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管閑事
宮銘和董平如牛飲一般又喝下了一大碗酒,錢闊也放下手里的酒杯,雖然他每次喝的酒與宮銘和董平二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坐在兩個大酒缸旁邊,錢闊也架不住小杯多飲?。?p> 錢闊眼睛一轉,端起酒壇沖著宮銘和董平二人笑道:“你們二人一見如故,豪氣干云,在下有幸為二位倒酒如何!”
沒等宮銘開口,董平將手里的空碗往錢闊面前一推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只是這種伺候別人的活,這位公子一定干不習慣吧!”
錢闊一邊住董平的碗里倒酒一邊笑道:“相逢即是有緣,有緣就是朋友,給朋友倒酒怎么能說是伺候呢!”
董平接過錢闊遞過來滿滿一碗,大笑一聲說道:“說得好!”說完一仰頭酒碗便已經空了,這哪里是喝酒就是往肚子里灌酒?。?p> 宮銘自然不會與錢闊多客氣,他把酒碗往錢闊面前一丟,笑罵道:“你這個滑頭!”
錢闊笑道:“總得有個人清醒著,不然大家都醉了,誰把咱們送回房間啊,總不能就在這大堂里睡一宿吧!”說完錢闊將滿滿兩碗分別推送到了宮銘和董平面前!
董平卻沒有急著喝下碗里的酒,他看著宮銘說道:“就憑那一點你就認定我不是要找你麻煩的人嗎?”
宮銘搖了搖頭笑道:“當然不是,我聽說董平一向只抓那些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來換取官府的賞銀,沒聽說他還有別的營生!”
董平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我一向是靠這個活計賺點錢,但是這種活可不是天天有,但是人天天都要吃飯,你看我喝了今天這一頓酒,便身無分文了!我難道就不會有別的生意嗎?”說完董平沖著宮銘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宮銘挑了一下眉毛說道:“你說的對,但是那個找我麻煩的人似乎就像一個影子一樣一直纏著我,卻從未真的想對我動手,我猜他一定還有一些事沒辦好,或者還沒有到要對我動手的時候!如果你真的是他總不會傻到當著我的面暴露自己的身份吧,這樣一來當你真的想對我動手的時候,可就沒那么容易了!”說著宮銘也沖著董平露出一個頗有些挑釁的笑容:“我可并沒有真的怕你呦,天下第一!”
董平不屑地沖著宮銘搖了搖手指,笑道:“年輕人,也許你的功夫是不錯,可是你的江湖經驗也并不老道!你剛才說的傻,也許并不是真正的傻,那才是一種真正的聰明,只有聰明人才會裝傻!”說完董平盯著宮銘的眼睛說道:“要想在這個龍蛇混雜,爾虞我詐的江湖上好好的生存下去,不但要有些拳腳本事,更重要的是要會裝,裝傻、裝弱、裝強、裝糊涂……”
董平停下來沒有再說下去,宮銘也沒有說話,因為通常他認為對的事情,他只會聽下去不會反駁!
“聽完我剛才說的話,也許我真的就是那個找你麻煩的人,就是那個想殺你的人怎么辦?”
宮銘先皺了皺,接著哼笑一聲說道:“想要殺我,先要看看你有沒有哪個本事了,就算我真的被你殺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學藝不精,江湖經驗不足,死了活該,怨不得別人!”
坐在宮銘和董平之間的錢闊此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想不明白剛剛還在談笑風聲的兩個人,怎么突然間說的話題都離不開一個“死”字,他真的擔心眼前這兩個人一言不合拔劍相向,那坐在這兩個人中間又不懂功夫的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一臉嚴肅的董平聽完宮銘的話,突然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好啊,不愧是宮家的后人,還真有點宮閣老前輩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生死由命的英雄氣概!來……咱們再喝一碗!”
“好!”宮銘應道,“啪……”兩只酒碗相碰,又一碗酒下肚!
錢闊呆坐在一旁,他長舒了一口氣,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董平好奇地看著錢闊問道:“不知你又在笑什么?”
錢闊放下手里的酒壇,看著宮銘和董平二人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們好喝酒的人,好像總能為了喝酒想出千萬種理由!”
董平笑道:“是嗎?”
“是啊!”錢闊點著頭說道:“你們喝酒有的為了生,有的為了死,有的為了英雄大義,有的為了一個淺顯的道理,我只看到你們有千萬個理由喝酒,似乎沒有一個不渴酒的理由!”
