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佬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此事該如何付諸實踐的具體問題了。
秦政余光瞄著蒙恬,這小子雖然滿臉的淡然,但他知道這就是他的目的。在稷下搞一個異能者管理部的學校分部?秦政一想就明白他的用意。
“變異體”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這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定論。稷下的學生所理解的也無非是人類中出現(xiàn)的負面覺醒者這一狹隘的定義。事實自然不是這樣簡單。實際上,現(xiàn)實的真相很多都并不像他們灌輸給世人的那么簡單。
所謂的“變異體”和“異能者”,是人為給出的扭曲真相的一種定義,這種定義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限制住大家的思維,讓大家始終離真相保持一定的距離。
人族中的覺醒者或許是后天仙族,因為仙族和人族的區(qū)別如果只在年齡和靈力的造詣方面,那么,那些覺醒的人族也似乎不止百余年的壽命,這些資料屬于機密,除了有資格接觸資料的人之外,誰也不知道真相。
或許,人族中的變異體是后天的死靈族甚至是魔族吧。
可惜,人族的知識面非常狹窄,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人族之外還有其他種族,更不知道掌控他們命運的其實是仙族。
而為了離真相更近,加強對變異體的了解是十分必要的。
蒙恬這個提議最聰明的地方在于他很清楚稷下作為學術氛圍濃厚的一方勢力,對未知的好奇心、對真相的渴望都格外強烈。這也是為什么當初他們希望異能者管理部設立在稷下城。
如果說之前他的決定是為了讓自己安然度過此劫,那小王八的提議就是在替他鋪設道路了。他現(xiàn)在忽然明白小王八那個時候為什么躲在暗處不肯露面了。他那應該是為了讓李信和王賁愿意當他的小弟吧。
只是,即便這個異能者管理部的學校分部當真成立了,也必定有加入的門檻。當然,小王八現(xiàn)在是十佬之一,在這件事上他有足夠的話語權。
當年,從星羅總部離開抵達蒙山之后,蒙恬問過他一件事,他說,你認為你就該活在地下城么?
起初,他并不十分理解這個問題??珊髞?,了解了這片大陸有多么遼闊、天地是多么寬廣,一個疑問漸漸浮上他的心頭。
如果說他們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什么天道允許了他們的降生?如果他們的降生并不忤逆天道,為什么他們要被當成是罪人?
困惑盤桓在他心頭,至今仍未得到解答。
就像他父親的死,他們判定他有罪,但證據(jù)在哪里呢?若說他勾結(jié)魔族,那就找出他曾經(jīng)勾結(jié)過的那個魔族!
其實這根本就不可能。東大陸設有七處結(jié)界,這七道結(jié)界令魔族不能進入,但他們也出不去。他父親何德何能,竟然有本事越過結(jié)界?這細細一想便知破綻百出的罪名卻最終定了他父親的死罪。
秦政有時候會想,也許,父親另有死因,他真正的死因,恐怕比與魔族勾結(jié)更為嚴重,而且,那還是不能對外公開的罪名。要想查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就必須先進入東大陸真正的職權中心,也就是蓬萊。
稷下這個學校分部要想順利開辦,長安四大家族得出資,同時,要滿足蓬萊的要求,稷下只能和星羅合作,請星羅為學生們提供難度事宜的實踐機會,同時,請星羅的高手們暗中替稷下的學生保駕護航。
這才是這個提議本質(zhì)的目的。
而蓬萊必定會應允。他們密切的關心著“龍魂者”,只是礙于身份,不能直言。與稷下達成合作,對他們來說,恰好是參與其中的好借口。
十佬會堂在稷下城的中心頂樓。
稷下城是一座立體城市。地下地上加起來一共五百層。這個城市的締造者也不知用了什么技術,竟然劈開了山谷,在崇山峻嶺之間搭建起結(jié)構(gòu)復雜的高樓。所有的樓層都是依山而建,建筑群之間用縱橫交錯的通道相連。從頂樓看下去,就像是一張縱深的巨大蛛網(wǎng)。也正因此,越是接近地面光線越是昏暗,大白天便能看到霓虹燈閃爍不停,和長安是完全不一樣的氣派。
長安是繁華的人族都市,城市建的四平八穩(wěn),規(guī)劃十分齊整。路上有交通信號燈指引著車流的穿行,各種交通系統(tǒng)構(gòu)成了復雜的城市交通網(wǎng)。人們的生活也像是車流一樣,來來回回,周而復始,多數(shù)時候都非常規(guī)矩。
稷下不同。這地方?jīng)]有什么交通規(guī)則,你時常能看到小型飛艇在空中亂竄,到處都有透明的升降梯上上下下,不時有大型運輸船進山出山,四處都顯得繁華熱鬧,但和他去過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這地方顯得“雜亂”,和它的建造者一樣天馬行空。這是一個崇尚自由的城市。
“你這小飛艇開的不錯啊?!鼻卣蚝罂康?,瞇著眼睛欣賞稷下城的五光十色。
十佬會談剛剛結(jié)束,稷下的王校長說他會盡快給出具體方案,最后定下一周之后,由稷下發(fā)起、再召開一次十佬會談,到時討論方案是否切實可行。由于今天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蒙恬也表示他累了一天想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異能者管理部的事情便定在明天早上九點在總部會議室進行討論。
兩件事情堆在一塊,大家就都暫時在稷下住下了。十佬會的商務住宿都安排在稷下之星大酒店的頂樓豪華套房。那間大酒店在稷下城郊,和稷下大學一個在南郊、一個在北郊,都是稷下難得的安靜之地。秦政自然也就不另外找地方住,直接坐上了蒙恬的私人小飛艇。
他還是第一次坐這種東西,發(fā)現(xiàn)里面的駕駛系統(tǒng)和蓬萊的飛車也沒太多區(qū)別,操作模式也很傻瓜,比直升機好開多了。
“……你剛才怎么知道稷下的監(jiān)視系統(tǒng)受到了攻擊?”蒙恬當時就想問他了。
“要是沒遭到攻擊,也就不必等我來說了?!?p> “哦……”
“是不是覺得你大哥很機智?”秦政扭頭笑著看他。
蒙恬撇了一下嘴,怎么會讓他占自己的便宜,“你要連這點反應能力也沒有也就不配當我未來的小弟了?!?p> 二人對望一眼,飛艇內(nèi)不算多寬敞的空間迸出兩股笑聲。
秦政枕在手臂上,斜斜地睇著他,問道:“準備慶功酒了嗎?”
蒙恬把駕駛模式從手動調(diào)為自動,探身從后排座椅上摸出兩瓶碳酸飲料,扔給他一瓶,“沒成年喝什么酒,不怕到手的合格飛了啊。”
秦政咧嘴一笑,自動駕駛的速度不快,窗外霓虹燈緩緩流淌,趕路也似乎變成了兜風。他們剛飛過一條棧道,陽臺上玩著水槍的孩子好奇地朝他們看過來,蒙恬對那孩子做了個鬼臉,秦政則在他腦后比了個“V”的手勢。
拿瓶子碰了個杯,把褐色的液體喝進嘴里,秦政眨了眨眼睛,“要是你在里面灌了辣椒水我這可就又中招了,你說我怎么不對你長記性呢……”
蒙恬白了他一眼,大概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又笑了笑,噘著嘴說:“我又不是三歲了?!?p> 秦政靜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忽地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腦袋,在蒙恬氣的準備把飲料往他頭上倒的時候笑著問道:“這幾年你過的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