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貍?
夜雨一臉迷惑的看向犀沉,但犀沉比他還要迷惑。
白狐貍顯然不是拉板車的常見配置,但魔教之中,他也不記得有什么人以白狐聞名。
“你確定是白狐貍嗎?”犀沉問道。
那伙計連連點頭:“我幼時常隨父親上山砍柴,狐貍這玩意兒見的多了,是絕不會認錯的。白狐貍個頭不大,拉一架板車要十來只,我還覺得稀罕,怎的弄來了這么多狐貍?”
“那白狐貍拉的板車,把你們帶到何方去了?”犀沉又問道。
伙計搖了搖頭:“我那時候也疲倦的很,再也分辨不出方向了。劍仙大爺,你說這是我的夢,還是確有此事?”
犀沉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或許是真有此事,不過,你還是把它當(dāng)成一個夢吧?!?p> 伙計立刻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我就知道!不過,我聽劍仙大爺?shù)模桶堰@事當(dāng)成個夢!”
久居小鎮(zhèn)的少年人,又有哪個不夢想著一段奇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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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沉與夜雨對視了一眼,都沒多說什么,那小伙計看來也興奮的很,不住的拱手作揖,方才告退。
等到小伙計去的遠了,犀沉“嘖”了一聲:“白狐貍?這件事情看來更有趣了?!?p> “你已經(jīng)斷定那駕車人人不會是魔教中人?”夜雨問道。
“八成不是?!毕恋馈?p> “但是,我們現(xiàn)在也不確定這小伙計是不是騙我們的,他拿不出任何令人信服的證據(jù)來?!币褂甑馈?p> “沒錯,所以我們現(xiàn)在需要找一個辦法來佐證此事?!毕恋?。
“如何佐證?”夜雨好奇道。
“如果真如這小伙計所說,有人用白狐拉車,將鎮(zhèn)上的人都送到了一處,那這個鎮(zhèn)子百來號人,必定難以走得遠,而且要讓這么多人酣睡,又毫發(fā)無傷的歸來,選的地方也必須講究。”犀沉道。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找找鎮(zhèn)子不遠處,有沒有能夠容納百十人的空地就好了?!币褂甑难壑邪l(fā)出了光。
“沒錯?!毕恋溃拔覀冏??!?p> ========================
小鎮(zhèn)的一邊是齊云山,這一邊自然是不用再查了,二人沿著小鎮(zhèn)周遭,巡游了半日,到得午后時分,終于在樹林中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他們發(fā)現(xiàn)的,是一個巨大的坑。
這個坑也不知道是人造還是天然形成,但是其廣足以容納一座小院落。
而且,坑洞內(nèi)的雜草都趴伏著,有明顯被壓過的痕跡。
這兩點已經(jīng)非常明顯,夜雨和犀沉毫不猶豫的跑上前,想尋找更多的線索。
“這邊有車轍的痕跡?!毕恋?。
坑的旁邊,相隔不遠便有一根木樁,木樁顯然是新扎進來的,每個木樁附近,都有車輪的壓痕。
很明顯,這些木樁都是用來拴板車的。
“草叢里有不少狐貍毛。”夜雨道,“有的掛在草尖上,有的在地上,數(shù)量還真不少?!?p> “這么看來,那山神廟中香案上的白毛,莫非也是白狐貍毛?”犀沉道。
“多半如此?!币褂甑?,“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白狐貍為什么會跑到山神廟中去?”
“或許是趕車人在出發(fā)前,去到山神廟祈禱,并且留下一撮狐貍毛,以示供奉?!毕恋?。
“可這個趕車人顯然不是鎮(zhèn)子里的人,他為什么要去這個破爛的小山神廟祈禱?”夜雨道,“再說,若真是供奉,拔一撮狐貍毛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p> “要想搞明白此事,我覺得我們不如先弄清楚,那趕車人究竟為什么要做這件事?”犀沉道,“要迷倒一個鎮(zhèn)子的人,需要大量的藥,而且既然能讓人暈迷如死,醒來又不留下任何記憶,想必是非常好的迷香。用這么多迷香來搬運一個鎮(zhèn)子的人,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要礙魔教的事嗎?”
“這件事,我倒是另有一個想法?!币褂甑?,“既然這趕車人不是魔教中人,或許他這么做,不是為了讓鎮(zhèn)子里的人不要礙事呢?”
犀沉愣了一下,然后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他……”
“或許這趕車人知道魔教將至,鎮(zhèn)上的百姓若是遇到魔教,必定難逃一死,所以他趕在魔教到來前,將鎮(zhèn)中人全部迷暈,帶到這里?!币褂甑?。
“這里車轍的印痕很深,狐貍毛也不少,這趕車人與這幾架板車,想來是整天守候在此,直到確定魔教已離去,才將鎮(zhèn)中百姓送回?!?p> “也就是說,這趕車人的原本目的,是要救這鎮(zhèn)子上的百姓?!?p> 隨著自己的推論,夜雨的心中越發(fā)熱血沸騰,他的眼前仿佛已出現(xiàn)了那幅圖景。
夜色中,鎮(zhèn)子里的百姓安睡在這個大坑里,如同安睡在自己的家中。
圍著大坑的是數(shù)架板車,還有安然臥在板車下的白狐。
夜色中,白狐的眼瞳閃爍,趕車客獨坐在坑外的巖石上,時而凝視著坑中安睡的百姓,時而仰望著齊云山。
盤算著,這場禍事何時會過去。
畫面是那樣離奇,卻又那樣美麗。
犀沉也已露出激動之色,任何一個人聽到這樣的傳說,都不可能做到心中毫無波瀾。
“我忽然覺得,該不會這趕車人,就是傳說中的‘狐仙’吧?”夜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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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修煉成精,化為人形的故事,早已為世人熟知。
狐仙多是美麗動人的妙齡女子,為報恩而來。
有時,她們會在夜色中,與窮困書生偶遇。
莫非狐仙也對這小鎮(zhèn)懷有感激之情,是以喚著自己的小輩們拉車前來,挽救小鎮(zhèn)的百姓于災(zāi)厄之中?
這樣的猜測,看起來固然神奇,可似乎又是唯一的解釋。
若那個拉車人不是仙子,她又如何能未雨綢繆,算到魔教的到來呢?
“你這樣一說,我忽然明白了?!毕恋?,“那山神廟,祭拜的是夏禹,相傳夏禹的妻子為涂山氏,涂山氏的部族與九尾仙狐有緣,在許多古書中,都有記載?!?p> “也就是說,那幾根留在香案上的白狐貍毛,就是狐仙在表明它的身份?”夜雨道。
犀沉點了點頭,兩個人對視著,又陷入了沉默。
他們當(dāng)然相信這世界上是沒有狐仙的。
可若不是狐仙,為何會祭拜夏禹廟,又用稀有的白狐貍拉車?
若不是狐仙,怎么可能算到齊云山不日將有災(zāi)禍,并且出手相助?
“就算對方不是狐仙,想必也是希望我們以狐仙稱之?!毕恋?。
“既是如此,我們便叫她狐仙姐姐好了?!币褂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