“好!”董平高興地一拍桌子,叫道:“就沖你的這個發(fā)現,我也要和你喝一碗!”
錢闊端起酒杯笑道:“你看你是不是又找到一個喝酒的理由!”
錢闊言罷,董平和宮銘二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錢闊聽到董平是為官府抓拿通緝惡匪,這讓他突然想起在溫決仁大壽當天,他和宮銘在宴席之上遇到的那個也為官府做事的趙大娘,他笑道:“不知你和‘江南四杰’熟不熟?”
董平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道:“不熟!”
錢闊失望地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那位趙大娘最近如何了!”
宮銘從董平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笑道:“看樣子你似乎并不喜歡‘江南四杰’???”
董平頗為不悅地說道:“江湖中總有些好事之徒將我和‘江南四杰’認定同為官府的鷹犬,近些年來他們四人的行事來看,這種說法并不過分,可是將我與他們四人相提并討,真是可笑至極!”說著董平皺著眉頭,顯然不想再繼續(xù)談論下去,他揮了揮手說道:“不說了,咱們喝酒!”
“嘭……”客棧大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漢子,他的身高不到六尺,穿著一件無袖短打衫,兩只手臂粗壯如牛,兩只手的手背上分別綁著一個蓬起的黑巾布包!
這漢子剛進客棧,眼睛便沿著墻角將大堂每一個人都仔細地看一遍,店小二堆著笑臉哈著腰走到漢子面前笑道:“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漢子沒有理會店小二,他的眼睛掃過正在吃著下酒菜的宮銘,又掃過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錢闊,最后眼睛落在了正端著酒碗的董平身上,這漢子眉頭一皺,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柄長劍,猛地伸手指著董平大叫道:“你可是浪子雙手劍董平?”
董平甩過頭看了這漢子一眼,心頭暗道,此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問道:“你認識我?”
那漢子冷哼一聲說道:“我不僅認得你,還要你的命!”
這漢子此言一出,店小二立刻后退了兩步躲在了柱子后面,而一直坐在柜臺里打著嗑睡的掌柜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漢子冷冷地說道:“這位朋友,在你動手之前最好先打聽一下這間客棧的主人!”
掌柜說的話,這個漢子卻是充耳不聞,他大喝一聲,兩只手臂如充了氣一般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倍,“呲……”他兩只手的上綁著的黑巾布包被內力扯的粉碎,露出兩只精鐵打造的爪刀!
錢闊看到這兩只鋒利的爪牙,大驚失色,轉過頭一臉驚恐地看著宮銘,宮銘卻慢悠悠夾著一顆花生,歪著嘴角一臉壞笑地看著對面的董平說道:“怕什么,他又不是來找我們的!”
董平放下手里的碗看著漢子問道:“飛天蝙蝠是你什么人?”
那漢子殺氣騰騰地說道:“他就是我大哥,我就是他弟弟鉆地鼠!”
董平揚了一下頭,說道:“噢……我說你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呢,如果你想找你哥哥,他現在青州府的大牢里,半個月前是我把他送進去的!”
鉆地鼠咬著牙狠狠地說道:“七天前,我大哥已經在青州問斬了!”
董平點了點頭說道:“飛天蝙蝠殘殺待字閨中的少女十二人,判他死刑一點不冤枉!”
鉆地鼠大喝一聲:“好……那我就殺了你替我大哥報仇,送你去陪葬!”鉆地鼠話音剛落,掌柜的大喝道:“大膽……”可是此言一出,為時已晚,鉆地鼠腳下用力一蹬,身體向前一傾,整個人如同貼著地面飛出去了一般,他那兩只鋒利的爪刀一只直插董平的心窩,另一只直戳董平的面門。
董平凝神提氣,就在鉆地鼠的爪刀刺向自己的那一瞬間,董平出手了,他沒有時間去拔劍,他連去握劍柄的時間都沒有,董平只拍出了一掌,那一掌正好從鉆地鼠兩只鋒利的爪刀之間穿過,正拍在鉆地鼠的腦門上!
鉆地鼠大叫了一聲,身子在空中向后翻了幾個圈,重重地撞在了柜臺旁的墻壁上,鉆地鼠從地上站了起來,除了身上沾了些灰塵,好似董平剛才那一掌并沒有對他產生一點內傷!
