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臭,顧名思義就是尸體腐爛時所發(fā)出來的臭味,這在活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可夜雨卻信誓旦旦的說那就是鐵匠身上的味道。
我沖她倆擺了擺手,讓她們先別動,自己躡手躡腳的來到屋門外,順著門縫這么一聞,嚯!這一股濃烈的腐臭味道差點兒把我沖個跟頭,直讓我眼前冒出金星來。
“還真是尸臭!”我緊張的看向不遠處的夜雨和川子。
“我的媽呀!這不活見鬼了么!”川子是頭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兒,難免會有些恐懼。
我和夜雨就不一樣了,不管怎么說,我倆也是經(jīng)歷過九死一生的局面啊,青城山宋墓里那條巨蛇都沒能把我們怎么樣,就這木屋子里的鐵匠,還能有多難對付?
想到這些后,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腦子一熱,猛的抬起腿,就把這扇本來就有些搖搖欲墜的木門給踹倒了。
“啪!呼啦!”
木門直直的拍到地上后,一群黑乎乎的影子從屋里涌了出來。
“小心!”夜雨喊了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夜雨的聲音剛傳進我的耳朵里,那些黑乎乎的影子就已經(jīng)沖到了我面前。情急之下,我本能的向后跳開,抬起雙臂,護住我的臉。
幸虧這群黑影根本不是沖我來的,它們只是為了逃出這間屋子而已,沖出門后,就直接四散飛開,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群拳頭大小的黑蝙蝠。
“大白天的,哪兒來的蝙蝠?鐵匠還有這愛好?怎么我上次來的時候沒見到?。俊贝ㄗ颖粐樀糜行┩溶?,他扶著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頭上直冒冷汗。
蝙蝠飛出去之后,我再次探頭向屋里看去,那股尸臭更是濃郁到了極點,熏得我都不敢呼吸了。
“鐵匠?你在么?”我試探著問了一句,不過心里的疑問變得更大了,這種環(huán)境別說是人住在這里了,你沒看見就連那些蝙蝠都忍不住爭先恐后的要逃出去么。
“別問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夜雨從背包里掏出一把沙漠之鷹手槍,皺著眉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屋門。
“哪兒來的沙鷹?還有富余的么?”我也想弄把槍帶在身上,眼前這情景,沒槍在手上,心里還真覺著不踏實。
“沒有,就一把。”夜雨回答道。
沒有槍我也不能就這么站外面守著啊,于是我從包里取出一把工兵鏟,在手上拍了拍,又回頭對川子說道:“你在外面等著,一會兒要是有什么動靜,你就躲起來,千萬別進來!”
川子聽完之后,那腦袋點的跟搗蒜似的,說道:“放心!打死我也不會進去的!”
我沖他點了下頭,一咬牙,也沖了進去。
鐵匠這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僅有的一扇窗戶也被幾塊木板橫七豎八的釘上了,外面的陽光只能勉強照進來一點兒。借著這點兒光亮,我看到地面上蓋著厚厚的一層土,墻上還掛著好些已經(jīng)有些破損的蜘蛛網(wǎng)。
我和夜雨站在一進門類似過道的地方,互相使了使眼色,然后用極快的動作沖到了屋內(nèi)。
“不許動!”
我這聲喊叫除了想要嚇唬一下在里面的鐵匠,還為了給自己壯壯膽子。
可是,當我和夜雨一同沖進來之后,我倆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
這間木屋并不大,除了一進門的小過道之外,就只有這么一間屋子了。所以,我倆把這里看的是一清二楚。在屋子的最里面是一個打鐵用的熔爐,旁邊立著一把已經(jīng)生銹了的鐵錘。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蝙蝠糞便,而就在這些蝙蝠糞便的中間,隆起了一個人形的糞堆,而且我還能清晰地看到,那糞堆里面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著。
惡心!
這兩個字都快不足以形容我所看到的這一幕了,但是為了看清楚那個人形糞堆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做了一件現(xiàn)在想想都會后悔的事情。我竟然用工兵鏟把那些蝙蝠糞便鏟開了!
寫到這里,我想列位一定也猜到了我和夜雨看見的是什么了吧?沒錯,那個在蝙蝠糞便中高高隆起的人形,就是剛才還在門口跟我們說話的鐵匠!而那些蠕動的玩意兒,竟然是蛆!
我沒有看錯,鐵匠的樣貌很有特點,臉上一根兒毛也沒有??筛屛矣X著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蛆是從鐵匠肚子上的裂口爬出來的,而現(xiàn)在的鐵匠早就已經(jīng)死去多日了,全身都開始腫脹起來,那對兒眼睛幾乎是完全凸出在外面的,這種情況有一個名字,叫做“巨人觀”。
“撤!”
夜雨可能也忍受不了眼前這幕了,拉著我快速退到了屋外。
一出門,我趕緊大口呼吸了幾口還算是新鮮的空氣,然后忍著胃里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干嘔了幾聲。
“什么情況?我操,你們腳上怎么都是屎!真惡心!”川子不明所以的喊著。
我實在是有點兒說不出話來了,一個勁兒的對著川子擺手。
夜雨的適應力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她基本穩(wěn)定了自己的情緒,向川子說道:“鐵匠死了?!?p> “什么!死了?”川子怕自己沒有聽清,趕緊掏了掏耳朵,問道,“你說鐵匠死了?”
夜雨點了點頭,又向那間木屋的門口凝重的看了一眼。
川子急忙又問道:“這怎么可能?剛才鐵匠該出來了呢,你這會兒說他已經(jīng)死了?怎么死的?”
夜雨搖了搖頭,有些緊張的說道:“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鐵匠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按這里的氣候來看,至少有一個月左右。”
“這……這不可能!”川子一邊說著,一邊向后退去,腳下一軟,又靠在了那塊大石頭上,“一個月?我從他那里買鐵鍋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個月啊……這怎么可能?”
這時候,我已經(jīng)稍微緩過來一些,指了指那間木屋,對川子說道:“我們可沒胡說,鐵匠都他媽腐爛了,肚子里全是蛆,不信你進去看看……嘔……”
說到這里,我這胃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川子嚇得臉都白了,伸手拉著我和夜雨的衣服,顫顫巍巍的說道:“這……這太他媽嚇人了……我們趕緊走吧!”
其實我也不想再跟這里站著了,一看到那間木屋我這胃就沒完沒了的翻騰。
可夜雨卻冷冷地說道:“我們不能就這么走了,這絕對不是什么意外!”
“你什么意思?不是意外還是什么?難道鐵匠的死也跟我們有關(guān)系?”我急忙問向夜雨。
夜雨點著頭,對我說道:“你還記得在隧道里出現(xiàn)的花爺么!”