不應(yīng)該將莫漣漪拉到這個坑里來。一句入朝為官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漣漪卻當了真,自己是否做錯了。
“你下去吧,沒什么大事的話,就不必插手,只要回來報于朕就可?!蹦显潞亓藫]手,暗衛(wèi)卻沒有走:“還有什么事情?”
“主人,您看起來很累,是沒有休息好嗎?”
南月寒心暖了暖,輕笑著搖頭:“沒事,可能沒睡好不,朕休息一下就沒事了?!?p> 等暗衛(wèi)走了,南月寒嘴角的笑趨于平淡。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嗎?
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她真的不能插手,她可以幫漣漪一次,卻不能幫漣漪千萬次,只能靠她自己站起來,才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畢竟,朝中千萬人,那些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她雖然將他們調(diào)教的平順,可是那些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任意擺布的棋子。
暗衛(wèi)走了,莫漣漪卻來求見,南月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莫非真的是來和她求救的,她選擇不動聲色,靜靜地等待著莫漣漪的到來。
莫漣漪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的無可挑剔的面容上掛著微笑和南月寒打招呼:“月寒?!?p> 南月寒也笑,讓樂兮和楚兒奉了茶上來,莫漣漪淺淺品了一口:“每次喝月寒這里的茶都是一種享受啊。”
“那是?!蹦显潞退_玩笑:“朕可是這天下的君主,有什么好東西當然都送到皇宮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