但是那鉆地鼠自從站了起來,就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錢闊的身體早就緊靠著宮銘那一側,他以為那鉆地鼠是在等待時機再次向董平發(fā)出攻擊。
宮銘卻已看出鉆地鼠雖是站著但是他的兩條大腿一直在不停的顫抖,只因為剛才董平那一掌使出去的力恰到好處,即借著鉆地鼠自己的力將其打飛回去,又能不傷鉆地鼠半分,這種分寸的把握,只在瞬間,宮銘不禁在心里為董平擊掌叫好!
董平雖然只出了一招,但是這鉆地鼠就已經知道董平的功力十倍于自己,這第一招董平已然手下留情,若是自己再出手,只怕董平會取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若是自己不再出手,此時已經騎虎難下,一時間鉆地鼠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呆部在原地!
再看那掌柜的已經悄聲從柜臺里溜去了后院,帶著一幫手拿樸刀的漢子伏身在后門,緊盯著大堂里的動靜。
掌柜身后的一個大漢小聲問道:“掌柜的,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掌柜的輕聲說道:“再等等,最好是董平能把這小子打死,免得咱們再費手腳!”
大堂內,正當鉆地鼠在右為難之際,董平突然說道:“你走吧!”
“什么?”
不僅是鉆地鼠吃了一驚,就連坐在董平身旁的錢闊也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忙問道:“你是說放他走?”
董平點了點頭說道:“是!”
錢闊大惑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他可是要來殺你的,你還要放他走?”
董平沒有回答錢闊,他轉過頭看著鉆地鼠,鉆地鼠心頭一陣竊喜,卻又惴惴不安,自己此時真得就像是一只被貓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老鼠,而董平就是那只擁有自己生殺大權的貓。鉆地鼠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真的要放我走?”
董平不屑地冷哼道:“你還不配死在我手里,殺了你我又不會賺到半個銅板!”
聽到了董平的肯定答復,鉆地鼠突然一下子硬氣了起來,他大叫道:“你今天放過我,我還是會來找你報仇的!”
董平冷冷地說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鉆地鼠剛還想再說幾句硬氣一點的話,董平突然大喝一聲說道:“你已經壞了我喝酒的興致,不要逼我動手殺了你,快滾……”
董平這句話音未落,再看那鉆地鼠飛身一躍跳出了客棧門外,掌柜的帶著手下那幫漢子從后門沖了出來,大叫道:“敢在咱們的地頭鬧事,快去把他抓回來!”掌柜的一聲令下,那群漢子忙一個接一個地沖著鉆地鼠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掌柜的轉過身看向董平三人,賠笑道:“幾位受驚了,您慢用!”說完他沖著柱子后的店小二伸手招呼道:“再送幾壇酒給客官!”
錢闊定了定神,一邊給董平倒酒一邊問道:“你就這么把那個什么鉆地鼠給放了,真的不怕他再回來殺你?”
董平哼笑一聲說道:“就憑他那點功夫,再練二十年也殺不了我!”
宮銘挑著眉毛笑道:“那個家伙資質平庸,就算練上這一輩子,只怕也殺不了你,你自然不放在眼里!”
董平笑著喝了口酒沒有說話算是對宮銘說的話的一種默認。宮銘笑道:“我只是好奇,你會在什么情況下殺人呢?”
董平伸出兩根手指頭說道:“兩種情況,一,當別人真的想殺我,而我不得不殺了他的時候,二就是當他上了官府的通緝榜,他又不想活著跟我回去認罪的時候!”
錢闊搖了搖頭說道:“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江湖人,我常聽說要防患于未然,你小心養(yǎng)虎為患??!”
董平聽了錢闊的話,哈哈大笑了兩聲,看了一眼坐在柜臺里的掌柜的,接著說道:“還不知道他有沒有命再回來跟我報仇了!不說了……來……咱們接著喝酒!”
那一晚是錢闊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喝酒這件事上跟宮銘打個平手,宮銘和董平都很開心,他們每個人都喝了不少于二十壇酒,等到將宮銘和董平送回到房間時,錢闊的兩只手臂因為給他二人倒酒都已經麻木!
第二天早上,當宮銘和錢闊起床下樓,郭天賜等人已經吃過了早飯等在了樓下。
宮銘和錢闊坐在桌前吃著些清淡的早飯,郭天賜笑問道:“聽掌柜的說,昨天晚上有人在這里鬧事!”
