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你……”唐幻欲言又止。
“住口。”南月寒厲色道:“宮中人多口雜,唐幻公主說話還是注意些?!?p> “你叫我什么?”唐幻皺起眉頭看向她。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蹦显潞查_目光,岔開話題。
“我問你叫我什么,別岔開話題,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唐幻冷冷的盯著南月寒,南月寒被那目光刺的眼睛疼,是呀,她如今還有什么資格來說這種話。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會落到如此田地,真是好笑,好笑。
“小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看著南月寒苦澀諷刺的眼神,唐幻才驚覺自己說了什么:“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我只是,只是想說你答應(yīng)過我你是我一個人的?!碧苹眉奔苯忉?。
“我明白?!蹦显潞痪o不慢的點(diǎn)頭:“我是真的累了,想要休息了?!?p> “你好好休息?!碧苹每此裆K究是解釋不下去了,話都說完了,南月寒還是這副神色,她還能說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南月寒低低笑了起來,手指越捏越緊,心痛不已,南月寒啊南月寒,你怎么會把自己弄到這副田地,原以為前世孤身一人嘗盡生活的酸甜苦辣已經(jīng)夠苦,這輩子,終究是系所有苦楚于一身,明明決定不對任何人有依賴,為什么還是會因?yàn)閯e人一句話難過傷心。只是不知道是傷心自己的處境還是什么?
南月寒躺在床上裹上被子,屋里炭火燒的噼啪作響,還是冷的刺骨,她緊緊的抱著自己,睡夢中,放佛自己跌入了冰窖中。醒來時,屋內(nèi)漆黑一片,南月寒下床點(diǎn)燃了屋內(nèi)的所有蠟燭,才稍微慰藉了空虛一片的心,尋一本書看著。
“你說什么,月寒被打了?”安非羽尖聲道:“是誰?”
“是唐公主?!蹦獫i漪沉聲道,沒想到今日本來是想扶她,卻連累她挨打,她那樣的人高高在上慣了的人,卻被一巴掌扇的倒在泥水里,狼狽污濁,該是怎樣的痛苦難堪。
“今日我在路上看到她恍恍惚惚的快要摔倒,扶了一把,被唐公主看到了,她本來是打我的,可是卻被陳小姐擋了,當(dāng)時我離的很近,陳小姐身上的櫻花香味和月寒的一模一樣?!蹦獫i漪道。
“可是,那日我和哥哥去試探,她說是因?yàn)樘乒飨矚g櫻花香味,所以她才用的櫻花味的香料,這個說法似乎也很合理?!彼究蘸频溃骸翱墒俏覅s覺得,她就是月寒?!币仓挥性谠潞磉?,自己才會有羞澀,局促不安等等感覺,想靠近又害怕,總之很是復(fù)雜,她雖面目全非,可是感覺是不會錯的。
“不?!蹦獫i漪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巧合還是什么,她身上也確實(shí)有櫻花香料的味道,南月寒一向心思縝密,她要是想隱瞞,肯定會讓我們真假難分,可是感覺是沒辦法掩飾的,我就是感覺,她是月寒?!?p> “可是如果她是,她消失的那段時間去了哪里,她沒死,又為什么會做了唐公主的女寵,月寒這么可能去做唐公主的女寵呢?”安逸低聲道:“而且,她為什么不要我們了,就算不要我們了,可是她連藍(lán)御都不要了嗎?”
“如果她是月寒,那她回來的時候目的是什么?”安非羽接著問。
“事情總有一日會水落石出的,如今,我們就想辦法試探她。”藍(lán)御道,本該是最焦躁的時候,他卻冷靜下來了?,F(xiàn)在唯有冷靜下來思考,才能有一絲機(jī)會重新讓他回到寒的身邊,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很難想象,那個人,真的是月寒嗎?”司空云道,雖然心中已經(jīng)確定,但還是難以置信。
“她有很多面,其中一面就是,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做別人的女寵與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蹦显潞冀K有她的理由,不論什么時候,只要她奔著一個目的,能達(dá)到她想要的,代價又算得上什么。
幾人幾次三番的前來試探,都被南月寒用臉受傷不宜見客擋回去了,莫漣漪前來道歉道謝,也一樣被擋了回去。她臉上受傷不想見人是一回事,也委實(shí)不想與他們演戲,累得慌,便索性歇上幾日,這幾日冷靜下來倒想了不少東西。覺得自己同以前真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完完全全是兩個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是為了別人而活,上輩子雖孤苦,倒也瀟灑自在,肆意妄為??墒沁@輩子,小心謹(jǐn)慎,隱忍慣了,從小到大不是為南弦就是為月遲,從沒有為自己。再說了,她從來都是為了她們,她們狼心狗肺小人行徑利用與她,她沒有做錯什么,從來沒有,憑什么她們說自己下賤自己就下賤。可是忍下這口氣不報仇,又委實(shí)憋屈,心里這口氣堵在心口出不出去,難受的緊。其實(shí)若想要報仇,根本沒什么難的,把大牢掀了,放出那些窮兇極惡的囚犯霍亂靈族,在和唐幻出兵趁火打劫,輕而易舉就能將月遲從皇位上趕下去,讓她失去一切,讓她痛苦,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玩弄慣了陰謀詭計(jì),這些都太過簡單,并不是她和唐幻說的要等待時機(jī)。只是,她不愿這么做,她終究還是她,想起以前那個弱小的她,若是有囚犯出牢籠那樣的飛來橫禍從天而降,與她而言,該是多大的悲哀啊,潛意識里,她不想傷害無辜,不想傷害那些像過去的自己,像阿瞳那樣還弱小擁有自己夢想的人。她并非善良,她從來不是善良之人,只是并不愿失去了自己,不愿牽累旁人罷了,她這一世,最不想要的就是虧欠,最起碼至今為止,都是別人虧欠她,她自認(rèn)為如何算,都從沒欠過債。
只是,除了月遲,她也不愿向別人討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