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陽又多看了幾眼尚遼何啟二人,默不作聲的消失在二樓的扶手處,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堂中的兩人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在某處會有一個貌似與他們無關(guān)的人暗中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氨扇诉€要稱你一聲尚公子,我可是知道你義父除了是個身家巨富的商人外,還做些一本萬利的生意?!焙螁⒃捲谏羞|的耳中似乎是意有所指。
“比如呢?”尚遼的語氣有些玩味。
何啟見到尚遼這樣的反應(yīng)心中異常不悅,他覺著尚遼看他的眼神再配上這樣的語氣仿佛是將自己視作一個表演拙劣的孩童。
“哼,這個問題還是你親自去問他才好。”何啟一聲冷哼,“我好心賣了些消息給他,事關(guān)福壽莊全莊人的性命,那么多人命就不值區(qū)區(qū)八十兩金子,當(dāng)然其中也包括你在內(nèi)。”何啟開始不耐煩,他骨子里本就是個性格粗狂的豪放人,只是這些年行走江湖這才有了點耐心。
可是就這短短的幾句話的功夫,何啟的耐心就被眼前這個說話不急不慢的年輕人給磨沒了。
索性有話直說說完拉倒,“不管今日為何來找我,那作價八十兩金的財貨你卻是決計拿不回去。另外,再送你個消息,就在昨夜我便將一封寫有福壽莊三個字的信封送去了縣衙。”
何啟說完撈起桌上的酒壺仰頭一陣狂飲。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何啟才滿意的放下空壺,伸手直指尚遼:“你該趕緊將這個消息傳回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神仙難救,哈哈哈?!痹掗]留下酒錢帶著些許醉意出了客棧揚長而去。
偌大的客棧大堂就剩了尚遼一人面對著一桌狼藉。
尚遼就這么坐了很久,突然開口:“小二,結(jié)房錢?!?p> 在后院無所事事的小盧聽見前面有人叫自己,“嗖”的從門簾邊上探出頭來,就見一早那個長發(fā)黃臉大漢的酒桌上多了一錠五兩銀子。
“好勒,這就給你找零?!本驮谛”R心里嘀咕尚遼一出手就是這么多嫌找錢麻煩的時候,或許是老天眷顧尚遼接下來的一句好讓小盧喜不自勝。
“有急事,不用找了。”尚遼現(xiàn)在心中正急,沒工夫讓店家用一桿小稱慢慢找錢。
“哎~謝過公子爺賞,小的這就給您牽馬去?!毙”R為了這賞錢也不在乎冬天清晨的這點寒冷,喜滋滋的跑去外面將尚遼的馬牽來前門,點頭哈腰的等著尚遼上馬。
樓下的動靜驚到了秦高陽,秦高陽一見尚遼要走,連忙下樓想出聲讓他逗留片刻。
可不巧就在此時,孫明堂剛好與尚遼一出一進碰了個正著。
秦高陽看見孫明堂不由一愣,這就錯過了時機,待他回過神來再想找尚遼時,人早就沒影了。
還沒等秦高陽開口說話,孫明堂讓過回來的小盧,拽著他就往樓上去。小盧張了張嘴只能將要說的話不甘心的咽回去,小心摸了摸還在懷里的那錠銀子,想著今天一早就能有一兩銀子的收獲,轉(zhuǎn)眼笑的賊兮兮的。
秦高陽的房間里,他與孫明堂對坐這,眼看孫明堂的臉色不對,秦高陽也不敢隨意的開口發(fā)問。
“事情有變,你現(xiàn)在回去苦竹林躲躲,其他事等過了這陣風(fēng)頭再說?!睂O明堂一臉凝重,緊緊盯著秦高陽等他的答復(fù)。
秦高陽心中一跳:”出什么事了孫老?“
“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夜縣衙的匾額讓人給砸了,今天一早就在城里傳遍了。聽說傳信的衙役手里拿著一封信?!?p> 孫明堂說的有些急,秦高陽一時沒反映的過來反而開了個玩笑道:“信?莫不是昨夜孫老您親自送過去的那封,難道出了意外?”
孫明堂氣得指著秦高陽手上直抖,“胡鬧,我得到消息說是就快要封城了,趁現(xiàn)在還有時間你我趕快出城?!?p> 秦高陽抿著嘴沒作聲,孫明堂當(dāng)然看得出來秦高陽是要留下不愿意出城的。不等秦高陽在做狡辯,孫明堂接著說:”不出城你又能如何,是想親眼看著仇人游街示眾,人頭落地嗎?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先是死了近百口人,兇手至今沒有歸案,后有無名砸了縣衙匾額,這是明目張膽的在打朝廷的臉面,你自己好好想想接下來這個小城里會迎來什么樣的狂風(fēng)暴雨?!?p> 孫明堂前腳說完后腳怒而甩袖離開了房間,用力的關(guān)門聲讓秦高陽眉頭緊鎖搭在桌沿的手不知不覺逐漸握緊。
“嘭”沒有半盞茶的功夫,房門又被人毫不客氣的從外面破開。聲音之大驚得秦高陽怒從心起當(dāng)即就想對來人破口大罵。
可是他終究沒能讓自己痛快了,因為來人是去而復(fù)返的孫明堂。只見孫明堂一臉隱憂:“還是晚了些,現(xiàn)在隨了你的愿了,城門已封只能進不能出?!?p> “怎么會這么快?”秦高陽非常驚訝官府如今的辦事速度。
孫明堂只能不以為意的發(fā)著牢騷:“這件事它能像往常一樣嘛,若真是如此怕不是整個天下都得跟著受苦?!?p> 一番牢騷和交談秦高陽也知道了衙役手里的信不是自己托孫明堂送去的那一份封,這才使得官府的舉動跟瘋了一樣封鎖縣城的緣由。秦高陽聽著有些好奇就問孫明堂:“孫老,那您將是怎么送去的信?”
“直接送去官驛便是,京里的官正好就在那里長住?!睂O明堂組織了簡要的告訴秦高陽,沒敢對他說自己的具體方法,好在秦高陽只問了只一句就沒在往下問,這省了孫明堂不少的功夫。
“對了孫老,您回來時半路有沒有見到尚遼?”
“遇見了,你問他干什么?”孫明堂上下打量著他。
“沒什么,就是想見他一見?!?p> 孫明堂盯著秦高陽看了一陣,最終有些頭疼的叮囑道:“近來可是要安生些。”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
“您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天香茶樓說書去,要不然老頭子我就得喝西北風(fēng)去。”隨著孫明堂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的話才悠悠傳到秦高陽的耳邊,聽語氣哪還有一絲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