錢闊咽下嘴里的清粥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個很兇的惡人!”
郭天賜接著問道:“聽說是被用長劍的人打走的?”
錢闊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個叫董平的人,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走了!”
郭天賜滿心歡喜道:“是不是那個人稱浪子雙手劍董平的人?”
錢闊看了看只在一心吃早飯的宮銘,說道:“不錯,就是他!他可真是個很奇怪的人,這世上怎么會有人把要殺自己的人放走,可偏偏他就是這種人!”
郭天賜感慨地說道:“早就聽說浪子雙手劍董平,一柄長劍使得出神入化,更是為官府緝拿了不少江湖敗類,此等英雄好漢,在下一直未能得見真是遺憾?。 ?p> 錢闊抬起頭往樓上看了一眼,說道:“昨晚他喝了不少酒,現在應該還沒有醒吧!”錢闊剛一說完,宮銘放下了碗筷。
錢闊也忙放下了碗筷,對宮銘說道:“好歹咱們和董平也算是相識一場,要不咱們跟董平道個別吧!”
宮銘哼笑道:“江湖路遠,若是有緣他日自會再見,何必在乎這些虛禮呢!”
宮銘言罷,郭天賜大聲說道:“宮少爺說的好,一下子點醒了在下,江湖路漫漫,何必糾結呢!”說完他伸手沖身后的四個鏢師一揮:“準備出發(fā)!”
那四個鏢師聞言趕忙沖出客棧門外,牽好馬匹等著郭天賜,客棧掌柜的一直跟著郭天賜幾人身后,將他幾個送出門外,看著郭天賜一行人上了馬往常州方向飛馳而去,方才回到客棧里。
在宮銘和郭天賜一行人離開客棧約摸半個時辰之后,董平才慢悠悠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店小二剛招呼了一聲:“客官,您醒了!”沒等董平答話,掌柜的從柜臺里走出來,沖著店小二擺了擺手,催促道:“去去去……干活去!”說完沖著董平笑道:“董爺,昨晚找您麻煩的人,咱們追了一宿可算是把他抓住了,您看要怎么處治他???”
董平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已經放他走了,抓他的是你們,該怎么處治他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
掌柜忙笑著應道:“有您這句話,咱們就好辦事了!”董平也沒再理會掌柜的,徑直向門外走去,掌柜的突然叫道:“董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董平轉過頭冷冷地沖著掌柜的問道:“怎么,我要去哪里還要先得到你的應許嗎?”
掌柜的笑容一僵,忙擺了擺手說道:“董爺您誤會了!”說著從柜臺后面捧出一壇酒,送到董平面前笑道:“小的就是想送您一壇酒,路上若是渴了也好潤潤嗓子!”
董平哼哼一笑,倒也不客氣伸手抓過酒壇,沖著掌柜的笑道:“你是個聰明的掌柜的,可真會做生意,有你這樣的手下,難道他張青山能在常州混的風生水起!”
掌柜欠著身子微微一笑說道:“董爺您抬舉了,都是小的沾了咱家老爺的光,仗著咱家老爺的勢才能做點小生意!”
在董平的眼里,這群能在江湖世家當差的人,而且還能得到重用的人沒有一個不是人精,他也懶得再與掌柜的費話,只見他一甩披風,轉身走了!
待董平走后,店小二湊到掌柜的身前,小聲地說道:“咱們對郭少鏢頭客氣,我明白他要不了多久可就是咱家老爺的女婿了,可是對他咱有必要這么客氣嗎?”
掌柜的轉過頭看著店小二,伸手沖著店小二的腦袋狠狠地拍了一下,罵道:“你這個豬腦子啊,也就是個跑堂的命了!且不說這姓的董的本就在江湖上有些名聲,就是他為官府辦差,咱們也得禮讓他三分啊,你啊……以后放機靈點,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p> 店小二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小聲嘟囔道:“嫌我笨還打我的腦袋,那我不是越打越笨!”掌柜猛地厲聲說道:“你小子嘀咕什么呢?”
店小二這次可真是機靈,忙答應道:“我在說昨晚在咱這里鬧事的漢子該怎么辦?”
掌柜的伸出一只手比劃成一把刀在脖子前一拉說道:“這還用問跟以前一樣,直接殺了!”
店小二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在柴房里打了那漢子一個多時辰,那漢子連個人形都沒有了!”
掌柜的冷哼一聲說道:“這就是敢在咱這鬧事的干場,你以后招呼客人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把這事給露出去,看看以后誰還敢在咱爺們的地盤上撒野!”
店小二笑道:“您就放心吧,這個我懂!”掌柜的拍了一下店小二的肩膀說道:“走吧,咱們去跟那個要死的人告?zhèn)€別!”
店小二叫唱一聲:“得嘞……”引著掌柜的一同往柴房走去!
董平坐在馬上,那群精瘦的老馬邁著悠閑的步子慢悠悠地向前走,董平閉著眼隨著老馬的步調左搖右晃著身子,他嘆息一聲說道:“馬兄啊,你這是要把我?guī)У侥睦锶グ??”說完董平停了一會,似乎是在等著胯下的老馬回答他,過了一會兒,董平笑著說道:“好啊馬兄,隨你的心意,你把我?guī)У侥睦?,我就去往哪里!?p> 老馬馱著董平進了一片樹林,董平終于睜開了眼睛,抬起頭往天上看了一眼,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射出一道道光束,打在地上一片光斑。
老馬一邊走一邊啃著路邊的青草,那就走的更慢了,董平也不著急他笑道:“你倒是挺會享受,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說完他掀開酒壇上的封口,舉起酒壇往口里灌了一大口,董平大叫一聲道:“舒坦……”
老馬輕輕蹬了兩下前蹄算是對董平剛剛說的話的認同,董平笑道:“馬兄啊,咱們兩個是舒坦了,可是有人卻不舒坦!”說完董平高聲叫道:“朋友,跟了一路出來吧!”
董平話音剛落,他身后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緩緩走出一個黑衣人,董平牽著老馬轉過身看著對面的黑衣人,幸災樂禍地說道:“這一路我走的這么慢,你跟得很辛苦吧!”
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原來你早就發(fā)現我了!”
董平笑道:“一個內力這么深厚的人就跟在我的后面,若是我還察覺不到,那我早就死了,活不到現在!”說完董平眼前一閃,指著黑衣人說道:“噢……你就是宮家那小子說的找他麻煩的人吧?”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你倒是不笨!”
董平抬起頭伸長了脖子前后看了兩眼,說道:“我聽姓宮那小子身旁那個小滑頭說他們好像是要去常州找張青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常州在你的身后!”
黑衣人說道:“是的,你沒有記錯!”
董平疑惑地問道:“既然你要找姓宮的那小子的麻煩,就應該跟去常州才對,你跟著我干什么,我這個方向可剛好和他是相反的!”
黑衣人說道:“可是你和宮家那小子走得太近了!我勸你最好不要管閑事!”
董平哼笑道:“誰說喝過一次酒就一定會成為朋友,誰說喝過一次酒我就會管他的事!”
黑衣人笑道:“你倒是聰明,識趣的很!”
董平哈哈大笑了兩聲:“我本來無意管姓宮那小子的事,可是你這么一說,我倒想管一管!”
黑衣人緩緩向外走出兩步,聲音冰冷地說道:“那先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來管閑事!”話音未落,傳來破空兩聲鋒鳴!
董平面色一沉,緊握手中劍,眼見兩道寒光直撲自己胸口,他深提一口真氣,將長劍擋在身前保住胸口,只聽得“鐺鐺”兩聲,兩道寒光打在了劍身上,“啪……”的一聲,董平手里的酒壇被劍身反彈出的一道寒光打的粉碎,一壇子酒全灑了一地,一枚六角飛棱正落在酒水之中,董平扭過頭往路旁一看,另一枚六角飛棱打入路旁的一棵大樹干上,沒入一寸有余!
等董平再抬眼看向對面的黑衣人,那人卻早就沒有了蹤影,只聽得林中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這是對你的警告,你最好好自為之!”
聽這聲音,那人早已身在半里以外,董平輕聲嘆道:“不錯器械之力,能將這兩枚暗器打出如此力道,這個人的功力果然深厚!”
說完董平低頭看著地上那一灘酒漬,搖了搖頭說道:“可惜了這一壇了酒啊!”說完他沖著胯下的老馬大聲叫道:“好……馬兄,咱們就去常州走一趟,去管一管姓宮那小子的閑事!”說完一拉韁繩,往馬肚子上踢了兩腳,一人一騎向常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